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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茫的夜中私奔 二川川 3845 汉字|9 英文 字 27天前

第69章

  参加完社交平台的颁奖礼,沈止初又连续飞了两次沪市拍摄商务广告。

  回到北城翠岸,她与严宝华坐在一起,盘了盘此前盛兴剩下的通告。

  解约前,娄小菲递来的那堆剧本,她一个也没接。

  这样的话,算上傅家投资的那部电影《昏茫之夜》,其他的也就只剩下一部金九的杂志封面、一次商务广告。

  半年内,两个通告一个片约,算得上极度清闲了。

  严宝华道,“贺正清那部戏,还有元旦那天咱们去聊过的那部戏,我都先对接着,到了要定档期的时候再找你商量。”

  “好。”

  电影制作周期漫长,这两部戏都还处在打磨剧本的阶段,距离正式签合同开机少说也得一年。

  而盛兴遗留下来的杂志封面拍摄和广告拍摄,都在六月份。

  距现在还足足五个月。

  也就是说,这五个月,沈止初可以好好给自己放个假。

  “初初,”严宝华拍了拍她的手,圆润的脸上显出几分深思熟虑后的严肃,“我仔细想过了,这五个月我也不需要经常跟你对接工作,住在这里,怕是不方便,我已经让朋友帮忙找好了房子,过几天就搬出去。”

  “……”沈止初想说什么,还未开口,严宝华就眨了眨眼,“主要也是不想打扰你们小情侣啦。”

  傅予沉那个我行我素的性子,要亲她要喂她吃饭,完全不顾忌旁人在场,执意留严宝华在这里住,恐怕也不妥当。

  沈止初不太自然地笑了笑,“……好。”

  “他什么时候回来哦?这次出差去好久哇。”

  “还有三天。”

  她迅速作答。

  话音落地,一时却没听到严宝华接话,她抬起眼,就对上严宝华那打趣的眼神,“看来真是想他了,记得这么清楚答得这么快。”

  怎么可能不想。

  自颁奖礼那一晚之后,傅予沉就直接飞了欧洲,已经十天了。

  这是他正式成为家主之后,第一次飞欧洲视察,于是,每个分部都要去一遍,见一遍当地的高层。

  即便是十三天的行程,想必也很紧凑。

  还没有跟他分开这么久过。

  一颗心都空落落的。

  -

  严宝华搬走的那天晚上,沈止初早早就睡下了。

  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傅予沉离开之前,话剧院外,雨中的那场吻。

  那时,她与他都被雨淋得湿透,彼此的气息混杂着雨水潮湿的味道,在唇舌间勾缠。

  难以呼吸。

  这种呼吸困难好像渐渐有了实感。

  她嗯了声,本能地要翻身,却猛然发现,自己被箍住,动弹不得。

  鼻腔被灼热霸道的味道侵占,周身都被熟悉的男性荷尔蒙笼罩。

  意识逐渐苏醒,唇正在被另一张唇反复描摹。

  迷迷糊糊睁开眼,视线被高大的暗影完全占据。

  她甚至来不及发问,眼眶就先湿润了。

  察觉到她醒来,傅予沉低低哑哑笑了声,“宝贝。”

  沈止初没有说话,没有问他怎么提前回了,只是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挺着腰,想更紧地与他贴近。

  傅予沉把那层碍事的被子扯开,将她揉到身上。

  他深深重重地在她颈边吸了一口气,声音还是那么暗哑,“好想你。”

  那种几乎被揉碎一般的拥抱,让沈止初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勾缠住他的腰,伸手去解他马甲的扣子。

  房间内仅有小夜灯的照明,视线昏茫,她没有章法,完全不得要领,解了半天,才解开一颗。

  她突然有点想哭。

  简直想个想吃糖剥不开糖纸的小孩。

  傅予沉细碎地吻她,“嘘,不哭。”

  咔嗒一声,然后是拉链的声响。

  斗榫合缝。

  古建筑技艺的高超令人叫绝。

  他说,“先吃着,慢慢解,不着急。”

  哄人一样的嗓。

  充实的安全感也突然有了实感。

  沈止初一边感受着发丝摩.擦枕头的细微嚓声,一边一颗一颗解开了他马甲、衬衫的扣子,帮他松掉领带。

  那晚并没有什么花样,傅予沉更多地是吻她。

  急促的猛烈的、细腻的温柔的,隔了十多天,再次感受对方柔嫩的唇。

  -

  第二天一早,仲姨做好了早饭,在餐桌上留了张字条:

  「我前几天认识了一帮老姐妹,今天跟她们去公园玩,晚一点回来。」

  一早出来倒垃圾,看到门外停着那辆柯尼塞格,仲姨心下了然。

  那一对分别了十多天,她今天若是待在家里,怕是不方便。

  看到字条,沈止初略略有些不自然。

  下意识拢了拢针织衫的领口。

  抬起眼,却撞上傅予沉那一双漆黑的眼眸。

  他坐在她对面,单手握着咖啡杯。

  视线接触到他那拢着杯身的修.长而分明的骨节,心尖不期然涌上一阵酥麻。

  不知是不是有过深入接触的缘故,单是这样看着他的指背,都觉得性.感。

  沈止初徐徐掀起眼睫,再次对上他的目光。

  他的眼神,在深邃之外,好像还夹杂着几分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我怎么了吗?”

