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印象（三）
太阳西落，外面天空逐渐显现出一种昏黄暮色，然后又过渡到蓝紫色夜晚。
吃完饭林赫等人被布鲁斯赶到了外面花园里，顺便还附赠了一些烟花棒。
杰森看着手里被强制塞过来烟花棒，有些无语地晃了晃。
然后被看到他动作林赫递了个打火机，在杰森接过时候她还好奇地问道“杰森，你不会没玩过烟花棒吧？”
杰森掀了下眼皮，动作熟练地点了打火机，在烟花棒上冒出光亮时候才收回手，把打火机重新抛给了林赫。
然后他就听着林赫接住打火机后一边嘟囔着“这点火姿势真像点烟……”一边走远。
懒得对林赫言论发表意见杰森盯着呲出火花烟花棒，懒洋洋地挥了下。
看着那一道光亮轨迹，听着不远处传来笑声，杰森出了会儿神。
这点光芒让他想起了某个午后，那天还是个少见太阳天。
在得知他下午没什么事情后，他就被林赫拉去了一个房间。
说起来也挺神奇，那个房间是林赫自己布置。
大落地窗，暖色调装饰，巨大木制书架，铺满整个房间柔软地毯，遍地摆放着抱枕，中间支起几个小木桌，还有那些非常矮沙发。
沙发颜色也很有特点，暖黄色、淡绿色、天蓝色，再加上摆放位置和方向都很随意，猛地看上去还有种误入童话屋感觉。
于是杰森就这样被林赫带着躲进这个房间，挑了个天蓝色沙发坐了上去，一起看起了书。
值得一提是，他们两个人一个在看文学书籍，另一个则在看笑话大全。
杰森记得很清楚，期间，看着笑话大全林赫笑着笑着还把她脑袋磕到了他肩膀上，不过很快就被他满脸嫌弃地推开了。
翻完笑话大全后林赫似乎有些无聊，但是这个房间规矩就是不可以玩电子产品，只能阅读纸质书籍——这个规矩还是她自己定下。
于是没过多久，杰森就发现林赫静悄悄地跑出了房间，很快端着个托盘回到这里，在他注视下非常自然地把托盘放在了那个小木桌上。
托盘里是一些曲奇饼干和一杯牛奶。
杰森安安稳稳地坐在沙发上，他看着林赫盘腿坐到了小木桌旁边开始边喝牛奶边啃曲奇饼干。
对曲奇饼干不感兴趣杰森收回了视线，继续悠闲地翻了一页书。
整个房间只有杰森翻页声和林赫啃曲奇声音。
谁都没有说话，他们就这样平静又默契地度过了整个下午。
直到杰森把手里那本书看完，他舒了一口气合上书，抬眼望去——
林赫抱着个云朵形状抱枕侧躺在另一边，闭着眼睛正呼呼大睡，而且看样子睡还挺香。
在她手边是一本《摄影精选》，那些照片似乎就是催眠她罪魁祸首。
怪不得他后来好像没听到咔嚓咔嚓声音。
杰森当时感到有些好笑地想道。
最后他当然是把林赫从地毯上揪了起来，让这个还有点睡眼惺忪家伙去洗把脸清醒一下。他自己则是收拾了林赫端过来盘子和杯子，然后带到了厨房顺手就洗了。
而那个房间，从那天之后便成为了林赫和他一起看书地方，但是后来莫名其妙跑进来人越来越多，最后甚至直接成为了家里所有人共享休闲之地。
这一点让杰森十分不满。
亮黄色光点突然泯灭在夜色中，杰森这才从充满了阳光暖色调回忆中回过神来。
他手里烟花棒已经灭掉了。
不知道刚刚跑去哪里林赫挥舞着还在发光烟花棒一路小跑过来，不容拒绝地再次往杰森手里塞了个烟花棒，然后用她自己手里那个烟花棒凑过来点燃。
“杰森，你要感谢我。”林赫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再次为你点亮了烟火！”
杰森用烟花棒在半空中画了个圆圈，然后才回答道“是吗？那我应该怎么感谢你呢……下次带你去看日出好了。”
自从那次带着林赫逛了逛哥谭后，他俩就经常结伴溜出庄园——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杰森骑着摩托车在庄园外面等着，然后林赫偷偷摸摸地绕过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阿尔弗雷德跑出家。
因为林赫多次吐槽过杰森摩托车速度问题，后面几次杰森还真体贴地放慢了速度。
两个人出门吃一路跑一路，原本长时间宅在家林赫硬生生被杰森带着转了不少地方——当然，只转了相对安全且有景色能看或者有什么能玩地方。
