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在作为观众的时候或许经常会感叹偶像剧里的演员几乎人均行走暖气, 大冬天的两个人在雪地里接吻只穿着大衣都不会发抖的。
实际上，在拍摄现场，哪怕已经是四月份了, 晚上只披一件薄毯子张宥熙还是冷的发抖。
罗渽民跟她肩并肩坐在地上, 按照剧情设置他们得坐在店外面熬夜蹲点等限量手办发售, 他感受到身旁的人一直在抖，不动声色把毯子往她身上又挪了一点过去。
但他嘴上还是没忍住损道：“你不是过去一直在冰面上待着的吗？”
张宥熙眼角、鼻尖、耳根都因为冷而泛红, 她闻言没好气地嗔他一眼：“可是现在我又不能在拍摄的时候来一个贝尔曼旋转和勾手三周跳。”
罗渽民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手背：“怎么这么凉？你没贴暖宝宝？”
张宥熙其实并不是一个对skinship特别敏感的人，像已经从心理上接纳的关系亲近的人她都不太在意这种肢体上的接触：“贴了, 但是露在外面还是冷。”
罗渽民猜到可能是因为她皮肤太薄：“那你把手缩进袖子里吧, 现在还没开拍呢。”明明冷的不行张宥熙还是没忘调侃他：“少女漫画男主角这个时候一般都是主动会握着女主角的手哦。”
罗渽民看她的眼神仿佛是在问她是否脑子被风吹坏了：“你要不然闭上眼睛睡一觉？”
她也不想想哪部少女漫画女主角性格是她这样的！
“无情。”张宥熙撇撇嘴, 也没真过分到跟非男友的人手牵手取暖。
其实她也就是嘴上逗一逗, 要是罗渽民真的对她有那种意思, 她肯定早就跑了。
“手伸过来。”罗渽民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她。
张宥熙睁开刚才被风吹的有些酸涩的眼睛, 却发现罗渽民的手已经移了过来。
她虽然疑惑, 却也按照他说的那样张开掌心。
罗渽民把手覆盖上去，张宥熙还没来得及反应，那贴暖宝宝就被他塞进掌心。
“够苏吧？”他绽开微笑, 侧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眼睛。
张宥熙被他的笑击中了一秒，低头的时候看见掌心的暖宝宝，应该是他刚才从身上穿的外套里撕下来的。
“超苏。”她说着话，手却握着暖宝宝缩进了袖子里。
耳边是少年的轻笑, 张宥熙感觉靠近他的那半边身体都变得不受控制了。
“准备好了吗？”导演看了一眼群众演员的位置，拿起扬声器道，“这组镜头其他人不要动！渽民, 你按照我们之前说的那样，先一个人披着毯子, 然后在宥熙打喷嚏的时候，就张开手臂给她盖上毯子，记得不要再像上一次那样挡住镜头了！”
张宥熙把自己身上盖的毯子分出去，重新盖回罗渽民身上。
镜头灯光就位之后，她就完全进入了情景，刚才那个碎碎念抱怨着天气的娇气家伙一下子又变成了敬业的专业演员。
罗渽民已经习惯了张宥熙的变脸。
这组镜头多机位拍摄，他们就坐在冰凉的石板地面上反复来回了好几次。
罗渽民从一开始感受到张宥熙呼吸喷在自己脸上的紧张局促，到后面忍着紧却还伪装成若无其事，最后一组镜头拍完之后他胳膊都懒得从张宥熙肩膀上收回来了。
到底是因为累，还是就想趁着机会这样做，他其实也分不清。
但两个人靠在一起还是更暖和一些。
“起来。”张宥熙轻轻推他一下，“收工了。”
罗渽民在她耳边发出哼哼的声音：“手都酸了。”
无形撒娇最致命。
然而张宥熙偏偏问了出来：“你在撒娇吗？”
被她点破，罗渽民很不好意思地收回手，又变成了平时的样子：“你误会了。”
困到不行的张宥熙摆摆手，她现在没脑子想太复杂的事：“拜拜。我回去睡觉了。”
她此刻非常想念自家的大浴缸。
