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病情(1 / 1)

我让太子入赘了 游炸团子 3151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59章 病情

  没过多久, 洪峰从那茶馆里头出来,张望一番,摸了摸怀里头新拿的药粉还有五十两的银子, 心下稍安。

  眼下,到不急着回去,先去好好吃上一顿再说。

  洪峰拿着银钱在城里享乐一番, 浑然不觉身后一直有人跟着。

  另一边,沈如娇已经从马场回来。

  从马上下来,直接奔了沈明煜的院子。

  这两日的事情沈如娇让人瞒着没跟沈明煜说, 眼下有了眉目了,才过来与哥哥详谈。

  然而, 沈明煜早在两日前就已经知道马场出事的事情, 也知道明王手底下的人闯入了娇娇沐浴的露天汤池。

  那日穆衡回去之后, 担心明王的人会再去骚扰沈如娇,便让身边的暗卫悄悄在暗中跟着。

  暗卫发现沈家大小姐第二日从马场出来后又折返, 似是在密谋什么大事,调查了一番后, 便立刻传书将沈家马场出事的事情告诉了穆衡。

  这边沈如娇布局调查背后下毒的幕后黑手之际,穆衡也在着人调查是谁想要暗害沈家。

  沈如娇让人去查洪峰进出的那间茶铺的背后东家,而穆衡已经将马场这场瘟病的始末因果都查了个明白, 然后让人递到沈明煜的案头上。

  跟这份消息一并来的,还有苍云观的韩观主。

  此前穆衡说等老观主抵京之后,让其来为沈明煜诊脉, 后来琐事繁多这事儿就没想起来。

  还是这一次,沈如娇在马场遇险,穆衡才想起这茬。

  好在那日是他翻进了沈如娇的浴池里,若真是匪盗一类的恶贼, 岂非悔之莫及?

  若非沈明煜体弱多病不能过度劳费心神,沈如娇一个闺阁小姐,背靠当国公的哥哥,又有无尽家业,日子应是闲云野鹤般悠然自在。

  穆衡立刻提笔写了一封书信让属下送去给韩观主,托他亲自登门为沈国公瞧一瞧病症。

  沈明煜早一日恢复康健,沈如娇也能早一日恢复轻省。

  况且,等他迎娶沈如娇为东宫太子妃后,总不能叫沈如娇又管着东宫庶务,还操劳沈家琐事。

  还是早日把沈明煜的身体治好,娶一个正经的国公夫人回去才是正途。

  因此,沈如娇那边得了洪峰与人碰头的消息,这厢沈明煜已经知道了与洪峰碰头之人的背后东家是何方神圣。

  “长公主?!”沈如娇拿着沈明煜递过来的信件看了又看,一脸莫名。

  方才她一进来,还未等开口,哥哥就将沈家马场出事的事情一言道破。

  沈如娇奇道:“哥哥怎知马场出了事?我特地你叫人先不要告诉你来着。”

  沈明煜摸着鼻子将穆衡给他的信件拿给妹妹:“我好歹是沈家当家人,自家马场出了事,难不成我这个当哥哥的还要耳聋眼瞎全重任压在妹妹一人身上?”

  这话沈明煜说得也心虚,他这个哥哥当得的确不称职,马场出了事反倒是太子妹夫提点才知道。

  不过沈明煜另一方面也有几分宽怀,太子殿下如今在宫中分身乏术,却依然记挂着妹妹的安危近况,可见太子殿下对妹妹十分上心。

  沈如娇接过信件,细细看过。

  原来,这洪峰在沈家马场的日子过的顺遂滋润,与人胡混之时染了恶习,爱上了博戏,每每发了月钱便手痒地想要赌上几局。

  赌博这事自来便是输多赢少,赢了便想着赢更大的,输了又惦记着博一个翻身。

  没过半年,洪峰原本攒下的一点儿身家也都输了个精光,每月入不敷出,开始借钱度日。

  因此,有人找上门来给洪峰送钱,让洪峰将药粉掺入身家马场的饲料之中,只要事成便给他白银千两,助他改换身份,远逃他乡继续逍遥快活。

  而与洪峰联络接头的那家白字旗的小茶坊,背后的东家乃是永宁侯府上,管事嬷嬷的儿子所开的营生。

  “我与长公主之间确有矛盾,但……她往年也没这般大费周章地寻咱们的晦气吧?”

  实在不能怪沈如娇觉得奇怪,她跟长公主不睦多年,长公主也只是在她婚事上为难,却没有对沈国公府下过手。

  如今突然让人在沈家马场生事,难不成只为了前几日中秋宫宴之上的几句口角?

  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些。

  她沈家马场可是要供应御马的,这长公主就算是失心疯了,也不该在沈家马场动手脚,否则追查起来,皇帝面前她也落不着一个好啊!

  沈明煜也觉得奇怪,不过,太子殿下调查出来的总不会有错。

  “长公主也不傻,她只让人在这批罗锡马的身上动手脚,却避开了咱家马场西边的那批御马,可见就是想为难沈家。她一贯是心胸狭窄,又与你有旧仇,也不算稀奇。”

  沈如娇也想不明白其中关窍,便道:“想来也没旁的原因了,不过趁此机会,不单是马场那边,还有赌坊、布庄、酒楼等几家生意,统统排查一遍,将洪峰之流一并摘出来,否则今日之祸还会重演。”

  沈明煜点头道:“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这两日还是好好歇一歇,我听说你在马场遇到了明王手下人?”

