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他们回闻人家的次数也算频繁。
整个皇城,大概也就只有闻人家的四姑娘跟七姑娘,回娘家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寻常,别的外嫁女,若是娘家无事,一年半载的都未必会回去一次,她们这样,有人说不成体统,也有人表示羡慕,毕竟这样宽厚大度的婆家着实难找,哪怕可能不是出于本心。
闺女跟女婿回来,韩氏自然高兴,而这时候,该回家的也都回来了。
长房的人聚在一起吃饭,也没分男女席。
一顿饭吃完了,饭后坐着说话消食的时候,小草说了自己的想法。
原本和乐的氛围瞬间变得寂静,便是依旧习惯性走神的闻人旸都不由得看向小草,眉宇微蹙,倒是没有急于发表什么看法。
而作为儿媳的尤氏跟孟氏,一个拘着两个孩子,一个抱着孩子,让他们不要吵闹。
“萱儿这是已经决定了?”韩氏率先开口。
出乎预料的是,韩氏的情绪很平静,并不想以前的时候,小草提出要离开皇城时,韩氏第一时间就激烈的反对,也兴许,这一回两回三回,已经习惯了,而小草下定决定的事情,并不是他们反对,她就会轻易妥协。
“娘”她这样,小草反倒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韩氏摆摆手,“行啦,去吧去吧,反正拦也拦不住你,不过如今北疆那边天寒地冻的,该带的东西一定要带齐,还有,多带些人。虽然说,你作为大夫,都是处在后方,当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凡是总要以防万一,身边切不可离了人。”
韩氏几乎是忍着心痛说这一番话。
小草心里挺不好受的,可是她依旧会“任性妄为”,“娘你放心,我会注意的。”
韩氏起身,“我去给你收拾东西。”没多看小草一眼就出去了,看了,怕自己后悔,这次的情况跟之前两次又有不同,不过,疫病的威胁性也半点不低。
后面尤氏跟孟氏也忙起身表示要帮忙,跟了出去。
闻人泰伯跟着叹息一声,显然也是拿小草莫可奈何,倒是将目光落到魏亭裕身上,魏世子爷坐姿倒是也就笔挺,就是低垂着眼帘。
“亭裕呢,你是要”
魏亭裕抬眸,带着一分笑意,“自然是跟萱儿一起去,跟皇上求个监军应该是没问题。”
小草侧头看他,之前可没说这个,她自然是不想魏亭裕跟着一起他,他现在就算跟常人差不多,体质偏弱,体温偏低,恶劣的环境下,很遭罪。
像是心有灵犀,魏亭裕看向小草,“萱儿莫不是还想让我留在皇城?我不阻止你,你也别阻止我才是,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别人夫唱妇随,我们家,妇唱夫随。”笑容温柔,神情不容置喙,他也有自己底线。
小草抿抿嘴,没说话。
其他人却莫名的被魏亭裕秀了一脸。
后面,闻人家的人虽然没训魏亭裕,不过,也没什么好脸就是了,似乎好似回到了他迎娶小草之前的那段时日,魏世子爷习惯了,倒也淡定。
次日,魏亭裕陪小草入宫。
宣仁帝得知后,眉宇也不自觉的蹙起,“安国,你好的不学,怎么学那混账东西”
“父皇,你以前可是让儿臣多跟小公爷学学。”
宣仁帝顿时一噎。
【505】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昔日,宣仁帝就觉得小草太乖了,明明身份尊贵,还有自己撑腰,任性妄为些又何妨,只是呢,让她任性些的时候,她没有,现在这个档口,她要“学”那个混账东西了!
宣仁帝觉得,自己整颗老父亲的心脏都要不好了。
宣仁帝对小草的性子怎么也了解了七七八八,所以这会儿劝说是没用的,要阻止她的唯一办法就是直接强制命令她不准去,可是,宣仁帝对这个想法却并不是那么强烈,不太希望小草去北疆,心里却更清楚此战之于祈朝的意义,那些将士,也都是他的子民,他们在用生命,守卫祈朝的安危。
不要说如今北疆的大夫很多,对外伤科比以往更是不可同日而语,然而,一场几十上百万人战争,举全国的大夫,依旧是远远不够的,更何况,在这方面,没人比得过安国。
安国一己之力或许是救不了多少人,然,若是再遇到之前穆北那等伤势,只怕也只有她能是出手,一个普通的士兵也就罢了,一个优秀的将领,真的可能改变一场战局的。
宣仁帝不想小草涉险,不想她去北疆苦寒之地遭罪,但是
宣仁帝行事,一向果决,少有纠结的时候,现在却迟迟拿不定主意。
“父皇,去北疆,又不用儿臣上战场,还能比去年去疫病区更危险吗?”
如果六刈真的冲杀到了定北军的后方,那祈朝也算玩完了,也甭打了,想法办求和吧。
“安国去看看太后吧。”宣仁帝没同意也没不同意。
不过,这其实已经变相的表明了态度。
小草侧头看了魏亭裕一眼,让自己离开,没让他离开,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儿臣告退。”
小草才离开了没多远,就听到了宣仁帝的声音怒骂声,小草在心里默默的为自己的丈夫点了一根蜡,说了声抱歉,这纯粹是被自己牵连,受了无妄之灾。
宣仁帝抄起折子噼里啪啦的砸向魏亭裕,“你身为丈夫,为什么不拦着安国?如今北疆是个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如果魏亭裕拦住了,就不会到自己面前了。
魏世子爷低眉敛目,乖顺的受着,心里很平静,毕竟早就有心理准备。
“皇上,您认为臣拦得住公主吗?”你们这些明明能直接压制她的都不行。
“夫为妻纲,你一个大男人,自己媳妇儿说什么是什么,你还有脸说?你平时不是挺能耐,朝堂上面对文臣武将都没见你退缩过半分,面对媳妇儿倒是怂了?朕就听过窝里横的,也听说过惧内的,就没见过你这样外面无所畏惧,回家屁都不敢放一个的。”
魏亭裕很想说皇上你注意言辞,粗俗了;还有,别说得他家萱儿跟母老虎似的,萱儿脾气明明好得很,只不过有时候脾气稍微倔强了点,有自己的坚持跟底线,而他又始终不忍让她失望罢了,他们明明是感情好,结果被说得跟什么似的。
“皇上这是在怂恿臣欺负公主吗?”
“你敢!你敢欺负安国,朕直接摘了你脑袋!”
魏亭裕抬眸无言的看着宣仁帝,也不怕冒犯龙颜。
宣仁帝好似察觉到了魏亭裕的意思说什么都是你顿时就被气到了,“混账东西!”又抄起了另外的折子砸过去。
这殿内殿外的人,不管是伺候的人,还是值守的禁军,都有些噤若寒蝉,即便是将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的人,似乎都不太明白,宣仁帝怎么突然间就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