“晚安。”罗渽民也困的不行。
张宥熙迷瞪了一会，也回了一句：“早点休息哦。”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那力道让罗渽民看了忍不住吐槽：“对自己的脸能不能温柔点？”
张宥熙揉了揉被冻红的鼻尖：“拜拜。”
“暖宝宝还我。”罗渽民伸出手，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就说出来这句话。
“好。”张宥熙没多想，把掌心里的暖宝宝塞回他手里，顺便还像击掌那样拍了一下，“谢啦！”
罗渽民收回暖宝宝，把它放进了自己外套口袋。
——
拍摄到后半部分的时候，罗渽民粉丝最排斥的吻戏镜头也来了。
不知道她们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在拍摄这天罗渽民的粉丝站子又送给了剧组大手笔的礼物。
张宥熙之前在《天空之城》就已经跟姜璨熙拍过荧幕初吻，她的男友粉们就算抗议也被事业粉和亲妈粉按下去了。
而且她的粉丝们似乎达成了一致——没必要跟男idol的粉丝比购买力。
于是这一天走的依旧是质朴路线：送了剧组工作人员所有人高级保温暖壶。
“这场戏，之前你们公司的人有沟通过。”导演拉过罗渽民做思想工作，“考虑到你是idol、剧情又并不是那么需要吻戏，这场就拍借位吧？”
罗渽民自然不会提出反对意见。
张宥熙在收到通知的时候也表示支持导演一切安排。
拍摄的地点定在江南的街区里，是S，M联系的场地，室外拍摄的时候粉丝就顺着蛛丝马迹追来了。
张宥熙对idol无孔不入的私生饭群体略有耳闻，她坐在工作人员中间被围着整理造型的时候余光瞄到那几个戴着口罩把自己脸围的严严实实却一直没停下来手机拍摄的女孩子，心里有点同情罗渽民。
“剧组拍摄，如果围观的话请不要泄露照片。”知道她们是私生，工作人员去清场的时候退而求其次提出要求。
那些女孩子嬉笑的声音张宥熙听入耳中，实在不知道她们脑子里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态。
这么冷的天气待在家里打游戏追剧不好么，偏偏跑过来受人白眼，让idol以这种方式记住自己又能留下什么好印象呢？
罗渽民漂过的头发需要更多的精力才能维持造型，张宥熙准备好之后罗渽民还在被造型师按着卷头发，她就披上了羽绒服坐在旁边读剧本。
两人虽然坐的很近，但一句交流都没有。
张宥熙的粉丝根本不愿意受这个罪，大粉组织的礼物送到之后她们就很有顺序地离开了，也不去搭理这些留下的私生饭。
到道具都安排好以后，张宥熙脱下羽绒服跟罗渽民一起走到导演旁边听他讲解摄像机走位以及要如何拍摄才能不穿帮借位，两人都在认真听讲的时候旁边那群私生又爆发一阵大笑。
“大发！幸亏不是真吻。”
罗渽民立即向导演道歉，这熟练的感觉一看就是常被骚扰之后练就的条件反射。
张宥熙叹气，可工作人员之前已经进行过清场，那些私生非要赖着不走，耗不起设备费用的是剧组。
“抱歉。”罗渽民也对张宥熙说。
“不是你的错。”私生饭猖獗这事不止罗渽民受到困扰，张宥熙还记得在电视台休息室的时候听工作人员聊天说还有私生饭会躲进idol宿舍里，“我们早点拍完吧。”
这是最后一场戏，拍完就杀青了。
罗渽民捧着她的脸，俯身吻了下去，嘴唇触碰到的却是自己的拇指。
从远处来看就跟真正在街头拥吻没什么区别。
张宥熙表现的非常符合少女漫画的纯情，她闭上了眼睛，因为羞涩紧紧地攥住了罗渽民的衣角。
“卡。”导演叫了停。
“再来一次。”他说的时候脸色不善地扫过那群私生饭，“渽民呐，等一下你先亲过去，然后在两个人还有一点点距离就要碰上的时候停下来说‘闭上眼睛’，宥熙，你在渽民说了之后再闭上眼睛，懂了吗？”
