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可不太好。比他心爱的礼剑被折断那天还要差。灰败的脸色像一张旧牛皮不停的噬咬着薄薄的下唇几乎被把那平日里红艳的唇片给吃了下巴绷得紧紧的。他没有了孩子般的愁怨只是静静的望着熔炉里的火光呆手指无意识的捻动着。
“子爵大人如果想让您的剑尽快打造好那么请卖力点拉风箱。”我不得不提醒他停滞了动作的手。为了自己的剑他早在几天前就自愿当起了我的义务帮工。反正是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我也乐得轻松。
不过他的力气比我想象中要大居然真的可以拉动风箱完全不像他表现出来的文弱。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也许是他哥哥逼着他多少锻炼的功劳。
“剑还要多久能好?”莱利尔斯彻底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仰头问我。那双眼睛有着灼灼的光能把人烧伤里面的东西让我读不懂。
我看着已经逐渐成形的魔钢剑心中也有着喜悦这柄剑一定很棒“一两天吧。”可惜了给这么个纨绔子弟装饰。
“能不能在明天之前就打好?”他迫不及待严肃而认真脸色不再难看仿佛抓住了希望似的放着光。
“呃……”我怔了一下几乎被他的表情欺骗得答应了然后反应过来为再一次上当恼火“你想让我干通宵吗?”满是嘲弄的语气。莱利尔斯的变脸我已经领教过一次了不能再被第二次蒙蔽。
“那就通宵吧。”他的语气带着少有的掺杂着命令的祈使。猛地一拉风箱“呼”的里面的风突然膨胀起来要从风箱里呼啸而出。熔炉里的火焰因着这狂风而暴涨成了探出围笼的猛兽差点把我都烧着了。
风箱里的风变得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怎么突然这么急迫?”他折断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直也都是笑嘻嘻的毫不在意啊。
熔炉里的火始终保持着旺盛因为风箱里的风前所未有的狂暴。
“你慢一点好吗?这对淬炼没有好处风和火都要适度才行。”我不得不无奈的哀告。
“拜托了寇达。”莱利尔斯一下一下的拉着风箱像是要把风箱拉碎但风却小了起来变得刚适合。
“好。”我不再追问同意了。因为莱利尔斯此刻映在墙上的影子像极了死亡骑士们来到那天迪欧的影子孤独而强大狰狞而饕餮。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文弱到这种程度的人也会有那样的影子。但却不得不让人折服。
“你听到今天的惨叫了吧。”莱利尔斯一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给我打着下手直到再开头声音都有些沙哑。
今天?我抬头看看铁匠铺外懒洋洋半浮着的月亮她的光辉已经因为渐白的天色而有所减退。 黎明到来连最黑暗的时刻都被甩到了昨天。
一整夜的工作让年轻子爵的脑子都糊涂了浑浑噩噩的很怀疑他还能做什么。
“你是说昨天的战斗吗?”我小心翼翼的探问特别加强了“昨天”这个词的音。
“嗯。”他漫不经心的应者。
我回忆了一下似乎确实昨天的声音比平时要大听起来也离城里更近而且战斗结束的也比平时早很多。可能真的昨天战况很差吧连皮休都没精打采的只是路过铁匠铺而没有进来继续宣扬他的丰功伟绩。
“怎么了?”
“魔法师。”莱利尔斯放开风箱恨恨的说“他们居然召来了魔法师!”站起身走到铁匠铺门口望着天空。
“魔法师?”我目瞪口呆“传说中的魔法师?”
“魔法师不是传说是真实存在的。”莱利尔斯没好气的咕哝“我们奇米尼自己也有。”
但那种稀有的生物呃不人和传说有什么区别?那可是相当罕见的我在齐格铁匠铺待了那么久可从来没见到过一个而什么骑士战士贵族王侯倒是每天大量接待。据说魔法师能够操纵神奇的力量为自己服务那巨大的可怕的力量一个火球就能毁灭一座城堡。相比之下雅兰的冰霜也只能冻结一个活尸而已。
提尔怎么办?我们现在可没有什么魔法师可以与之对抗甚至连雅兰都没有!
集合的号角在此时吹响莱利尔斯忿忿的拿过刚铸好的剑甚至没有等待剑上的温度彻底退下来果决的离开。他修长挺拔的背影就像他手中的剑一样锋锐他走路的架势都带着风的呼吸。
我扎着空荡荡的手愣在那里几乎忘记了应该留住那柄剑直到上面火热的温度彻底退却现在那柄剑还不能说是彻底的完成品啊!
莱利尔斯要干什么?他又能干什么?我满脑子都是他离去的背影忧心忡忡烦躁不安。
自从军队开拔到了城外我就一直坐立不安。莱利尔斯走前的表情阴沉可怕仿佛暴风来临之前万物沉寂谁也不敢开口瑟缩着等待那自然的伟力席卷大地、天空和海洋释放那毁灭一切的力量。
而魔法师那种危险的存在更加深了我的恐惧我们的少爷会怎么样?他不会冲动到只凭一把刚铸好的剑就冲上去以为自己英勇无敌吧?莱利尔斯确实是个典型的孱弱贵族但他对哥哥的爱和对责任的理解让他的心有着与身体完全相反的坚强。
“想去就去吧。”迪欧在我报废了第三个矛尖之后开口拿下了我手里的铁匠锤“不过别出城只能在城头看。战场太危险了你也看不清什么。”
“好!”我丢下迪欧和铁匠铺头也不回的冲上了城楼。
战斗还没有打响队伍已经排列得井然有序。
从高处望下去对面的敌军只是印在青草平原上的密集的黄褐色的小点只有军旗在风中猎猎的鲜艳红黑两色分明而浓烈。
那些黄褐色的点组成了严整的方块方块排成了长长的条带弯成一个浅浅的月牙两翼突出而中央凹陷。
仔细看能分辨得出那黄褐色的条带是拿着长矛的步兵因为闪亮的矛尖在太阳的照射下反着刺眼的星点分布似的光。在他们的前面则是几排弓箭手而两翼是穿着银色铁铠的骑兵。
我们自己的方阵能看得一清二楚。
最引人注目的显然是那林立的长矛。与德克的普通长矛不同我们的矛足有十几米长高得像直插云霄的树枝。而我们的战阵也不同于对面的松散而是十分紧密像森林里肩挨着肩的树木相互依存。人与人之间几乎算的上是摩肩擦踵了。但士兵们并不是平齐的站着的而是错落着单数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