第95章 番外9(邹氏线 不喜勿定)(1 / 1)

换妾 宁寗 3067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95章 番外9(邹氏线 不喜勿定)

  ◎小夫妻日常(9)◎

  柳萋萋拿着香药谱的手都止不住在颤, 她清楚得记得,赵氏一直给邹氏喝的药方里恰有那味“嵇草”。

  怪不得那药方会如此奇怪,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补身的药方,赵氏让邹氏喝此汤药的目的恐仅仅是为了这味草药。

  她也知此事丧尽天良, 故而做得极其隐蔽。柳萋萋依稀记得, 一年多前, 她去邹氏屋里, 确实嗅到了一股香气, 但当时她从未闻见过此香, 故而并不知此为燕香。

  荒唐,真是荒唐。

  柳萋萋气得死死咬住下唇, 邹氏这么多年因着自己无子而对沈家懊悔愧疚,乃至于对沈韫卓在外头养外室及对她动手一事都忍了下来。

  可她当万万想不到,她并非怀不上, 而是被邹氏动了手脚而难以受孕。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他们的一场骗局罢了。

  虽不知这信笺究竟是谁送来的,但柳萋萋还是很感激此人,让她拿捏住了赵氏的那么大一个把柄。

  只不过,若是她帮着去告官,未免有以权相压的嫌疑, 此事说到底是邹氏自己的事,需得她自己亲口来说,才更有说服力,更能令人动容。

  可……

  柳萋萋正蹙眉在小榻上坐着,便见一碟子水润诱人的红樱桃被摆到了面前。

  她抬首看去,就见孟松洵薄唇微抿, 含笑看着她, “玉墨说, 你近日胃口不佳,今儿进宫看见陛下面前摆了这一碟子安成上贡的樱桃,便厚着脸皮同陛下讨了赏。”

  他捏起一颗,去了蒂,塞入柳萋萋口中。

  柳萋萋向来爱吃这般酸酸甜甜的东西,这清爽多汁的果子一入口,确实感觉胃里都舒服了些。许是最近为着邹氏的事儿烦恼,吃什么都没甚滋味。

  待吃完了孟松洵递过来的三四颗果子,她才稍稍反应过来,昂着脑袋问道:“阿洵哥哥今日去见陛下了?”

  “嗯。”孟松洵点点头,拿起一旁干净的绢帕替柳萋萋擦了擦嘴角残余的汁水,“我今日去向陛下讨了样东西?”

  讨要东西?

  柳萋萋不禁低眸看向那碟子樱桃,孟松洵猜到她所想,忍俊不禁,“这樱桃不过是顺便,我是去讨了一样,你很需要的东西。”

  他在袖中摸索了片刻,旋即塞入柳萋萋掌心。柳萋萋疑惑地将那纸张摊开来,草草揽了一遍,不由得激动地看向孟松洵,“阿洵哥哥,这是!”

  “是陛下的特赦令。”孟松洵眸光温柔地看着她,“如此,就算沈大奶奶去官府状告沈韫卓,也不必担忧要受两年的牢刑。”

  他顿了顿道:“其实,陛下早在登基前,就已发现大徴律法中诸多不合情理之处,便生了修律法之想,其中“妻告夫,徒两年”亦是陛下意欲修改的律法之一,故而此番邹氏只管大胆地去告,陛下恰好可借此事入手,大刀阔斧重修大徴律法。”

  新帝原是存的这个打算,怪不得这般爽快提前给了这道特赦令,就是想给邹氏吃一颗定心丸。

  柳萋萋捏着手上这张轻飘飘却比千金还沉的纸张,欣喜地扑入孟松洵怀中,“阿洵哥哥,你真好……”

  孟松洵大掌覆在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上,闻言却是努了努嘴,“怎的,我只有今日好?”

  “你每日都好,一直都很好。”柳萋萋抱着他的脖颈,嘴甜如蜜,“阿洵哥哥是世上最好的夫君。”

  孟松洵抬手在她鼻尖点了点,大掌旋即落在她的下颌上,轻轻抬起,凝神看了半晌儿,剑眉微蹙,“教你不好生吃饭,怎的这段日子还瘦了,搜集邹氏证据的事,我派人去做便是,你先好生歇一歇。”

  “说到这个,阿洵哥哥,我有一个重要的发现。”柳萋萋将嵇草和燕香同用会致不孕之事同孟松洵道出。

  孟松洵听罢薄唇紧抿,表面虽看不出愠色,但语气中尽是怒意,“这沈家还真没一个好东西,对一个在京中无依无靠的女子使出这般下三滥的手段,实在令人发指。”

  他定定看着柳萋萋,“放心,找证据和证人之事我会安排好,到时铁证如山,定让沈家人哑口无言。”

  三日后,柳萋萋让秋画给竹苓偷偷带了消息,让竹苓劝邹氏出府逛逛。

  邹氏自得知沈韫卓有休弃她的打算后,整日郁郁寡欢,待在府内心下滞闷难言,便依着竹苓所言,去了翠湖边散心。

  然才到了湖岸边,就见柳萋萋掀开车帘,冲她唤了一声,邹氏并不傻,看着竹苓的神情,便知定是两人计划好的。

  对于沈家人做的事,邹氏并未全然不埋怨,可就冲着她无子一事,她便实在无法怨得理直气壮,故而柳萋萋说想为她出气时,她拒绝了。当然,也是真怕给柳萋萋添麻烦。

  邹氏由玉书扶着上了马车,正欲开口说什么,便教柳萋萋一把握住了手,只见她神色恳切地看着她道:“姊姊,你先莫要说话,听我说,你没有错,你从头到尾都没做错什么……”

