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合就卡壳了,她迅速转头求助两面宿傩,“那个妖怪叫什么来着的?”
两面宿傩抿了一口茶:“巴卫。”
那么给面子,原因无他,方便他看戏。
但这个举动足以震惊恶罗王,他诡异地瞥了一眼两面宿傩,觉得他的脑子也出毛病了。
“哦对,巴卫。”市川椿转了回去,重新回归战场,“万一那个巴卫喜欢的女人也是人类中的特例呢?”
“不可能!”恶罗王信誓旦旦,“宿傩是独一无二的!”
市川椿瞳孔地震:“你喜欢宿傩哥?”
两面宿傩:“……”
这女人不带上他会死吗?
“那当然!”不料恶罗王承认得飞快,他心痛地叹息一声,怀念另一段逝去的友谊,“但巴卫才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过我们已经分道扬镳了。”
市川椿:“……你好gay啊。”
“什么意思?”
市川椿睁眼说瞎话:“夸你重情重义。”
“哦。”恶罗王赞同地点了点头,“那我确实挺gay的。”
市川椿嘴角一抽,她没想到这家伙那么好骗,如果是两面宿傩,他多半不会信。
狠狠地拉踩了。
她默默拿起一块椿饼,咬了一小口,她决定不理恶罗王了,黑贞以前叮嘱过,少和傻子玩。
但不是她的沉默就能让对人类女性百思不得其解的恶罗王放过她。
他金眸眯起,细长的兽瞳如毒蛇似的阴冷地注视着她:“你们女人究竟有什么魔力,竟然能让我兄弟甘愿放弃妖怪的身份,去做一个蝼蚁般脆弱的人类?”
市川椿盯着手里仅咬了一口的椿饼,眼神晦暗不明。
她怪异的沉默让两面宿傩不禁侧目,结果发现她只是被茶点噎着了。
两面宿傩:“……”
果然是一个没用的废物。
这么一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要是说出去这是他的小妹,他都不乐意认。
市川椿艰难地咽下口中的茶点,她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再次抬眸时,透亮的绿眸像看傻子似的瞅着红发恶鬼:“你不问你兄弟,跑来问我?又不是我吵着闹着要变成人类。”
伤心事再被勾起,恶罗王气愤地说:“这不是因为问不到吗!正好今天来了你这个人类女人,我不问你问谁?”
市川椿把剩下的椿饼一股脑地塞进嘴里,空出来的手指了指两面宿傩,含糊不清地说:“你问他。”
两面宿傩不清楚怎么又扯到他身上去了,但被她点名了,赶紧撇清关系是没错的。
于是,他冷冷道:“我怎么知道。”
“人家邀请的是你,又不是我。”市川椿把椿饼往两面宿傩的方向推了推,同时还要注意力道,以免一个不小心让奄奄一息的石桌彻底走向终结,“尝尝,这个还挺好吃的。”
推到眼前的事物哪有不吃的道理,两面宿傩拿起一块椿饼,他咬了一口,没忘记反驳市川椿:“他问的是你。”
“万一我不在呢?”市川椿又拿起了一块手边的樱饼,从坐下来开始,她的嘴就没停过,“最开始你不是没准备带上我吗?”
“现在你不是在吗?”两面宿傩瞥了一眼她拿起的樱饼,作为同样是坐下来嘴没停过的人,他客观地评价道,“没你手里拿的好吃。”
“你口味好怪。”市川椿不赞同,“明明是椿饼好吃。”
两面宿傩不允许有人质疑他的品味,他立刻反击道:“怪的是你。”
市川椿不服气,转身去问当了半天背景板的里梅:“你觉得哪个好吃?”
里梅正无所事事地捧着冰沙碗往里变冰块玩,突然被问一个和修罗场没什么区别的问题,他一个手抖,整个碗都被冰块覆盖住。
他仿佛无事发生似的把碗轻轻放在了石桌上,哪知道就是那么一下,被恶罗王拍出裂纹的石桌终于不堪重负,当场裂成了好几块倒了下来。
里梅:“……”
凶兆!这是凶兆!
市川椿遗憾地看着和石桌残骸混在一起的茶点,手里拿着一盘椿饼,这是她眼疾手快地从两面宿傩的眼前抢救下来的。
她偏过脑袋,继续问:“所以你觉得哪个好吃?”
“……刚才我都没吃。”
这是实话,他一直在和那碗冰沙较劲。
市川椿拿起一块椿饼,往里梅嘴里塞,绿眸期待地眨巴着:“现在呢?”
“还、还不错。”里梅含含糊糊道。
市川椿颇为赞赏地竖起大拇指:“赢了,椿饼赢麻了。”
两面宿傩抽搐了下嘴角:“你这能比较出来个鬼?
“喂,你觉得哪个更好吃?”他扭头去问恶罗王,在这件事上,他竟然有几分和市川椿较劲的意思。
恶罗王不假思索道:“人肉!”
两面宿傩:“……”
市川椿:“……”
——没救了,埋了吧。
两人难得达成了一致。
“这和我问你,我和两面宿傩你更喜欢谁,结果你答巴卫,有什么区别吗?”市川椿吐槽道。
“你猜的很准。”恶罗王说,“但我肯定更喜欢宿傩。”
市川椿叹息着拍了拍两面宿傩的肩膀,选择了认输:“你赢了,两面樱饼。”
两面宿傩:“。”
他抓起数块椿饼,粗暴地全部塞进她的嘴里,“闭上你的嘴。”
市川椿:“唔唔唔……!!!”
