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了一下,明眸如春,哈哈一笑,念叨道:“这群腐尸真是奇了,怎么这么多?可算是走了,我差点没憋死!”
敬亭剑出鞘、冷血不留情的言道长羞得几乎头上冒烟,靠着墙根,腿软头晕的滑坐到了地上,喘息着说:“……闭嘴。”
季清婉见人满脸生无可恋,便也蹲身下来,与人平视:“怎么啦?”
她笑眯眯的,说:“言道长,我不会憋气嘛,你别介意。”
“可你方才不是也摒住呼吸了吗?这有什么不会,我看你就是故——”言无忧愤懑的一扭头,要去瞪她,但是正好便瞥见了激烈亲吻过后,她水光盈盈的娇嫩唇瓣,不由满脑绮思,赶紧挪开了视线。
无可奈何,这位毋庸门大弟子吃了个哑巴亏。
若是姑娘遭人强吻,尚可甩巴掌打人,尚可哭闹尖叫,但言无忧却是什么也做不了,因为他自己也说不出发生这事儿,究竟是他亏了,还是季清婉亏了。
“你说我故意亲你?哎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季清婉眼眸弯弯,嘴角潋着微笑,蹲在地上瞧他,好一副纯良无害的小模样,“再说是又能如何?如此紧张关头,你就当作是我失误好了……不是,瞧你面红耳赤的,要是觉着抹不开面子,便哭一场吧,我不会告诉桃玉他们的!哭吧哭吧……”
言无忧羞愤:“胡闹,你可知男女有别?”
“我怎么不知?”季清婉说得好正经,一摊手道,“我又没不穿衣服站在你面前,我可好好守着礼义廉耻的规矩呢,虽然你确实也看过我不穿衣服的样子。”
一回想那日所见,言无忧额头上青筋乱跳:“季清婉!”
姑娘也拔高了音调,抬高下颚:“言道长,我知你正直守礼,内心铁定觉着我是个胆大包天的女流氓,所以我都替你想好啦!”
对上了对方澄然的眼,言无忧勉强扶墙站了起来,说:“……想好什么?”
“替你想好了两个选择呀。”季清婉伸出一根手指,摇头晃脑道,“第一,依你的性子来说,铁定是想要了结上次看见我身子和这次亲了我的事情,所以你可以还俗娶我,便是对小女子负责了!”
言无忧:“……荒唐。”
“就知道你不同意。”季清婉吐了吐舌头,又比了个“二”,说,“另一个选择……”
她忽然跳上前去,仰起粉面桃腮凑近了,嬉皮笑脸道:“便是亲回来!”
“你……你别过来!我是出家人!”言无忧瞧见了她这个架势,竟是跑得比见了腐尸群还快,毋庸门大弟子的威严抖落了满地。
“你不是想偿还嘛?来呀!”季清婉嘻嘻哈哈的撵了上去。
言无忧头也不敢回:“不用了!另寻他法,另寻他法吧!”
……
顾沉殊这边正是心急如焚,几乎要发疯,肖桃玉昏厥过去神志不清,竟然出现了灵力滞涩溃散的症状,谁也没料到纳兰千钧的“小小惩戒”,竟然如此骇人。
这时候,他也顾不得夺剑杀人什么的烂事了。
何况云曦双剑性子激越且认主,就算是顾沉殊想碰,也碰不得。
“不行,得尽快联系言无忧和季清婉,带这二人回拂梅门求救。”他眉目沉炽,正欲抱起肖桃玉——
“嗯?”
不远处响起了一道饱含迷惑的嗓音,紧跟着又幼稚无比的重复了好几遍:“嗯?嗯嗯嗯?”
顾沉殊抬眼一看,便见应云醉正摇头晃脑、满眼好奇的看着他们俩,一时间,顾二公子来不及细想对方的异状,内心只觉有些愤懑——该死,他怎么把这多余的货色给忘了!他抱得动一个肖桃玉,可懒得去抱那个累赘。
他按捺性子,温和唤了一声:“应兄醒了?”
“不知纳兰千钧施了什么邪术,桃玉晕了,且灵力僵滞无法运转,我们赶快去寻言无忧他们二人,同我一起去拂梅门求救!”
直到这时候,顾沉殊才察觉到了应云醉的异样,他疑惑的眯起了眼:“应兄?”
回答他的,并非应云醉往日那火急火燎、大呼小叫的喊声,也并非此人主动请缨要帮忙抱姑娘的贱样儿。只见那人呆呆地坐在原地,模仿他怀抱肖桃玉的姿势,抱起了自己的打狗棍,并且嘬着手指,含混不清道:“阿巴……阿巴阿巴……”
顾沉殊眉心猛地一跳:“……”
那魔头究竟用了什么邪术!这怎么傻了!?
“……应兄,你可还认识我?”他叹息了一声,无奈问。
见人和自己讲话,应云醉灿烂无比地咧嘴一笑,一行口水飞流直下,他指了指顾沉殊,憨声憨气傻笑了半天,才答道:“臭……”
“……”顾二公子是最讲究香道的一个人,身上常年梅香萦回,浅淡好闻,他扬起剑眉,“我臭?”
应云醉嘿嘿嘿地续上后半句:“臭美精,你是臭美精!”
顾沉殊闭了闭眼,强行压抑着杀掉累赘的冲动:“……”
算了算了,不生气。
就在失了智的应云醉手舞足蹈,表示顾沉殊花枝招展的时候,他怀里发出了一声极其细微的嘤咛,顾沉殊登时如遭雷歿,急切道:“桃玉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疼吗?……”
他越问下去,心里越是没底。
肖桃玉蒙着水雾般的迷茫眼神便已经回答了他。
凄清寂寥的鬼街上,寒风席卷而过,几个人在此大眼瞪小眼,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顾沉殊试探性伸出手,在人眼前晃了一晃:“你……还认不认得我?”
“嗯。”肖桃玉点点头。
顾沉殊探了一下,发现她灵力虽弱,却安稳平缓,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伸手便要搀扶她站起来,谁知广袖被人扯了扯,肖桃玉呆头呆脑地望着他,吐出了一句话来:“哥哥我饿。”
瞧这副傻样,竟然不比此刻正在扣蚂蚁玩的应云醉好到哪去!
眼前顿时一黑,顾沉殊扶额道:“你……你叫我什么?”
肖桃玉昏迷前一刻,一直听这人满心愧疚的在耳边嘀咕什么“哥哥不好”之类的话,此时神志错乱,面无表情,以往的早熟内敛此刻全都崩盘,有些焦躁地重复道:“哥哥我饿,我饿……哥哥。”这耍赖撒娇的语气,绝非一个十八岁的人能说出来的话,何况是素来骄傲的她。
似乎察觉到可以吃东西,那边用打狗棍戳虫子的应云醉也被吸引了过来,抹着口水,跟着乱嚷嚷道:“俺也一样,俺也饿了!”
“我的天……”
忽然要带孩子的小顾公子彻底疯了,哄道:“桃玉乖,地上凉,你先站起来好不好?”
肖桃玉眼巴巴望着他,好生可怜:“饿……”
“吃糖,吃了糖乖乖站起来。”顾沉殊让这眼神给打得手足无措,忙从袖袋里摸出了几块糖来,分给了这不知心智几何的二人,耐心解释道,“你们跟着我,先回皆空客栈找季清婉,让她给你们诊一诊,好吗?”
“阿巴!”应云醉表示可以。
面无波澜的肖桃玉如今思想简单,忽地便忆起了初到清平城时,她与顾沉殊碰面那次,下意识牵住对方的手询问状况,对方却悄悄将手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