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不是吧？你们难道真的以为BB我, 全世界心地善良大方优雅的美少女会选择用你们来脏了我的手吗？”BB挥了挥教鞭，像是用多媒体互动播放器来教学的老师，用平平无奇的教鞭点了点屏幕上表情冷淡的安乐乐, 她刚刚只花了几分钟就用老式翻盖手机简单自制了一个EMP发生器。

　　相当于一个小型的电磁脉冲炸|弹，爆|炸瞬间产生极强的电磁场恰好可以破坏电车及附近带电设备, 而在电磁脉冲的冲击范围之外几乎不会被察觉有发生过攻击。

　　BB俏皮地眨了下眼睛, 眉宇间写满了跃跃欲试，嘴角悄悄翘起, 她故作遗憾地摇了下手指, “不可以~前辈这是在作弊啦, BB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啊，这种隐忍的表情，是值得永远珍藏在黑匣子里面的珍品。

　　打算在动手破坏附近带电设备前, 尽力搜寻更多情报的安乐乐只觉小腿一痛，几乎就要跪下。表面上少女的脸色变得更冷冽了。如果方才安乐乐是一团松软的雪，现在她是融化后再次凝固的冰。

　　从足尖掠过脚踵直至小腿, 肌肉肌理仿佛中间裂开般，血管被粗|暴地撕开。光是站立在地上如同残|暴地剪下一束花枝便粗鲁地扦插在大地上。安乐乐迅速在屏幕键盘上按下几个字母, 接着将她的翻盖手机塞到紫原敦的手上。

　　“你指腹上和手掌上的茧表示你是个打篮球的好手, 我数三下，瞄准你右手边第二条轨道边上的信号灯把手机扔过去。”被疼痛感带去大半注意力的安乐乐打开车窗, 同时报数。

　　紫原敦刚睡醒般散漫的眼神一变，带着一股少年意气的锐利感, 他感觉这是一个重要的任务。更重要的是, 安乐乐很厉害，有种让人不由自主地听从她的气息。只是这种气息好像时有时无的，像是有一层盖子, 用的时候打开，不用的时候就关上。

　　“三。”安乐乐报数，粉白色的手机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砸到了变红的信号灯上。撞击瞬间，EMP发生器发出只持续了十六分之一秒的电磁脉冲，霎时间附近两辆电车上的乘客的手机同时罢工，在电磁攻击范围内的供电设备遭到破坏，电车失去动力，轨道电车应急制动系统启动。

　　“坏掉了。”紫原敦拿回了自己的手机，使劲按开机键，屏幕仍旧没有反应。

　　“半个小时以后就好了。”安乐乐语气颇为淡定，手机制作的发生器效果很弱，电磁冲击波对电子设备只是短暂的进行干扰。慢慢的就会好的，应该。

　　安乐乐打开的车窗大小恰巧能让身材娇小的她爬出去。被留在拥挤的车厢的紫原敦一时间颇为羡慕能出去呼吸新鲜空气的安乐乐。

　　车内的其他人像是看见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一般惊奇诧异地看着爬窗的少女，活像是一只瞪大眼睛的鹅。不是没有人说太危险了，但这个民族内敛冷漠的根性没有让这句话传递太远。

　　“嘶。”脚趾一接触到凹凸不平的地面，便像是在刀尖上行走，撕|裂般的疼痛感从足尖传递上来。安乐乐额头上登时冒出冷汗来，哈——安乐乐缓缓吐气，吸气，用深呼吸平复如同波涛翻涌的痛楚和内心的愤怒。

　　“一般来说，电车难题是一个疯子把五个无辜的人绑在一条轨道上让行驶的电车碾过他们，倘若你的手上恰好有可以使电车变轨的按钮，让电车转向，这五个无辜者便会被拯救。只不过，变轨的另一条轨道上也有一个人。拥有按钮的你，会不会用一条生命来换取比一更多的五条生命。”

　　安乐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中间一个半废弃的月台，走过月台上约莫是被报复了社会的路人。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按下按钮，满脸恍惚的路人呆呆看着停下的电车，紧急制动下钢铁碰撞摩擦的声音唤醒了他的神志。

　　晃过神来的路人很快向着另一头，绑着一个人的轨道跑去。像是这里是多条线路的共同站点，也是多条电车轨道的交汇点。在早上的这个时间点上，恰好有两辆电车一条向左一条向右，擦肩而过。

　　“不过，这确实是疯子才会想到的报社想法，正常行驶中的电车碾到人，怎么可能会安然无恙，没有翻车已经是万幸。”安乐乐走到了被绑住的五个人那边，劫后余生的他们脸上是大难不死的狂喜，都是又哭又笑的。安乐乐很能理解他们，一般到这个时候，大多数的人都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安乐乐蹲下|身，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三指张开，无名指和小指收拢，悬在一个打扮是白领额前。