  说起这件事,沈明煜仍旧后怕不已,好在没出事,若真有个万一,他要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父母双亲?

  沈如娇轻描淡写道:“遇上是遇上了,不过已经过去了,哥哥也不必挂在心上。”

  沈明煜拧着眉头道:“你毕竟还是女儿家,出门在外我不放心,往后这种事情你不要再一个人擅作主张了。”

  沈如娇还想反驳,沈明煜摸着她的脑袋接着道:“哥哥再不济,也能为我的娇娇遮一遮风雨。”

  沈如娇鼻子一酸,赶紧开口转了话头:“对了,方才听青瑞说,太子修行的苍云观观主来为哥哥诊脉了?咱们家何时与苍云观观主有了交情?我怎么不知?”

  “是有这么回事。倒也算不上是交情,父亲在世的时候不是曾着人护送太子殿下前往苍云观修行?那老观主记得父亲,今日原是来拜会父亲的。

  “只是老观主久不入凡尘,因此并不晓得父亲过世的消息。加上他来的路上听说了我体弱多病沉疴难愈,便想来为我瞧一瞧病症。”

  沈如娇恍然地点点头:“原是这么回事,那老观主怎么说?可有给哥哥开药?”

  她问这话倒也没报什么太大希望,毕竟哥哥这病,连御医都没办法这些年里,沈崇文也没少四处请医,都束手无策。因此沈如娇也不敢有太多期待,只怕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老观主没说旁的,只开了药让我先喝着,等过几日再来复诊。”

  沈如娇闻言心中也有了判断,恐怕跟她想的一样,哥哥的病症老观主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开些驱寒散瘀的汤药。

  但她不愿让自己灰心的情绪表露出来,只笑道:“老观主见多识广,说不定比京城里的大夫手段高明,既然开了药,哥哥便先吃着,总不会错。”

  沈明煜自是应着,兄妹二人又说了会儿话,见哥哥脸色发白,知道他定是疲累了,沈如娇便让哥哥先歇着,她回听雨阁去了。

  待沈如娇走后,白檀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脸上满是隐忍的愤怒和委屈:“爷为何不跟大小姐明说?您这些年来遭了这么多罪,根本不是年幼时落水染上的寒症,而是被人下毒暗害!”

  沈如娇一走,沈明煜再撑不住精神头,一下子瘫软在椅子里,白檀赶紧上来扶他。

  “如今妹妹为了爹娘的事情苦恼,长公主又不知发的哪门子疯病来生事,若再叫妹妹知道我这些年来生的不是病而是中毒,我只怕她不管不顾,要了二房和福寿堂的性命。”

  沈明煜一段话喘了三喘才说完。

  韩观主不愧是神医,来了之后不等号脉,只看了一眼沈明煜的脸色便拧了眉头,要看他书房和寝室。

  两处走了一圈,将他书房里日日要用的镇纸和卧房里夜夜枕着的玉枕拿了出来,直接扔在地上碎成数段。

  把白檀和青瑞给吓了一跳,正要发作,就见那镇纸和玉枕之中掉了东西出来。

  细细一看竟然是两块其貌不扬又黑又丑的石头。

  虽然不知这石头是什么东西,但藏在玉枕和镇纸中,岂能是什么好物?

  果然,韩观主将哪两块石头捡了起来细细查看了一番,跟沈明煜道:

  “此乃荧石,有损经脉抑气血之能,无色无味但寻常人与其接近都会有头晕乏力之感。国公年幼落水寒气侵入,又与此物日夜相随,因此比常人更易受此物影响。即便是再多汤药下去,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玉枕和镇纸都是沈明煜从小用到大的,虽然年份久远,但沈明煜记性好,仍记得这两个物件都是当年他落水之后没多久,二叔送给他的。

  说是给他压惊用的,当年沈明煜年幼,只觉得玉枕好看,镇纸精巧。

  一用就用到了现在。

  如今想来,二房的是竟是从那时起便惦记着自家的爵位了。

  一旦父亲死了,自己又孱弱多病,国公府的爵位怎么想都会是二房的。

  沈明煜满心寒凉,此前他还抱有一丝幻想,祖母虽然偏心,但父亲毕竟是她亲生骨肉,如何能下得去这个手要了父亲的性命。

  可如今看来,祖母想要杀了父亲之心,恐不是一日两日了。

  好在韩观主说,此物虽毒,但毕竟是困在玉枕和镇纸之中,若是贴身接触,恐怕沈明煜早已病入膏肓回天乏术了。

  现下只要将萤石去掉,先服用半年以上的汤药,祛除体内积攒了十年之久的毒素,再细细调理身体。

  虽不能恢复如初,但也能像寻常人一样生活,不必再缠绵病榻药不离口。

  只是韩观主也说了,萤石对人损伤极重,恐难长寿。

  即便是韩观主使出毕生医术,也只能保沈明煜到五十。

  这也是为何沈明煜不愿让沈如娇知道真相的原因。

  若是沈如娇知道,只怕沈如娇当即就会掀了二房的屋顶,就算不亲手弑杀了二叔,也定会要他们半条性命。

  原本娇娇的名声就已经多有不堪,如再增加一条目无尊长,打杀亲祖母亲二叔的罪名,将来就算太子真能有心将娇娇迎娶入东宫,也难以堵上百官之口。

  沈明煜可舍不得让妹妹落入那等被人指着脊梁骨戳的日子。

  横竖他还活着不是?

  就算只能活到五十,也还有二十来年的光景,足够他伴着娇娇,护她半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