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进步青年的封建妻17
庄元白那时候还只是个刚满十六岁的少年,对于男女情爱尚且懵懵懂懂的,面对这种怀疑只觉得哥哥心思龌龊、无理取闹,没想过更深层次的东西。
倒是孟雅素从中看出了问题,把长子叫来悄悄询问。
庄元化见此知道瞒不住了,便一五一十地对母亲说出了实情,其中当然免不了对她当初行为的怪责。
孟雅素得知自己竟害了长子今生唯一的子嗣内疚不已,倒是不怪他对自己的指责,只后悔当初意气用事,还把当初挑拨的婆子通通赶了出去以泄愤。
不过长子还是要有个后才行,她左思右想,最后想出来一个“妙计”——叫儿媳妇借种生子!
庄元化一开始自然是不同意的,哪个男人能忍受头上戴一顶绿帽,还是自己亲手给自己戴上去的?
但在母亲的多次游说之下他最终还是动了心,庄家这么大的家业的确需要人来继承,况且如果他一直没有后的话,外界肯定诸多猜测,万一他的隐秘被传了出去,他还怎么抬得起头来见人?
孟雅素见他默认了,便找来了“借种”的对象,也就是次子庄元白商议。
不料庄元白竟然极力反对,他虽然喜欢这个嫂子,但绝对不是男女之情,少年的感情纯粹,十分看不上哥哥和母亲的行为。
可他是只能依附于家里才能过好日子,胳膊毕竟拧不过大腿,最后还是迫于他们的压力妥协了,至于魏滢滢本人?谁也没有考虑过她的意见。
自从得知丈夫的秘密之后,魏滢滢已经足足有快一年没有出过庄家了,一开始是庄元化不允许,怕她说出去,后来也是因为她脸上身上总带着伤,自己都不想出去丢人现眼。
自从插足他人感情被曝光后,那些真心朋友早已经离她而去,后来交上的这些不过是看中了庄家的钱势,所以即便猜测她“因病休养”这理由有些站不住脚,也没有人愿意得罪庄家的当家人来为她出头。
魏滢滢都快绝望了,以为自己迟早会被丈夫打死,可从某一天开始庄元化突然不再对她动手了,虽然依旧冷言冷语,但她却以为一切在好转,他们迟早会回到以前恩爱的时光。
不料等她养好了伤,等待她的却不是回心转意的丈夫,而是半夜爬上她床的小叔子!
魏滢滢被惊醒察觉不对的时候还想大叫,庄元白慌忙捂住她的嘴,说了句:“大哥叫我来的。”
她顿时明白过来,心如死灰地停止了挣扎,任少年急切而不得章法地胡乱动作。
之后她便很少再见到庄元化了,两人分房而居,庄元白隔一天便会摸到她房间来,两人就像配禾中的牲畜一样,毫无感情地做着那等事,前后也不会有任何交流。
如此过了几个月,魏滢滢的信期仍旧准时到来,庄元化受不了了,他忍受了亲手给自己带绿帽子的屈辱,却依旧达不成自己的目的,气得冲进妻子的房里大骂她是淫娃荡妇,骂她是不下蛋的母鸡。
魏滢滢这次没有忍耐,而是反唇相击,骂他才是没有种的软蛋,曾经说出来尽是甜言蜜语的嘴,如今吐出的尽是伤人的词。
庄元化怒而又打了她,魏滢滢奋起反抗,虽然因天生力气原因没有占到上风,但也抓花了他的脸。
魏滢滢匍匐在地上看着染血的指甲哈哈大笑,庄元化只觉得慎得慌,骂了一句:“疯妇!”之后落荒而逃。
而孟雅素见近半年儿媳妇的肚子都毫无动静,便请了好几医生来家里替她诊脉,得到的结果却都是她很健康,可以受孕。
她顿时心焦起来,又悄悄送小儿子去别的地方检查,可结果庄元白也没有问题。
以为是缘分未到,孟雅素只能耐下性子安抚住两个儿子,庄家叔嫂之事依旧在暗中进行着,一过便是两年。
庄元化整日沉浸在痛苦之中,家里的生意也无心打理,没注意到这几年每况愈下,等到他察觉时竟然已经入不敷出!
可这时候他再奋发起来已经来不及了,偌大一个庄家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便倒了,所有的铺子都变成别人的了,其他的固定资产也抵了出去,只余下一座老宅和对于他们来说不多的钱财。
瘫在床上近十年的老爷子庄俊才受不了刺激,直接一命呜呼。
庄元化连续受到打击大病一场,孟雅素怪长子没本事散了家业,对他也不怎么在意了,庄元白早不满大哥的强势,巴不得可以自由呢!
