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里寒光四射:“提尔城的悲剧是來自于他的背叛”
我突然觉得这个沉静凝重的帐篷中有风在旋转,一开始只在临近地面的地方打转,但很快就逼近了脚踝,爬上了小腿,汗毛被阴寒的风吹得竖了起來,让人不禁打了个抖。
我不禁悄悄的反握莱利尔斯的胳膊,希望他能控制情绪,大概,这是第一次,是由我提醒莱利尔斯,我当然明白,帐篷中不会无缘无故的起风,会出现这种效果只能來自于风之骑士的力量,作为奇米尼的代表,这种特殊的力量却不能被巴罗拉发现,否则我们的一切努力都将消散无踪。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莱利尔斯的手臂坚定而沉着,并沒有我想象中的激动愤怒,显然他应该是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那么那阵风又是來自哪里。
“怎么,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吗”巴罗拉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继续着他的谎言:“宏帕侯爵是第一个看穿了未來的人,于是他选择了最好的方式來遵循世界的规律,他是最懂得取舍的人物,轻易的就能算出得失”
“那么,风之骑士宏帕子爵呢他也是同样的吗”帕洛哥紧接着询问,迫切而焦急:“他也与他的哥哥一样,选择了同样一条道路”
“是的,当然”巴罗拉果断的回答:“子爵与侯爵两兄弟当然有着同样的目标和同样的想法,要知道他们一直都在一起”
风止息了,正如它來得突兀一样,去的也迅捷,仿佛从來不曾出现,那种阴寒森冷也跟着消褪,不留一丝痕迹。
“我知道了”帕洛哥点了点头,不再看向我们任何一个人。
“那么,你是准备告诉我了吗”巴罗拉很满意自己的话语的效果:“真是太好了,这样省去了我们彼此的力气”
“我会说的”帕洛哥的声音听起來很沒有力气,他渐渐垂下去的头似乎显示着沮丧:“我知道了,我会说的”后面的话有气无力,再也不复开始时的坚定硬朗。
但这却让我更加担心,如果他真的说了出來,那么我们奇米尼的反抗军就会因此遭殃,我与莱利尔斯真的要成为奇尼米永远的罪人,因为是我们将帕洛哥抓來,也是我们将他送到了巴罗拉的手里,还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吗应该是保护国家的风之骑士,却成为了伤害国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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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当被刑讯的人是我的朋友(下)
“那真是太好了”巴罗拉开心的拍了一下手,赞扬着帕洛哥的明智:“能够这样看待问題是对的,要知道平白受苦是最不值得的事情,那么,请讲吧让我们一起來完成这个让德克与奇米尼成为一个整体的事业”
“可是我有个条件”这句话不过是缓缓说出,我却觉得其中有着不同寻常的意味,仿佛看见帕洛哥的嘴角微微上翘,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我想我的记忆深处一定看过类似的笑容,当莱利尔斯想要捉弄人时,他也会有同样的表现,这让我的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当然,我乐意聆听”只有自负的人才不会注意那微笑,认为事情已经在掌握之中的巴罗拉理所当然的回答。
“先把我的手解开吧我累了,然后我就会继续说我的条件”声音已经变得慢条斯理,里面带着一些特别的从容,莱利尔斯也有过这种语调,那与我平时接触的大大咧咧的奇米尼平民所用不出來的方式。
“好”巴罗拉点头,向着我们勾了勾手指。
最先快步走上前去的却不是在德克人这里一向表现得十分殷勤的莱利尔斯,而是不声不响的死亡骑士,迪欧利落的解下帕洛哥的绳子,让帕洛哥掉在了地上。
我的铁匠学徒朋友瘫坐着,保持着最初掉下來的姿势,完全沒有改变的意思,好像那个姿势让他觉得舒服,于是懒洋洋的动着筋骨,舒展着被吊得难受的身体,我简直觉得下一刻他就会打一个大大的呵欠,然后像猫咪蜷在太阳底下一样趴下去。
“好了,说吧说出你的条件”巴罗拉并沒有不耐烦,相反他拿出了足够的耐心來等待,如同一个明知道小鹿已经掉进了陷阱的猎人,只需要慢慢的走过去就好,因为他不必担心猎物会逃走:“我也是有着相当地位的人,足以答应你不算过分的要求,我能够提供给你的保障比你想的还多,甚至不会逊色与一位将军能够许诺给你的”
帕洛哥并沒有立刻就接上巴罗拉的话,他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等待。
迪欧站在他的旁边,沒有走回來,直到我已经对上了帕洛哥的视线,才意识到自己完全暴露在帕洛哥的眼前,被吓了一跳的我下意识的躲藏,却接收到帕洛哥眼中别有深意的注视,不,仔细看下去就会发现,帕洛哥看着的并不是我,而是我前面的风之骑士,之后他的目光转向迪欧,仰头望着自己面前高大的死亡骑士。
“我的条件,很简单”帕洛哥终于开口,似乎观察够了我们每一个人:“我会说出來,但我只会告诉他们三个”他指着我们,手随意的一划,已经把巴罗拉排除在外:“至于他们会不会告诉你,会告诉你什么那我就不管了”
巴罗拉的声音一冷,即使看不见他的脸我也知道那面上的寒霜绝对不比当初雅兰覆盖在我的熔炉上面的少:“你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帕洛哥的声音简单轻快,就像在齐格铁匠铺的时候当我们都感觉到劳累,于是他张开口准备讲一个笑话來舒缓我们的心情:“我就是想看看这些野狗会不会向着你摇尾乞求,会不会被你培养成为合适的家畜”
我很想笑出來,真的,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笑,然后才是哭笑不得,很明显帕洛哥根本就是摆了巴罗拉一道,给了自负的德克人一个好大的难看,这真是漂亮极了的反击,看得身为奇米尼人的我心情大快,但是,那些野狗所指却正是我们,又被他骂了一个惨。
“你还真是敢说”巴罗拉几乎是一字一字的蹦出來的话,不难想象他的牙齿咬得有多紧:“难道不怕我的拒绝吗”
“难道你会拒绝吗”玩味的笑意已经出來了,那种轻轻的笑着的感觉从声音里流泻,居然带着点华丽的意味,彷如悠扬的竹笛,在清新的森林空气中婉转,帕洛哥现在虽然看起來灰头土脸,却隐约让我觉得在散发一种光辉的气息,似乎他周围的空间都被照亮了,却不是因为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