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在他的脑海没有消退。
一名红发的绝色少年站在一名侧躺着的少女身前,两人正在熟稔的说着话,虽然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但两人间那种和谐默契的氛围却让他——越想越生气。
是的,生气。
一直以来姬文逸都觉得自己的长相绝对称得上上等,无论是在这启国境内还是在界中,每一个见过他的人就没有不被他惊艳的。
但刚才那个少年,不同于他见过的任何人,绝美的容颜配上那妖异的气质,只一眼就让姬文逸都不禁觉得心神仿佛被重锤击中般震荡了一下。
如果是在别处见到这样的少年,姬文逸也许还会在心中夸赞对方一番,但为什么,为什么是在这样的情景下,为什么是在她的面前?
看到古伶舞对他招手,姬文逸稳了稳自己的心神在脸上重新挂起微笑。
返身对被他挡在院外的下人们微微动了动下颚,才抬步往古伶舞的方向走去。
“你这是……”
古伶舞看着姬文逸身后跟着的几名家丁。
如果说只是几名家丁跟着姬文逸进来她还可以理解,但当她看到那些家丁抬着的一张贵妃椅时,古伶舞疑惑了。
“舞儿喜欢在此处晒太阳,那以后我闲时也在这儿陪着舞儿嗮太阳。”姬文逸笑着指挥着家丁把那贵妃椅放到了石床旁边。
一时间,本就不大的石台上呈三角鼎力般放置了一张石床,一套茶座以及一张贵妃椅。
挤——古伶舞微微皱了皱眉头,似是不喜姬文逸这个决定。
但她看了看周围忙活的家丁,又看了看姬文逸那略带强硬的眼神,最后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待到家丁退出静园,姬文逸学着古伶舞的样子往那贵妃椅上一个侧躺,直接面对面的看向了她。
他其实从刚才古伶舞的脸色中看出了她对自己此时这个做法的不满。
但如果说他在之前还想着说两句好话哄哄对方让对方同意自己的这个举动,可在看到那个不知从何而来的红发少年后,他一点哄人的心情都没有了。
两人对视良久,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但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对方绝对有话想说。
但偏偏两人都是压的住性子的人,就这么对视着——
太阳渐渐偏西,整座逸王府也被缓缓镀上了一层金色。
姬文逸躺在贵妃椅上直勾勾的看着古伶舞的睡颜,心里是又气又好笑。
从他把贵妃椅安置好躺在这里已经整整一个下午了,两人竟是一句交流都没有,没交流就算了,最后她还直接睡了过去。
被人这般盯着都能睡着,姬文逸都不得不佩服古伶舞这份坦然自若。
“王爷,小姐该服药了。”
这时,缈儿端着一碗药从绣楼后走到凉亭处。
说到那药,姬文逸眼中闪了闪,然后起身走到凉亭把托盘接了过来。
“去准备晚膳吧,这里有我。”
“是。”缈儿恭敬的退了下去。
姬文逸端着托盘来到古伶舞身边,看着她娇嫩的睡颜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
“舞儿,醒醒。”姬文逸坐到石床边角处唤着。
古伶舞动了动睫毛,睁开眼就看到了坐在自己身边的姬文逸以及他手里端着的托盘和玉碗。
“该喝药了?”刚睡醒的古伶舞声音中有些沙哑。
“嗯,这是府里府医给重新配的。”姬文逸解释了一句。
“正好睡醒了想喝水。”古伶舞从石床上坐起身,伸手端起玉碗就一饮而尽。
“你真的一点都不怀疑缈儿吗?”
姬文逸看着古伶舞把药当水喝的动作,心里莫名升起一丝心疼——这是从小喝了多少药才能做到把药当水喝啊。
“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家里人,最不会背叛我的就是那丫头了,放心吧。”古伶舞说着把手里的空碗放回姬文逸手里的托盘。
古伶舞正想用袖口擦嘴角的动作被姬文逸给挡了下来。
只见他把托盘往旁边一放,从袖袋中摸出了一张蓝色手绢后直接上手给古伶舞沾了沾嘴角。
看着他把手绢收回袖袋的动作,古伶舞脑子里立刻出现了两个字——讲究。
“我搬了椅子到这儿你很不喜欢吗?”
见古伶舞已经完全清醒,姬文逸想了想还是主动开口提起了贵妃椅的事。
“还好。”
古伶舞看着软下来的姬文逸,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脾性吧,其实有点吃软不吃硬,你若和她刚,她能和你刚出天际,但你若在事后软下来和她讲道理,她许是还能听进去几分。
就像今天这搬贵妃椅的事,之前两人谁也不说话,她就能直接无视你闷头大睡,但现在姬文逸软声商量,古伶舞又觉得其实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早上在车上提及成亲的事,后来我想了想确实有些不妥,但你这次受伤是真的让我感到了害怕,所以总想着能多看你几眼,这才想着搬张椅子来这儿陪你……”
姬文逸柔声的解释到:
“我并没有要监视你或者其他意思,你能懂我的心意吗?”
古伶舞歪着头看向姬文逸,想了想更是盘起了腿直勾勾的盯住了对方眼睛,看着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半晌才突然开口到:
“你——是在和我表白吗?”
轰~
姬文逸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脉都在拼命往头上涌来,不过一息间就让他整个人都燥热起来,特别是耳朵和脸颊,姬文逸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很滑稽。
但再滑稽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退缩,他知道既然两人说到这个话题,那他就更该趁机说清楚自己的心意。
只是想法是很好的,可话到嘴边,姬文逸几次张口都没法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到最后,他只能发出一个很轻的“嗯”的音阶,然后就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你——是有恋童癖吗?”
古伶舞在得到姬文逸回话后的第二个问题直接让整个场面瞬间变得尴尬。
“恋……童……?”
姬文逸表示虽然他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但莫名的他就是明白了这个词的意思。
“对啊,你喜欢我,可我才十三岁,都没及笄,是个孩子啊。”古伶舞睁着一双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姬文逸。
“我没有情节。”姬文逸急急的为自己辩解。
“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记住你了,只是那时候我还什么都不懂,就知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后来再见你,发现你似乎和我们不一样,然后就忍不住去查验探究,但都找不到你的消息。
后来当我知道你竟然是你时,你已经奉旨住到了这里,我就想着要对你好,以报你的救命之恩,但我也不知道这份感情什么时候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