  她问。

  傅予沉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又盯了她一会儿,这才说,“……章山要约个饭局,沟通一下那部戏的进展,你想吗?”

  “这是工作,当然可以。”沈止初说。

  傅予沉点点头,拿过一旁桌上的手机,给章山回了消息。

  回完,他说,“明天晚上,在嘉木路。”

  “好,”沈止初想了想,补了句,“你不要派车接我,我自己开车去。”

  “嗯?”

  “要不然,别人可能会看出端倪。”

  傅予沉默了几秒,“……行。”

  吃完早饭,俩人窝在书房里看书。

  傅予沉倚靠着沙发扶手,一条长腿支在地毯上,沈止初半躺在他怀里。

  过了不大会儿,沈止初就发现:他一页都没翻。

  她手撑着他的胸膛,支起上半身看他,“你是不是要倒时差?去睡吧?”

  傅予沉确实阖着眼。

  但他毫无睡意,满脑子想的都是:跟她结婚。

  去欧洲这趟,他还抽空探访了几位傅之愚的老朋友老伙伴。

  那些人都知道他没结婚,以为他是available的状态,非常直接地介绍自己的女儿或侄女给他。

  拒绝别人,对他来说从来不是难事。

  可这过程中,他逐渐觉得荒谬。

  此前,他一直不觉得跟她之间的爱情,有昭告天下的必要。后来生出结婚的念头,也完全是出于想要为她挖去原生家庭那块伤疤。

  可现在,他内心剧烈摇摆起来——

  他想要让所有人知道,她是他的人,他是她的人。

  不止是他。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恐怕还会有好多个简正冒出来,意图追求她。

  想想都觉得烦躁。

  他不是会吃醋的人,以前她不属于他的时候,他都不会将情敌之类放在眼里,更别提以后。

  可,还是烦躁。

  傅予沉扣住她单薄的背,压回怀里,“让我抱一会儿。”

  沈止初趴回他身上,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

  稳健有力的一声一声,隔着他的毛衣,传导入耳膜。

  在这充满安全感的背景音中,她却是先睡着了。

  傅予沉将她抱回卧室,放到床上。

  他则去打了个越洋电话。

  -

  这是《昏茫之夜》整个剧组第二次在嘉木路36号聚餐。

  请的还是上次那位米其林三星主厨。

  毕竟是私宴,讲究一个情调。

  餐厅区域水晶吊灯也熄灭了,只餐桌上的灯带散发出淡色的光芒,映亮了这长条形的小小空间。

  剧组非常默契地保持了上次的座位。

  傅予沉坐在一头,隔着拐角,沈止初坐在他右手边,她正对面是章山。

  趁着上头盘,章山的助理跟所有人同步了一下目前的进展:

  副导已经去了京都勘察取景地;

  服装设计师也拿到了主要角色的人物小传,开始动手为角色定做服装;

  拍摄周期基本确定下来,七月初到八月底;

  顺利的话,年底就可以完成剪辑拿去送审。

  沈止初时不时轻点头,认真听着。

  傅予沉已经先喝上了酒。

  聊完正事,气氛松快了几分。

  见沈止初也抿了口红酒,章山笑着,“初初,你不是开车来的吗?待会儿得让人送你了。”

  旁边立刻有人接话,“完蛋,我看大家都喝了,谁送啊?”

  章山看向傅予沉,“得麻烦傅先生派司机一个一个送了。”

  他现在也改了口,不再叫他小公子了。

  傅予沉掀起薄薄的眼皮看向沈止初,默了几秒,“……住下也可以,”他还是盯着她,“房间够用。”

  传闻中他行事狠辣刻薄,没成想,竟这么体贴好说话。

  好几个人鼓起勇气看向他。

  长桌尽头,他略偏着脸,看着沈止初。

  餐桌灯带的薄光映在他漂亮的脸上,天然殷红的薄唇被酒液浸过,纤长浓密的眼睫落下暗影,单钻耳钉比光还亮几分,反而衬出了那流畅锋利的下颌线条。

  白衬衫扣子开了两颗,休闲的黑色细领带松垮垮地垂着。

  整个人显出一种浑然天成的贵气和潋滟的风流之感。

  他那看向沈止初的晦暗眼神,压着莫名的意味。

  沈止初默不作声,在桌下踢了踢他的皮鞋。

  警告。

  傅予沉没有收回目光,反而牵起唇角,“所以……”拿过她的酒杯,又给她添了点酒,“沈小姐,可以放心喝。”