“好。”张宥熙开始检讨自己的行为是否有不妥之处。
她还想再跟导演讨论一下，但刚才那些聚在旁边的私生饭大声笑了起来：“真丢人，她也表现得太主动了吧？”
“就是啊，第一次接吻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就知道闭上眼睛嘛？”
有时候听力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张宥熙看过去，那些女孩子跟她对视之后就捂住了嘴，但露出来的眼睛里还带着嘲讽。
罗渽民皱眉，他想替张宥熙说话，但这会儿要是他过去了，那些人该更加兴奋了。
在赛场上的时候，比赛前也有极端粉丝为了破坏选手心态说一些难听的话，张宥熙还不至于因为不相干的人影响到自己的状态：“我没事。”
罗渽民点点头，又递给她一贴暖宝宝：“刚才不小心碰到你的手，有点凉，别感冒。”
张宥熙接过他的暖贴，贴进宽大的开衫袖口：“谢谢。”
镜头再次就位，他们念完对白，罗渽民捧着她的脸，微低下头，为了让摄像机拍到最好的画面，他低头的动作很慢。
在寒冷的夜晚，两个人的距离贴近，呼吸也交织在一起。
罗渽民在跟她鼻翼相抵的时候停了下来：“闭眼。”
“哦。”张宥熙变成了懵懵懂懂的吴美璃，她从刚才的愣神中缓过来，脸上泛红。
闭上眼睛之后她长而浓密的睫毛还在颤动，罗渽民吻了上去，嘴唇在她唇角自己的拇指上落下。
“卡！”导演叫停，“这一遍可以！”
罗渽民收回了刚才被自己亲到的手，之后才慢慢地拉开距离。
张宥熙近距离感受到他的呼吸一点点移开，无意识间连眨眼都忘了。
还是罗渽民抽回手之后，寒风把她吹清醒了。
“可以吗？”张宥熙向导演确认，这些天下来剧组都已经熟悉了，也就能开玩笑了，“导演，这是顺利杀青了？”
“没错！”导演对张宥熙印象很好，“你明天就可以回家打游戏了！”
“耶！”张宥熙笑起来，她本来跳跃力就好，跳起来的时候拍了一下罗渽民的肩膀，“明天我又可以回到刺激战场！”
罗渽民面色平静：“你妈妈昨天不是还说不准你再熬夜打游戏？”
张宥熙昨天接电话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张宥熙也没介意被他听见挨训：“那我白天打！”
她听说《守望先锋》也挺好玩的，她准备去试试。
“明天我要去练习室。”罗渽民无视一旁的私生跟张宥熙并肩走回去，“晚上才能回宿舍。”
“那我找别人先带带。”张宥熙早就已经对3D游戏真香了，她现在特别爱玩那种刺激惊险类的，实在是因为每次玩抽卡类游戏手气都差的要命，从小因为爸妈的教育她又不喜欢在游戏里氪金，“我想起来我还有大作业，反正也玩不了多久。”
“BTS的柩国前辈也玩《守望先锋》，你不会是想找他带吧？”罗渽民看她。
张宥熙换上羽绒服：“我跟那位前辈不熟。”
“不是还合作过舞台？”罗渽民见她换上厚外套之后对着她伸出手，“暖宝宝还我。”
张宥熙拉开袖子，把暖贴撕下来塞他手里：“就合作过一回，我可是尽职尽责翻译工具人。我跟他也没聊几句。”
当时她跟Charlie Puth都聊的多一些，实在是不太想在镜头前跟男idol有什么互动。
罗渽民只是扯了扯嘴角，也不表示别的意思。
“之后不是还有直播宣传吗？”张宥熙开玩笑缓和气氛，“肯定还有很多见面机会的。”
“恩。”罗渽民从韩大江的情绪中一点点抽离，“我知道。”
“你回去小心。”张宥熙担忧着那边的私生，“她们不会再跟你回宿舍吧？”
罗渽民没看过去：“很有可能是这样。”
用的多了，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习惯用韩大江的策略来把自己伪装成置于不利处境的样子了。