唯有魏滢滢不计前嫌,每天从早到晚亲自服侍他,喂药擦身从来不假手于人。
庄元化在病中大受触动,念起了两人曾经美好甜蜜的日子,庄家败落,他也没了需要继承人的心结,于是不许弟弟再来,两人重新过上了如胶似漆的生活。
孟雅素对此大为不满,认为魏滢滢是扫把星,自从她进门之后家里就没有好过。
但庄元化在魏滢滢有意无意的挑拨之下,重新记起正是母亲害了他们的孩子,又记恨她在自己病中不闻不问,根本不听她的。
过了一段时间,魏滢滢拿了一封信给他看,说是在国外的兄长听说了他们的境遇,愿意帮助他们东山再起,正巧手上在做一项投资,其中的利润看得他心动不已。
庄元化反复考量之后,不顾母亲的反对将老宅卖了,一家人搬到了一座小房子里,得到的钱再加上手上的余钱,全都交给了妻子寄给大舅子做投资。
就在他满心期待着翻本的时候,魏滢滢在一天早上说出去买布做衣服,从此以后便杳无音讯。
一开始庄元化还担心她是出了什么意外,每天早出晚归地跑出去到处找她,直到一封信寄到家里,他才知道他以为重归于好的妻子对他、对他们整个庄家充满了仇恨,而所谓的投资根本就是骗他的!
庄元化痛苦得无以复加,偏偏这个时候妹妹庄玉怡的夫家见他们庄家败落了,居然休弃了她,弟弟又在外欠了赌债,被追到了家里。
原来庄元白从两年前便染上了赌瘾,只不过当时庄家家大业大,赌场的人也惹不起,不敢叫他输太多,一些小钱他自己从帐上支一点、母亲那里要一点也能抹平。
这时候庄家败了,赌场的人自然没了顾忌,他欠下不少,赌场的人就追上门来了。
若是以前庄元化凭面子也可以解决了这事,如今却唯有在打手的威逼之下舍了房子,又将母亲和妹妹的大半首饰都抵了出去,才把人打发走。
一家人凄凄惨惨地租了现在的破房子住,可是庄元白死性不改,仍旧出去赌钱,只是赌场都知道他们家败了,他再借不到大额的借款,只能偷母亲和姐姐的首饰去当了赌。
庄元化骂也骂过,打也打过,都没什么用,一个看不住,他依旧能偷溜出去,还在一次将他关在屋子里时遇到他毒瘾发作,才发现他竟然还染上了毒品。
庄玉怡过不了这种苦日子,一个月之后跟着一个外地的富商跑了,头几个月还会给他们寄点钱,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
没了妹妹的“资助”,庄元化只好出门工作赚钱养家,但是他从小养尊处优地长大,工作累工资低的活是看不上眼的,工作轻松工资高的活又轮不到他,而且那些有名有姓的商家谁不知道他这个“庄家大少”啊!
能做出恩将仇报趁岳父死后吞了人家的产业,又逼得原配离婚,这种白眼狼他们还怕哪天被反咬一口呢!
庄元化辛苦奔走了两个多月都没有着落,最后唯有放下身段租了一辆黄包车,这才勉强能够糊口度日。
“不行,她楚迎岚想就这么撇下我们,没门!”孟雅素猛地站起来,“这世上从来只有男人不要女人的,还没听说过哪个女人敢不要她男人了!”
“既然嫁给了你,就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她一个嫁过人的女人还能有男人要?你都不计较她在军中混过了,她还矫情什么?”
“元化你明天再去找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我看她还敢不要自己的男人了!”
庄元化面无表情地说:“我今天去楚家,还没有走近就被士兵拿枪逼走了,要是再去,指不定直接给我一枪子。”
“之后我守在远一点的地方守了一整天,厕所都不敢上,可她是直接从家里坐车走的,我哪里撵得上?”
“要不然我怎么会花钱去买她的行踪,钱多了烧得慌?”
“你傻啊?”孟雅素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不知道先说自己的身份,谁叫你直接往里闯的?”
“我说了,没人相信。”庄元化道,“要不然娘你去试试。”
孟雅素撇了一眼他腿上的伤,她当初对楚迎岚还真算不上好,心中害怕真找过去的话也挨上一枪,她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了,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庄元化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他这个娘亲啊,从来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