  章山默默转开眼,心下道,果然,上次就隐约能感觉到傅先生对初初有点不同,这下更加确定了,他对她有意思。

  沈止初刻意避着傅予沉的视线,埋头吃完了甜点,就埋头喝酒。

  这里有酒窖,品种丰富。

  照顾到每个人的口味,主厨特意提前从酒窖中取出了白兰地、伏特加、威士忌等,供大家挑选。

  沈止初每一种都尝了点。

  她酒量不好,这样混着喝,很快就醉意上头。

  闲聊间,话题来到了男女关系。

  成年人么,都喝了点儿酒,少不了聊些韵事。

  章山看向沈止初,“初初,这么些年,一直没见你有什么绯闻,前一阵儿跟简正那个,我本来觉得挺好,结果,”他笑了笑,“看样子,是简正单恋啊。”

  沈止初有点迟钝了,脑子转了转,直愣愣地说,“……简正,是我的师兄。”

  “是啊,多好的关系,如果真的能发展,又是一段佳话,”章山看了眼傅予沉,“不过,你不喜欢他是吧?”

  沈止初摇摇头,“也不是不喜欢。”

  这话一出,傅予沉立刻虚眯了眼。

  章山一愣,他本意是想把话题往傅予沉身上引,试探下,当回红娘。

  没成想,话题走向却要歪了。

  他忙把走向扳回来,“……这桌上,有没有你中意的理想型?”

  章山此话本是试探,沈止初停顿几秒,却是抬起头,径直看向了傅予沉。

  傅予沉不动声色与她对视。

  她真是醉了,眸里浮着一层水光,其下压着她本身的脆弱,还有几分只有他能读懂的汹涌。

  他的眸色太熟悉。

  那是事情发生之前的状态。

  漆黑深邃,暧.昧浓暗,能将人吞噬。

  这么对看了几秒,沈止初不由地轻轻叫了声,“傅予沉。”

  长桌那一头在聊别的话题。

  这一声唤,只有包括章山傅予沉在内的两三个人听到了。

  章山心头一震,惊得瞳孔都放大了一瞬。

  这叫法,听起来相当熟悉亲昵,甚至还带着几分依赖。

  当事人傅予沉表情却相当淡然,他抬起手,手背贴上她的脸颊,温声,“你喝太多了。”

  沈止初点头,“我想睡了。”

  傅予沉站起身,“我送你去睡觉。”

  沈止初也站起来,身形晃了晃,被傅予沉一把捞住,熟练地打横抱起。

  说是送她去睡觉,可是那一晚,餐桌旁其他人喝过了好几巡,直到一个个醉醺醺地被司机挨个送走,也没人再见到傅予沉下楼来。

  章山甚至不敢细想。

  他们这些人在楼下喝酒时,楼上正在发生什么。

  话又说回来,任凭他们敢想或者不敢想。

  楼上发生的事也只有一种可能。

  傅予沉没有将沈止初放到床上,而是放到了长沙发里。

  房间内只亮着几盏台灯。

  他坐在另一头,扯掉领带,点了支烟。

  抽了几口,稍稍冷静点,他说,“沈止初,过来。”

  沈止初懵懵然坐起身,就见他下巴轻点了下示意。

  她慢吞吞下来,挪到他腿间地毯上,跪坐下来,仰脸看他,“干嘛?”

  傅予沉看着她,“简正怎么样?”

  “嗯?”

  “不是不喜欢?”他平静地问,“那是什么?”

  沈止初认真想了想,“简正是个很好的人,只是,”停顿一下,“我觉得乏味、无聊。”

  傅予沉抽了口烟,徐徐吐出烟雾,又问,“谁有聊?”

  她却像是仰着脖子仰累了,垂下眼睫,直直看着某处。

  傅予沉顺着她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

  鼓鼓囊囊。

  存在感极强。

  他夹着烟的那只手搁在沙发扶手上,闲闲地牵唇笑了笑,“……想吃?”

  沈止初没说话,直接上了手。

  傅予沉仰头蹙眉闷哼了声。

  喉结难.耐地滚动。

  他另一手抚上她后脑勺的黑发,扣着摁了摁。

  指尖的烟还在燃。

  烟灰支撑不住重量,扑簌扑簌掉落,落在他指背,烫了手,他都未曾发觉。

  一根烟静静燃尽。

  他掌心抚上她侧脸,抬起她下颌,哑声命令,“吞掉。”

  话音还未落,沈止初就有一个明显的吞咽动作。

  傅予沉静了静几近爆炸的心,“这么乖。”

  沈止初直起身体环抱着他的脖子,小声说,“我喜欢。”

  她补了句,“就你最坏,但是我只喜欢你。”

  心再也静不下来,傅予沉骂了句脏话。

  “你要把老子搞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