  邹氏迷茫地眨了眨眼,旋即就听柳萋萋将自己所知之事告知于她。

  听罢,她呆滞在原地,许久都反应不过来,似是震惊,又似是难以置信,她朱唇微张,像是想说什么,可许久,却只发出了一声无语的轻笑。

  笑声越来越响,掺杂着自嘲,愤怒,痛苦与许许多多难言的情绪,很快随着滴滴答答落在邹氏手背上的眼泪宣泄而出。

  不知何时,笑声变成了痛哭声,声声落入柳萋萋和车内几个婢子的耳中,令他们的心也不自觉疼起来。

  好一会儿,见她情绪渐渐平稳下来,柳萋萋才出声道:“姐姐,沈家人做的这些事,不能就这般算了,凭什么只你一人痛苦而让他们逍遥自在,该讨回来的,定要讨回来!”

  “萋萋。”邹氏一把抓住柳萋萋的手,用无措又哀求的眼神看着她,“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只消能让他们付出代价,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去官府告他们,你也愿意吗?”柳萋萋问道。

  听得“告官”,邹氏的眼神显然退缩了一下,她纵然不曾读过书,识不得几个字,但也知道妻子是不可随意告发夫君的。

  见她闻言面露担忧,柳萋萋自怀中取出那特赦令给她,“姊姊不必担心,我家侯爷已自陛下处得了这特赦令,即便姊姊去官府告发了沈韫卓和赵氏也能安然无恙。”

  邹氏拿着那特赦令,虽不能全然看懂上头的字,但只看得几个字眼和右下角的那枚红印,便深知这是真的,她鼻尖一酸,感激地看向柳萋萋,点了点头,“太好了,实在太好了,那,我们何时去?”

  柳萋萋眸光坚定,“事不宜迟,就现在!”

  马车行至府衙门口时,邹氏显然还有一丝迟疑和害怕,直到柳萋萋牢牢握住她的手,同她道:“我和你一道去。”

  邹氏才努力扫去心下的怯懦,稳了稳呼吸,下了马车。

  两人并肩步入府衙,还未入内,便被衙门的人拦住了,那衙卫也是有眼色的,见她们二人衣着不俗,不敢不敬,好声好气地问道:“不知两位夫人来此有何贵干?”

  “既来了府衙,自然是来报官的。”柳萋萋笑着答。

  衙卫又问:“也不知两人夫人要报什么官,是丢了东西寻窃贼啊,还是有哪个不长的惹怒了两位夫人?”

  “都不是。”柳萋萋唇角笑意敛起,旋即看向身侧的邹氏。

  邹氏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努力鼓起勇气,凝视着那衙卫,一字一句道:“我要状告沈家大爷沈韫卓殴打发妻,其母赵氏对儿媳常年下毒,致其不孕,还欲以无子为由将其休弃,两人所作所为,天理难容!”

  衙卫听得这话,猛然一惊,不为别的,一则为眼前这位夫人竟要状告自家夫君,二则,便是她口中的沈韫卓恰恰是府衙内的县尉。

  他面露为难,少顷,笑嘻嘻道:“夫人,您莫不是搞错了什么,依着小的看,我们沈县尉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人,你怎就知道他没有做过呢!”

  不待邹氏说话,那衙卫便见邹氏身侧另一位美貌的夫人肃色道,她脊背直挺,周身气度不凡,寥寥几句话给人以沉重的压迫感,随即又听她不容置疑道:“我们既是来告官的,还不快去将你们府尹大人请来。”

  衙卫被这气势所迫,吞了吞口水,道了声“是”,灰溜溜往后院的方向去了。

  柳萋萋本也不想这般,可她看得出来,那衙卫显然不是很想管此事。若不拿出些姿态来,他怕不是想不了了之。

  她拉着邹氏行至公堂内,然还未等来府尹,却见一人气势汹汹疾步而来,一把拽住邹氏的手,就要往外拖拽。

  邹氏吃痛地低呼一声,却是猛地甩开那人的手,愤愤地看着他,“沈韫卓,你要做什么!”

  “要做什么!”沈家大爷沈韫卓怒道,“邹盈,我才想问你,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来官府告我和我母亲!你现在同我回去,在我母亲面前磕头认错,我便让你继续留在沈家。”

  看着他趾高气昂的模样,邹氏一声冷笑,只觉自己以往都瞎了眼,“回去?磕头?你就做梦吧沈韫卓,你不但在外头养外室,还时常对我拳脚相向,我凭什么还要再回去受你折磨。”

  看着往昔软弱无能,对他唯命是从,从不敢大声说话的邹氏,如今却是一脸愤恨地对着他怒吼,沈韫卓诧异之外,只觉好笑,“我养外室,我养外室有错吗?邹盈我为何养外室你难道不清楚吗?还不是你这肚子不争气,连半个蛋都下不了。我先前还想着劝劝母亲,不必休弃你,只要你自愿降妻为妾,也可让你继续留在沈府,但如今看来,也没必要了,像你这般不识相的人,没资格留在沈府!”

  “你果然……”邹氏笑起来,“你果然想休了我,凭什么,你和你那禽兽不如的母亲凭什么这般欺辱我!”

  她步步逼近沈韫卓,此时胸中的怒意已然燃到了极点,从来在夫君面前小意温柔,低眉顺首的女子头一回高昂起脑袋,毫无畏惧。

  萋萋说的对,她有什么错!

  她该做的,是要让那些错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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