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呐, 那是什么东西。”紫原敦并没有想要谁来回答，只是单纯的看见了奇怪的事物而发出疑惑的声音。同样有个不需要反应的回答，音调冷淡地说：“那是电车难题。”

　　“什么是电车难题？”紫原敦伸出手指指了一下车窗外, 一个昏迷的学生被绑在轨道上，另一边的变轨轨道上似乎也绑着几个满脸惊恐的人。同车厢的人最先由车窗边上的人发现了异样, 然而车厢里不断塞入麻木的人群, 甚至需要列车员的帮助才能让乘客挤入电车。

　　发现自己无能为力的乘客一边将惊恐的情绪传递到身边另一个人身上，把他空白的情绪用惊恐装满, 令情绪共沉沦, 一边暗自庆幸。庆幸的理由, 各种各样吧。不用他们去做选择题。不是发生在他们轨道上的悲剧，没有耽误他们的形成。甚至连最庆幸的都不是，他们没有被绑在铁轨上。

　　拥挤的车厢对另一条轨道上即将碾压生命的电车漠不关心, 两条互不干涉的轨道，一条恍若地狱的边缘，一条驶向如同每一次一如既往的日常。

　　“你的手机是什么样的, 能借我一下吗？”安乐乐站在边狱里，拿出自己老款的翻盖手机, 抱歉了, 这次是真的保不住你了。她低头收敛起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冷漠了。

　　“是要打电话报警吗？有人打了。”紫原敦块头很大, 又像是没有睡醒般整个显得格外困倦，因此便有种做事温吞, 慢悠悠的, 状况外的模样。他拿出了新款智能手机，虽然在安乐乐的眼里，机型依旧相当笨重。

　　安乐乐拆开书包里装着的圆珠笔, 用圆珠笔笔芯把自己的翻盖手机拆了一遍，重新组装起来，手上却多出了几块零件。

　　“手机。”安乐乐伸手，紫原敦瞪大了双眼，被她宛若机器般精准干净的动作震惊，身上的困倦感一扫而空，变成了好奇宝宝。

　　她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你要我的手机做什么？”虽然这么问了，紫原敦眼巴巴地奉上自己的手机，想要知道她要干什么。

　　安乐乐不负他所望，低头摆弄手机，回答：“在网络不能用前，查一查监控。啊，坏掉了。”紫原敦眨巴了几下眼睛，看见自己的手机上闪现过一排排看不懂的字母后，屏幕上跳出来地铁里的监控画面。

　　“哇哦。”被摸准了脾气就相当好哄的紫原敦眼神亮了起来，安乐乐单凭一支手机入侵了车站的监控系统，“你想要找到犯人吗？”

　　……

　　一群人忽然出现在一个华丽古怪的房间里。

　　高挑的星空穹顶由八条对称的玫瑰轴线均匀切割，随着渐渐消失的星星，延伸没入高度不规则的环形墙壁。

　　一排排猩红色的阶梯座椅陈列在环形的房间，房间里唯一的光源便是天顶上的星星散发着微弱的光源。然而在场的人却能看清房间里的布置。绫辻行人回忆不起来在进入这间无限循环的房间前，自己做了什么，能够回忆起的最近的一件事是他和安乐乐回到了夜斗神社。

　　围绕着墙壁的是可以无限向上或者是向下的阶梯，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在现实中实现的彭罗斯阶梯。很有安乐乐的风格，绫辻行人想，他第一个走上阶梯并选中编上数字8的那排椅子，不疾不徐地走入那排座椅中间。

　　因为这是一间风格典雅的高级放映室，吸收噪音的波浪式墙壁上贴着品味优秀的穿花壁纸。绫辻行人坐到13号座位上，百无聊赖地用手撑着脑袋，这个座位是全场的中心，拥有观影的最佳视野。

　　太宰治也被莫名地召唤来，他轻笑一声，是绫辻行人之后第二个行动的人，他决定坐第九排座位。“哦呀，小矮子你还愣着那里干什么，不坐下来的话，电影就放不出来了。”

　　“什么电影。”中原中也整张脸都要皱起来了，他感觉自己要被这个房间给逼疯了。即便转变身体方向，他脚下的楼梯都是朝上的。

　　“这是一间电影放映室，不过电影很快就要放出来了。我可不想一直爬楼梯。”说着，江户川乱步窜进第九排，找到了视野仅次于绫辻行人的位子。

　　其他听懂了江户川乱步话的人，面色一凛，不过他们不像绫辻等人那样深入一排排座椅坐到中间，选中的反而都是走道附近的位子坐下。恰好，当所有人都坐下时，无限循环的楼梯瞬间沉入地底深处。坐在走道边上的人几乎能够嗅到深渊传来的黑暗特有的恐怖气息。

　　所有的星星都暗下来了，荧幕仿佛从天边垂下，上面展现出了一副从未见过的画面。

　　“……地面上选中并链接256个灵魂投入发生在月球中的圣杯战争，便是月之圣杯战争。然而每场战争真正入选的御主只有128人……”

　　宛若旁白的女音娓娓道来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

　　一个高挑冷峻的人影推着轮椅穿过西式校园里富丽堂皇的中庭花园，路过一片窃窃私语。

　　“呐，你听说了吗？”

　　“你是说圣杯战争的御主，已经有人被选中了吧。”