在她顽强地和满满一嘴的椿饼作斗争的期间,妖怪侍女们把裂开的石桌端走了,换上了一张雕刻精美的木质矮桌。
“宿傩,你说我该怎么办?”恶罗王三句离不开他的前任好兄弟,哪怕话题歪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他也坚持把它圆回来,“巴卫为了那个女人执迷不悟……”
“烦死了。”两面宿傩不想听对方再重复一遍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同一个笑话听多了就没意思了,“既然那么在意那个女人,你去见见不就不知道了?”
“哈?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在意的是那个女人吗!?”恶罗王差点被这个结论气晕过去。
两面宿傩好笑地看着他:“你在意的是谁,对我来说很重要吗?”
恶罗王:“……”
无法反驳。
“算了。”他站起了身,“你说的对,见一面就能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了,竟然让巴卫都鬼迷心窍了。”
他撂下这句话,便像一阵吹过的狂风似的消失在了原地,留在他们三个人和一众妖怪侍女在小亭子里干瞪眼。
“……这就走了?”市川椿目瞪口呆。
“怎么,舍不得人家?”两面宿傩伸出手,从她捧着的盘里拿走一块椿饼。
“什么啊?我只是被他说走就走的行动派作风吓到了。”市川椿在盘里摸了半天都没摸过椿饼,她低头一看,盘里空空如也。
她沉默地抬起头,两面宿傩拿走的是最后一块椿饼。
市川椿:“……”
市川椿:“两面宿傩!!!你居然背叛了樱饼!?”
“我又没说椿饼不好吃。”两面宿傩不紧不慢地咬了一口,补充道,“虽然确实不怎么样。”
“那你别吃啊!”市川椿愤怒了,这个混蛋抢走了最后一块她心爱的椿饼,还在这里挑三拣四!
两面宿傩抬了下眼皮,对她晃了晃手里的椿饼:“你要?”
“要你个鬼!谁要你吃过——唔!!!”
市川椿话还没说完,就被两面宿傩塞了一嘴的椿饼。
抱着不能浪费的原则,她三下两下地嚼碎咽下。
然后,她怒目而视:“把自己吃过的东西塞别人嘴里,你有没有素质啊!”
要是其他人对着两面宿傩大吼大叫,下一秒就被他不爽地切得尸首分离了,但市川椿是个特例,排除他无法对她下手的原因之外,她表现得心情越差,他反而心情越好。
“我能吃你吃剩下的苹果糖,你怎么就不能吃我咬过的椿饼?”两面宿傩故意提起昨天晚上的事。
市川椿果然被他气得心头一梗,碧绿色的眼眸瞪得圆圆的:“你还好意思提!”
两面宿傩翘起一条腿,饶有兴趣地看着像猫咪一样炸毛的樱发少女,他好像有点找回场子的感觉了:“苹果糖不是你递到我嘴边让我吃的吗?”
市川椿:“……”
她就意思一下,谁晓得他真的会吃啊!
两面宿傩继续道:“刚才不也是?你让我别吃的。”
“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吗?你有没有主见?”
市川椿寻思着,她邀请他九百多年后来她家打工,怎么没见他同意啊?
“所以我拒绝了,”两面宿傩提醒道,“在你刚才说不要吃的时候。”
市川椿:“……”
好想把盘子扣在这家伙的脑袋上!
但她想起自己定下的目标——她要给予他温暖,她决定不和他一般见识。
两面宿傩撑着脑袋观了市川椿一会儿,确定她放弃和他唇枪舌战后,他咧开嘴角,捧腹大笑,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
——恭喜两面宿傩,第一次和市川椿对线成功并且后续没被反坑一波,取得了阶段性胜利!
市川椿一头雾水地瞅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诅咒之王,没懂他的笑点。
她把里梅拉到一边,附在他的耳边,小声问道:“他疯了吗?”
里梅:“……”
你们青梅竹马的事情问他干什么?他怎么知道啊!
他回忆刚才他俩的那段拌嘴,努力地从中寻找蛛丝马迹,并且根据他认为的两个人的关系合理揣摩了一番,最后得出了一个他觉得还算准确的结论。
“可能,你刚才的表现让宿傩大人觉得……”
“觉得什么?”
里梅语气不太确定地猜测道:“觉得你很可爱……?”
——被自己逗得哑口无言的青梅竹马,只能委屈巴巴地瞪着自己……大概是这种套路吧!?
他也不是很懂啊!
市川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这是这样啊。”
好吧,既然是夸她的,那她就勉为其难地不和他生气了。
自以为得到了正确答案,她走回小亭子,停在了两面宿傩的身边。
她伸手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宿傩哥。”
“怎么了?”两面宿傩刚笑完,心情还算不错,这次就没觉得她贴过来很烦。
“没什么。”市川椿摇了摇头,“就觉得你也挺可爱的。”
此言一出,两面宿傩的表情瞬间比吃了屎还要难看。
“你怎么了?”市川椿关切地问。
两面宿傩面无表情道:“恶心,想吐。”
“怎么会?”市川椿诧异道,“椿饼吃坏肚子了?”
两面宿傩:“……你信不信我生吃了你?”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市川椿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仿佛他是一个没有常识的人,“椿饼里没有市川椿,就像老婆饼里没有老婆一样。”
两面宿傩受不了了,他招呼部下:“里梅,带着她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