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七十二只黑仔
无人亲眼见证过巨龙的身姿。
无人能够想象巨龙的搏斗是何等壮观与残酷的场面。
舒展开的龙翼支撑着它们的身躯, 龙尾碰撞，分布在身躯与龙尾上的骨刺因为碰撞而断裂。
锋利的獠牙展露，龙爪落在龙鳞上，而后天生的鳞甲被撕裂, 崩裂破碎的鳞片飞溅, 消失在炙热的龙炎之中。
即便无法亲临至现场, 但是紧紧透过面前小小的屏幕仿佛也能听到那足以震破耳膜的轰鸣声与鳞甲破碎骨刺崩裂的悲鸣。
两头黑龙对峙着, 猩红竖瞳与金色竖瞳之中倒映出对方的身形。
而后, 下一刻, 身形更为娇小的黑龙发出低吼。
像是被挑衅了一样，完全呈碾压姿态的黑龙骤然抬起头颅，随后毫不犹豫的压下, 以捕食猎物的姿态朝着对手伸出利爪。
周围的小行星已经被完全碾碎, 化作星尘散落在四周。
而巨兽的死斗不会停息。
两个凶兽的战争虽然远离地球，但是仍然让观看到这一幕画面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尽管画面之中两头黑龙斗的很凶，但是所有人都可以轻易的分辨出谁占据优势。
跟随在哥谭黑暗骑士身旁的龙实在是过于娇小，远没有曾经与异形决战时的体型庞大。
更糟糕的是, 当它第一次出现在画面中时龙翼就呈现出明显的伤痕。
它受伤了。
带着明显的伤痕，现在依然拦在那头黑龙面前。
拦在那头看起来远比自己凶恶多的龙面前，展开受伤的龙翼，将身后的地球护住。
无法加入战局的人类与超级英雄们只能看着。
他们只能看着面前屏幕之中的画面，于内心祈祷。
*
“你会死在这里。”
‘尼德霍格’俯瞰着仍然昂起头颅的龙，猩红竖瞳之中并无任何情绪, 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白痴。”
尼德霍格嗤笑，即便落入下风也依然是以不屑的态度看着面前自称为灭世黑龙的家伙。
即便龙翼上被撕裂的缺口仍然在渗出血液，即便龙尾已经失去了知觉，即便曾经富有光泽覆盖在全身的龙鳞已经崩毁大半。
“总是傲慢的抬起头颅不肯低下头的话, 你会输得很惨啊。”
甩了甩隐约露出白骨的龙尾，就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尼德霍格抬起上半身同面前傲慢自负的‘尼德霍格’对视：“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所看不起的、所谓淼小低贱的人类，究竟能够创造怎样的奇迹。”
“你也不会明白，人类究竟能够做到何等程度。”
“更不会明白，我站在此处，就宣告了你绝对会输的战果。”
巨大的音爆声恍若化作实质一般，带起的波动余辉直接将‘尼德霍格’身侧的一颗本就支离破碎的行星彻底碾碎成渣。
“荒谬。”
‘尼德霍格’嗤笑出声，随后震动龙翼，俯冲而下：“吾会让你亲眼看着，吾是如何一点点的碾碎你口中所谓的奇迹。”
分明拥有着庞大的身躯，但是速度却快得出奇。
几乎是在与声音同步消失的瞬间，‘尼德霍格’就已经出现在了尼德霍格面前，而后锋利的龙爪对准胸口落下。
“吾即为永恒。”
“吾的面前，绝无任何障碍。”
——！！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传来。
稳稳挡住对方攻击的尼德霍格勐地向前，张开口锋利的龙牙咬在对方的脖颈上。
勐地用力，尼德霍格感觉到了龙牙就像是落在什么绝对无法被击穿的硬石上一般。
眸底凶光一闪而逝，尼德霍格再次加大咬合力，同时另一爪子在对方试图甩开自己时朝着对方的龙翼根部抓去。
伴随着龙鳞的破裂声一同响起的还有皮肉撕裂声与骨骼被暴力折断的声响。