　　“不是，是那个……都市传说，有NPC被选中成了御主。”第一个说话的人压低了声音说。

　　“不可能吧。”第二个人惊讶地回应。

　　穿过紫藤花走廊的两人只有影影绰绰的黑色剪影，坐在轮椅上的少女看起来分外纤细……她似乎发现了什么，微微转过头面向屏幕外……

　　“呐，安！你有在听我说吗？！”黑色双马尾，红色的衣服和黑色的迷你裙，气势汹汹的少女叉腰对上课走神的

　　乖巧地穿着棕色系的月海原校服的安乐乐回过神来，仰脸灿烂地一笑，“nai～（没有听）”

　　“这个时候你给我好好说hai（是的），真的是。”凛双手抱胸，手指不耐烦地在手臂上点点点。她正在教完全不懂日语的安乐乐日语，可是对上安乐乐纯白的表情，什么火都没了。

　　那是分外年轻的安乐乐，不是指她几乎不曾改变过的形体，而是她稚嫩的眼神。仿佛雏鸟第一次观察这个世界，看一眼便怯生生地躲回母鸟的羽翼下。

　　“想要捏的话也没有关系。”安乐乐眨眨眼睛，她用刚学会的日语说，“因为是凛，所以凛想要做什么都没有关系。”

　　“诶。”凛的目光下意识的，往女孩子领口出的红色蝴蝶结下移了移。荧幕的镜头诚实地跟着往下移。

　　似乎讲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的少女无辜地眨了下眼睛，接着补充。

　　“脸颊，拉尼说脸上的脂肪和肌肉的比例搭配起来手感很好。”安乐乐用手戳了一下自己软乎乎的脸蛋，戳出一个像是多加了三勺糖的小窝窝。

　　“唔。”凛反手用手背掩住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嘴，只堪堪遮住小半张脸，使得安乐乐的视线在凛通红的脸颊上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凛以为我在说什么？”安乐乐微微眯眼，嘴角勾起，在凛起疑前乖巧地歪头，故作惊讶地感慨，“呀，凛你想到了什么，好se……”

　　“呜哇，你这个家伙！现在下课！”匆匆忙忙宣布下课的凛逃走了，耳朵红红的让安乐乐想到了羞红了的花朵。

　　“凛是不是有点太骗啊。”安乐乐侧脸对现身的莫德雷德感慨，纤细精致地眉眼弯起，“她要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呢？”

　　“回过头来估计就会明白过来了，这大概也能被规划在关键时刻里掉链子里。”莫德雷德把不能行走的安乐乐从课桌椅上抱起来，“拉尼今天在阶梯教室里上诗歌课。”

　　安乐乐穿着整齐的校服坐在全身被红银盔甲覆盖的古代骑士坚实的臂弯内，漂亮的像是一尊东方娃娃。

　　走出只教授她一人的学生教室，安乐乐抬头，镜头随着她的目光转移，和星空穹顶相似的上空有一轮明亮如日轮的光环。被红色骑士抱着的少女极力朝着光轮伸展手臂，连指尖都绷直了，她的指尖笼罩在光晕下，像是在触碰着光华流转的光轮。

　　“那里是……”安乐乐语气缥缈，脸上浮现出一层茫然。她的手背上有组合成飞鸟图案的三道红色花纹，飞鸟的翅膀已变得模糊，却使飞鸟的身姿变得更加灵动起来。

　　“他们称这里是，炽天之槛。”慈悲垂目的觉者为误入此地的飞鸟解释道，他的表情一如开悟的高僧，没有一丝污垢与暗影，给人神圣的感觉。*

　　“槛？这个字的解释是什么，在我的国家，槛是多音字，根据发音不同，可以解释为门槛，也可以解释为牢笼。”安乐乐仰头看像是太阳一样的光轮。

　　觉者收拢了手掌小心护住无法飞翔的幼鸟，和他巨大的身形相比，安乐乐实在是太渺小了。

　　兵戈激烈的碰撞声，让人心脏不由地发紧。站在地面上的莫德雷德怒吼着朝上空挥剑，激|射出一道道红色光芒，斩断金色轮转发出的光炮。皮思曼神色严肃地操纵觉者的宝具，从过去到现在，他杀死了所有到达此处的御主。

　　安乐乐和觉者此刻皆是这场战斗的旁观者，甚至旁观的神色都有一二分相似。觉者的慈悲是见证皮思曼的结局，他的愿望永远不可能实现。

　　时机已到，安乐乐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杀了他，莫德雷德。”

　　……

　　“锵锵锵，到了万众瞩目的BB电视广播秀的时间了。”紫色长发的少女突然出现，做出向下拉幕布的动作，并将屏幕上像是电影纪录片的画面转化成电视真人秀的背景，“哎呀哎呀，真是让人害羞，前辈羞耻的回忆都被人看光光了。”

　　BB手里拿着教鞭装作不好意思地捂脸。

　　“开玩笑的。”BB移开手，对着底下一群不知道该怎么吐槽的人吐吐舌头，“作为Boss系后辈的BB我，当然是要把前辈所有羞耻的回忆都公之于众，好来嘲笑一下蠢兮兮的前辈。让前辈哭着说出‘你真是太过分了BB’对我来说才是最佳的赞美。”

　　抖S，众人心里不约而同地闪过这个词。

　　“没错，不听话的前辈就是要好好调教。”BB弯了弯手里的教鞭，随后指着屏幕外的观众，不怀好意地笑，“首先就从消灭你们这群玷|污了前辈心里的猪猡开始吧。”

　　=====

　　作者有话要说：

　　=====

　　想让他们看IF线的影片，大家对观影体有什么看法？

　　三次元换了工作_(?3」∠)_很抱歉，这么久没有更新，以后大概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