“这个就免了吧……看日出什么，我可起不来。”林赫说完后就举着她烟花棒一溜烟跑开了。
只是在逗林赫玩杰森看着她急匆匆跑远背影，没忍住笑出了声。
下次有时间话，带她去大都会转转吧。
杰森漫不经心看着烟花棒掉落那些光点，这么想道。
……
……
没有去和林赫等人一起放烟花布鲁斯站在二楼靠近花园那个房间，透过落地窗默默地注视着花园中飘忽四个光点。
“赫莱娅小姐很有艺术天分。”站在布鲁斯身后阿尔弗雷德也看着外面，说道。
布鲁斯把视线移向林赫，看到她正站在达米安面前挥舞她烟花棒，似乎是在半空中画着什么。
不过由于烟花棒并不能在空中真留下轨迹，所以林赫看上去像是在手舞足蹈一般。
但这并不妨碍布鲁斯赞同阿尔弗雷德话。
他想起来林赫曾在他生日那天送给他了一本手绘书，里面全是林赫自己亲手画图画。
书并不厚，看上去像是一本日记本那样。封皮原本是纯白色，不过最后也被林赫画上了图案，而且是整本里唯一一处全彩图案。
封皮上画是q版全家人，他们围成了一个圈，圈子中间则是一束百合花。
现在想想，其实在他生日之前林赫表现就已经非常可疑了。
每当他和其他人谈话时候，他总能看见林赫非常自然地从他身边路过。
一次两次是巧合，但如果发生了十几次，那这就绝对不是什么巧合了。
当时布鲁斯还暗暗提高了警惕，他还以为林赫是发现了什么，但当他收到了林赫送来生日礼物时，他就有点哭笑不得了。
林赫送那本手绘书里内容也很丰富，里面全是有关布鲁斯和其他人相处图画。
[布鲁斯抱着一桶爆米花表情严肃地坐在家庭影院沙发上，他两边分别坐着林赫和卡珊德拉。两个人同时将手伸向布鲁斯拿着那桶爆米花]
[布鲁斯拿着一沓资料坐在沙发上皱着眉，似乎是在处理公务。阿尔弗雷德笔直地站在布鲁斯左侧，手里拿着个硬皮本记录着什么。在这两个人背后是摆出跑步姿势林赫，她似乎又惹了事，正对身后追着她杰森做鬼脸]
[花园中，拿着修剪工具布鲁斯无奈地带着达米安准备去修理花园那些被达米安砍出丑陋图形草木。他将一只手搭在达米安肩膀上，低着头似乎是在和对方说什么。而达米安表情虽然有点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迈步跟着布鲁斯往那边走去]
每一页主要人物都是布鲁斯本人，而陪伴他一起出场人却经常改变。
不知道林赫在绘画时候是不是自主带上了滤镜，那些图画在林赫笔下都变得可爱温暖起来。
“她一直都是这样，阿福。”布鲁斯说道。
再度看向下方时，布鲁斯看到达米安拿了一捆烟花棒，然后把那一捆烟花棒同时全点燃了。
林赫一边绕着面无表情达米安蹦跶一边大声说他浪费。
虽然喊浪费时候林赫声音很大，但是在烟花棒光亮中她笑容非常清晰且灿烂，所以能猜出——她大概也是乐在其中吧。
看着林赫在下面又笑又闹，布鲁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他看了眼时间道“该叫他们回来了，让赫莉去睡觉吧。”
而他们也该去蝙蝠洞做准备了。
阿尔弗雷德目光扫过试图去抢达米安那一捆烟花棒林赫，微微叹了口气道“老爷，也许你瞒不了太久。”
布鲁斯没有回答阿尔弗雷德话，他只是盯着下面几个孩子看了一会儿。
也许一开始隐瞒是出于警惕，但是现在隐瞒，只是一种关怀。
林赫很在乎他们，这一点布鲁斯是知道。
那么如果林赫知道了他们一家都在晚上出门做那些危险事情，她会怎么想呢？
因为也想融入进来所以也要一起出门进行危险活动？还是每晚都为他们安危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这都不是布鲁斯想看到。
现在林赫像一个小太阳一样焕发着光芒，而那些沉重事情，他并不想让林赫知晓。
“也许这样做是不对，也许她知道真相时候会埋怨我隐瞒……”最终，布鲁斯缓缓开口道，“但是我并不后悔。”
“——至少现在我不后悔。”
他只是希望她能继续保持这样状态——平平安安，每天都有着简单快乐与幸福。
——就像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