污浊的血渍从齿缝间落下，舌尖品尝到了铁锈味。
尽管自己本就不怎么完好的龙骨再次被摧残，尼德霍格仍然冲着对面被自己在脖颈处开了个洞，甚至是龙翼都被撕开了个巨大豁口的黑龙扬起了头。
将口中的龙血吐出，尼德霍格轻笑出声。
“怎么，没想到已经拿到世界根源能量的黑龙也能流血啊。”
“我还以为，你真的无法战胜。”
裂开嘴，令对方清晰地看到自己獠牙上沾染的独属于祂的龙血，尼德霍格眼底的恶意和敌意丝毫不加以遮掩。
“真是……令龙厌恶的味道。”
“如同腐烂淤泥一样的令龙作呕。”
“已经同烂泥毫无区别的家伙，还是早点乖乖的滚回去，安安静静的就那样腐烂在你的烂泥堆里吧。”
对于任何生物而言，脖颈、心脏都是要害。
所以，对于自负强大到无人可以伤害到的存在而言，被碰触、被伤到要害都是一件堪称耻辱的事情。
尤其是对于‘尼德霍格’而言，击碎了祂龙鳞的还是被祂宣判死刑的存在。
就像是被自己玩弄在股掌之中随时都可以捏死的蚂蚁反抗，并且被对方真的得手留下伤痕了一样。
被冒犯，被羞辱的感受从万年不曾发生过波动的名为心脏的地方升起。
‘尼德霍格’终于微微低下了头颅。
只是那双本就犹如血液一样鲜红的竖瞳之中依然并无任何悔过或者郑重之色。
更加暗沉的色泽涌上，将鲜红晕染成更加晦涩不详的色彩。
“说这些话，你还太早了点。”
不自觉的写露出怒意，‘尼德霍格’全身的肌肉紧绷，被撕破的龙翼开始飞快愈合。
祂盯着面前的尼德霍格，骇人的暴虐之气开始弥漫。
“葬身于此。”
“与我融为一体。”
“化作我的养料。”
伴随着黑龙声音的还有暗色的龙炎。
如同赤色落日一般耀眼夺目的璀璨龙炎同暗沉墨蓝色宛如吞噬生命的幽深漩涡一般的龙炎碰撞在一起。
灼灼火光倒映在两双兽瞳之中。
火焰的余辉朝着远处扩散，一层层，像是水波一样，却夹带着无害的柔水绝对不会有的毁灭之力，吞噬掉路过的一切物质。
谁会赢？
看到这一幕的人不知道答案。
他们怀揣着希望，于内心深处祈祷。
然后，当火焰消散，呈现于面前的则是被撕开了胸膛的尼德霍格与压制在她身上的黑龙。
‘消失在我的身躯内吧。’
‘被我的獠牙撕碎，被我吞噬。’
尼德霍格清清楚楚的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这样的想法。
但是……
“蠢货。”
抬起龙爪紧扣在对方的身上，尼德霍格裂开嘴，眼底的兴奋之色与空气之中飘荡于她面前的龙血相互交映，撕扯拉伸出癫狂的色彩。
“我要的，就是你的靠近。”
龙啸骤然响起，尼德霍格勐然扑近。
与此同时破碎龙翼舒展开，龙尾束缚着对方的四肢。
而后——
了望塔内，端坐于座位上的蝙蝠侠的脖颈处，被战甲覆盖遮掩的地方，一直被他佩戴着的盛放有徽章的项链散发出微弱的光。
一点点的跨域了时空，汇聚在尼德霍格身旁。
本微弱的连星尘都无法媲美的光点不断地凝聚，在深邃的宇宙中构筑出一条缓慢流动的光河。
身处于光河的正中央，被光茧包裹在内的尼德霍格睁开眼。
光茧破碎，展露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头黑色巨龙。
与那曾经轻而易举绞杀异形女王时姿态一模一样的龙。
看着近在咫尺的‘尼德霍格’，已经恢复了所有伤痕重新回归到究极体时期的尼德霍格裂开嘴，化作深红色的竖瞳之中满是冷意。
“欢迎你到我的面前来，‘尼德霍格’。”
“我说过，我在这里，就已经宣告了你的战败与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
晚点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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