“果然现在男孩子也不安全啊。”张宥熙叹气，“幸亏你是合宿。”
“他们这段时间在国外。”罗渽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偏偏要把话题往这方面引，“其他分队的成员也在练习，不一定都在宿舍。”
太惨了吧他？
张宥熙流露出同情：“唉，要是我是男生就好了，你还可以来我家通宵玩游戏。”
“笨蛋。”罗渽民想说他去她家反而还会把私生引过去，那样不是就给她带来麻烦了？她要是男生的话只怕比他也安全不到哪里去。
“你们宿舍应该有监控吧？”张宥熙也不指望S，M能给新人男团安排什么安保系统健全的高级住宅区了，“回家的时候记得检查一下有没有红外线摄像头什么的。”
罗渽民垂眸：“你被人偷拍过？”
“我看过不少刑侦片。”张宥熙从小也是过宿舍生活的，她隐私意识被家里教育的很强，“被偷拍倒是没有。”
“那还好。”罗渽民松了一口气，余光瞄到导演走过来了，“我们去跟导演打招呼吧。”
“应该的。”张宥熙想着这段时间导演也一直在指导他们拍摄，这个导演脾气比她之前遇过的都要随和很多，理所当然在杀青之后也该好好说些感谢的话来维系善缘。
私生饭这会儿倒是不见了，罗渽民又对着导演表示了抱歉，张宥熙打了几句圆场，导演也就没把气撒到演员本人身上：“你们也不容易，早点回去吧。”
得了敕令，张宥熙奉旨提前下班，整个人心情都好了起来。
她坐进车里，刘容恩发动引擎之后跟在S，M的车后面开出巷子：“宥熙，身后那辆车是剧组的吗？”
张宥熙回头去看，却见到副驾驶座上的女孩子是刚才的私生饭之一。
“不是！她们是渽民的私生。”张宥熙皱眉，好心情一扫而空。
刘容恩啧道：“现在私生都这么嚣张了吗？”
“他们公司也一直都不正面责备。”张宥熙拿出手机给罗渽民发消息提醒，“渽民还说之前EXO的前辈在直播时私生打电话过去。”
“idol真不容易。”刘容恩摇摇头，在路口驶向不同的方向，她们身后的那辆车立即尾随上罗渽民的车紧追在后。
张宥熙收到罗渽民的短信，他让她早点回家不要跟私生冲突。
“渽民很帅吧？”刘容恩的眼神八卦起来。
“恩。”张宥熙想到了那张惊艳的怪盗基德Cos图，“其实他深色发的时候帅一些。”
刘容恩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你是不是只喜欢黑发男孩子啊？我这么仔细一想，郑禹朔跟你交往的时候是黑发，然后他染绿发之后你们就分手了。俞承豪一直都是深棕色的头发……往前扯，羽生君也……”
“巧合啦。”张宥熙听到羽生的名字就立即打断，“这都是巧合。”
“我敢打赌，你下一任男友也是黑发！”刘容恩无比肯定。
张宥熙想反驳，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我都不知道我下一任男友长什么样子。”
“郑谛元啊。”刘容恩立即表示，“他黑发不是还很惊艳的吗！”
张宥熙还是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前段时间她好像还梦见过这个人。
“他……有点危险。”张宥熙在心里说，“而且身边应该也不缺女孩子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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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见，这周没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