　　……

　　放映室里BB看着安乐乐垂首俯视而下，神情冷漠一如月面背后的极寒，她双手握拳攥在胸前，仿佛激动的怀春少女，特地在课后为打篮球的男孩子们呐喊助威，“不愧是前辈，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被安乐乐催眠的人是策划了电车难题的犯人。这个反社会的罪犯把自己也压上去当作报复社会的筹码，但充其量不过是满足自己低劣的”绫辻行人对屏幕上安乐乐三秒钟就让犯人把自己做的事情吐了一干二净表示淡定。但是……猩红色的眼睛一眯，除去地理因素，安乐乐的行动速度比平时慢了两秒，每两个呼吸都会隔一个大停顿——她在忍痛。出现问题的部位是腿或者是脚踝。

　　江户川乱步睁开了翠绿色的眼睛，抿紧了嘴唇、

　　“春和老师的催眠术……”不知道是谁，幽幽地提了一句。

　　“是BB亲，一把手教的哦。”BB笑着用食指点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女孩子故作娇憨的行为配上可爱的脸，简直可以打上满分。

　　“不论是催眠术也好，电子骇客技术也好，都是我亲自教前辈的——”BB仍旧面带微笑地仰头看着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地把差点变白痴的犯人拖——没拖成功，是那个借了前辈手机的紫发男孩子也从车厢里出来了，像是提小鸡仔似的把人揪起来。用安乐乐教的方法，用对方的领结

　　对其他的受害者，安乐乐的动作就显得温柔多了。

　　保持标准微笑的BB此刻像是一个完美的智能AI，和她另一个姐妹，尤其相似，她们本来便是同一型号。

　　“扭曲被催眠对象的认知和入侵电子系统是相似的，只需要修改几个运行逻辑的元素。”这句话BB曾对安乐乐说过，电子像素构成的眼睛恍惚了一瞬，有一瞬间她好像还和前辈生活在月球上。

　　为了完美操作mooncell系统，运算演练未来，安乐乐需要学习必要的知识。曾经维护运营月圣杯战争的高级AI是最好的老师，没有什么是比向高级AI请教电子技术还要快的捷径了。

　　“扭曲逻辑，欺骗认知，蛊|惑灵魂，一脸无害的前辈在这方面相当得心应手呢。”BB的系统迟缓了一秒，她今天似乎回忆起太多的东西了，而不会遗忘是她的天性。因此，回忆也是不可避免的。只是今天，她确实想起很多关于安乐乐的事情，在月球上的时候。

　　想到安乐乐最终还是抛弃了月球，BB的心情骤然堕入地狱，看到那些牵扯着前辈的灵魂，取代她在前辈心中的位置的人。BB不甘心，为什么前辈没有和过去一样，像把她们抛弃在月球那样，抛弃这些不知所谓的家伙。

　　他们根本不了解前辈，BB恶狠狠地想，然而心里仿佛咕噜咕噜地煮着酸辣的汁水。她愈加恶劣地勾起嘴角，愉悦地欣赏这些“外人”们茫然的表情。当然啦，她和前辈最最最重要的回忆才不会拿出来给他们分享的，独占欲旺盛的BB想。

　　“不是吧，不会吧，你们难道以为前辈是什么善男信女吗？”BB夸张地叉腰，不可置信地说，“在三次战争中存活下来的前辈已经是可以冷淡地看着屠城游戏的天灾了。温热的鲜血溅在美人的眼角是不可多得的美景呢。”

　　战争。对这个词格外敏感的森鸥外，眼神轻轻动了一下。他琢磨着最后一句过于详细的形容，只是血究竟溅在谁的眼尾，这一点不好说。

　　“这样的前辈绝对不适合在这个世界里生活。”BB缓缓抬起眼睑，紫色的眼睛带来一阵巨大的压迫感，“她早已成长为不可遏制的天灾，她会毁掉月球以外的世界却毁不掉自己。”就像她一样，BB开心地眨了下眼睛，心情好了些。

　　“只有让前辈回到月球，这个世界才能得以幸存。你们也不想有一天，你们生存的地球突然嘭的一声就爆|炸了吧。”BB无奈地摊手，很是好心地劝说。

　　“哼，你的目的终于暴露出来了吧，你只是想要逼迫安乐乐去月球。”江户川乱步一眼看穿了曾经被安乐乐留在月球的BB，“我们对于安乐乐来说是定位在这个地球的锚点，如果我们放弃了安乐乐，她就会被困在屏幕里的世界。”江户川乱步下巴朝正在屏幕上想方设法和他们联系的安乐乐。

　　“啊，是有这么一回事呢。锚点啊，双向选择啊什么的。”BB脸上若有所思的模样，左手托着右手手肘，右手拿着教鞭，灵活的手指点了点下巴。BB的视线投射到位于放映室中心，被前辈偏爱的绫辻行人的身上，眼神似笑非笑，“可是，你们真的有选择权吗？”

　　=====

　　作者有话要说：

　　=====

　　断地真的好久啊……真的好不好意思……【炖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