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无声力量。(1 / 1)

娇术 宋三冬 1973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四十四章 无声力量。

  午间莫约是冬日阳光最为丰沛的时刻, 并不太冷,宋绘在院外站了半刻钟,等到房门打开,走出预想中的人。

  待人走近, 宋绘福身问安, 道:“梁公子, 数月不见, 一切可好?”

  梁顺平眼底情绪平静沉稳, 和初见时完全不同, 他规规矩矩朝宋绘行了个礼, 应道:“都好。”他有些犹豫, 但在踌躇一小会儿后, 下定决心继续道:“宋三小姐呢?这几个月来过得好吗?”

  宋绘弯着眼, 笑道,同样回了个“都好”。

  早间在后院梅花林见过后, 宋绘想着以着梁顺平的性子,莫约会有一半可能会来见她, 只是她没想到会用这么笨的法子。

  他虽换了新衣裳, 但头发还在不停在往肩头滴水,脸发白唇发紫,显然被冻得不行。

  “今天这事是我们做得不周全...”

  宋绘话还没讲完被梁顺平打断,“是我自己跳的,是我冒昧想见小姐一面。”因着失礼,他神色有些免不了的狼狈和无措。

  梁顺平有很多想说的,最后化作一句平平无奇的问候,“顾太尉对小姐好吗?如若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可以尽管找我。”

  宋绘因着他的真情实意,安抚的笑了笑, “都是过去的事了。”

  宋绘越是风轻云淡,梁顺平越是难过,他明明已和家里人说了想法,但却被否了,最终致着有好感的小姐另嫁他人。他像是泄了气的青蛙腮,整个人塌下去,“我对不起小姐,如若小姐有需要帮忙的,我愿意效犬马之劳。”

  他真情实意,宋绘散散的表情带上了两分真挚的谢意,“公子今天已帮了我两个大忙,所以用不着愧疚了。”

  梁顺平一头雾水,“今日?”

  宋绘偏头看闻讯而来的耿平,不再多讲,笑道:“本就是没定下的事,公子不须对以前的事太过挂怀。”言尽于此,宋绘朝走近的耿平点了下头,“烦耿护卫将梁公子送回家。”

  耿平拱手领了这道命令。

  待顾愈回来时,兵荒马乱的院子已重新安静下来了,耿平向他汇报了今个早间发生在宅里的事,顾愈听完,冷了面色,大跨步往着宋绘所在的偏院去。

  袁珠知晓此事,幸灾乐祸笑出声,她本想通过这回冬宴坐实她和顾愈的流言,虽因着落水这事没能做成,但因男客意外落水,顺水推舟便毁了宋绘名声,这比流言坐实还让她心情愉悦。

  袁珠越想越是开心,吩咐说 今晚吃烧花鸭。

  顾愈走进宋绘屋里时,先闻到清淡的梅花香,他内心汹涌的怒意慢慢平下来,在屏风后稍停了片刻,绕到内室。

  宋绘簪了一枝梅花在发间,偏头,弯眼,人比花娇。

  不待她起身,顾愈走过去,在她身侧坐下,揉着她指尖不讲话。

  宋绘由着他,轻声道:“今个的事公子都知道了吧?”

  “耿平都跟我讲了。”

  宋绘手从他臂弯处穿出,带着依恋抱着顾愈,声音娇憨乖巧,“什么事都没有,我可聪明了,没有进院里去,只是在外等着。”

  顾愈头搁在她肩上,声音温和,“嗯。”

  “落水的公子也没生气,我替着道了歉,便让耿护卫送他回去了。”

  顾愈搭着眼睑,神色莫名,看不出什么个情绪,听着宋绘的话又“嗯”了下。

  宋绘慢条斯理的眨了眨眼,将当下情况稍捋了下,应都做得差不多了,她安静乖顺的抱着顾愈不再讲话。

  两个人无声的抱了小半刻钟后,顾愈坐直身,淡淡开口道:“一会儿吃完饭后你便上榻睡觉吧,我今晚有事要处理,晚些回来。”

  宋绘什么都不问,应了声好。

  顾愈陪着吃完饭便离开了。

  宋绘在屋内转圈消了一刻钟的食,进浴室沐浴。

  她舒舒服服泡在热水里的同一时刻,顾愈带着人去了袁珠院子,客套话也不讲,直接让人把袁珠行李收拾了。

  袁珠一脸不知所措,她提着裙摆快步走到顾愈面前,“表哥...为什么突然收拾我行李?”

  顾愈双手背在身后,面色阴沉,“这里容不下你,我已在外面给你租好了宅子,你搬出去住,还是之前那句话,待外面情况一转好,我便送你离开。”

  袁珠脸上露出茫然仓皇,赶紧道:“表哥,为什么要赶我出去住?我做错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做啊...”说到此处,她灵光一闪,真心的委屈,“今天的事和我没关系啊,我什么都没做。”

  顾愈目光淡漠的扫过她,“大冬天的推人下水然后把宋绘也叫过去,你说这不是你做的?我信,你自个儿信吗?”他打定了主意,不听袁珠辩解,“你夫婿这事我明日便给祖母递信,你就不必过多参与了。”

  顾愈虽对她不热切,但还是头回明目张胆表现出不悦的姿态,袁珠被恐惧感攥住,不自觉放大声音表达自己的无辜。

  顾愈听得心烦,微垂眸,摆出懒怠态,“将小姐先送回房里,等所有行李收拾好后再将她请出来。”

  大晚上,动静搞这么大,宋绘想不知道也难。

  春瓷打灯笼,引着她去了袁珠院里。

  顾愈看见她,稍不悦的扫过可能去通风报信的钟娘,而后将斗篷披在她身上,垂眸看她。

  宋绘眼眸水润,两颊泛粉,身上带着沐浴后的香气,让人没法子摆出严肃的表情,“一会儿着凉了。”

  “不至 于,一小会儿而已。”宋绘也不做什么劝说,安静的站在顾愈身边。

  夜里宅子灯火通明,袁珠顶着哭红的眼睛从房间放出来,她想和顾愈说什么,但看见顾愈身边的宋绘后,表情没法子控制的露出几分厌恶来。

  她的排斥落在顾愈眼里,那便是火上浇油,他双手背在身后,“宅子里有足够米面,其余要什么自己采买,不许打着我顾家的名号在外面行骗,好自为之。”

  宋绘本只是想着给顾愈做个负面印象的铺垫,就算往后察觉到了她有对袁珠做什么也没办法生气就好,但袁珠太顺着她的意思,效果比起初好上数倍。

  宋绘做什么了?没做什么,不过是察觉到袁珠办冬宴目的不纯后,在后院和梁顺平偶遇时朝他情绪不好笑了笑而已。

  这之后,谁做了什么都是凭着自己的意志,梁顺平想见她也好,袁珠想毁她名声也罢,都是因各自立场心情不同做的选择罢。

  一般人的聪明,他们会有灵光一闪的念头想法,这些对策可以帮他们绕过汹涌湍急的河流到对岸,但有的人啊,安静的、巧妙的造出了可以直渡黄河的船,这种无声的力量才令人恐惧。

  宋绘从来没放虎归山的习惯,袁珠搬走的第二日,宋绘便经着刘明生的帮忙,见着了宋巧的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