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清理的时间,不到半柱香。
吕良有些不甘愿,还想劝一劝,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有一种感觉,管彤好像在依次打发走身边的人,从而减轻她的心理负担。
吕良知道他不能这么去想管彤,但一应事情的走向,虽不是她主动施为的,却总给他那种感觉。
或许,他也应该顺了她的心意,只依然守在彤苑便好。
毕方虽不就此说什么,面上也没什么特别的神情,但他还是乐于见到管彤回归管府的。
管彤进管府,没有遇到阻拦,管门房的,已经不是之前的洪七,换成了岳亚菲的人。
所以说,岳亚菲虽在明面上不算管府的主母,实际却是。
管彤顺利进了府,毕方熟门熟路的去停车,小子速度很快,在管彤行经管玥的楼宇时,就搬着行李跟上了。
原本,管彤是要先制造点动静出来的,但见毕方及时跟来了,还是准备先安置。
她住的那栋楼宇,小庭院的大门上,豁然书写着“彤苑”二字。
管彤望着那两个字笑了笑,喃喃自语道:“是嘛,我还是住的彤苑。”
楼宇是没有前院后院之分的,毕方自然不会随她住在这,他将她的东西一搬进去,就被她赶了出来,说是今天他且先去安顿自己,等哪天,再给他泡茶喝。
话说的不同,但意思差不多,也就是今天就对不住了,不能留他喝茶。
管彤赶走毕方后,稍加清理,本来是想着先去闹一闹管玥的,而管默,这时应该还没有散学。
不过,她突然又觉得困了,便拿了一床丝棉被,蜷在一楼厅堂里的沙发上睡着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日暮黄昏,还是被岳亚菲派来的婆子叫起来的。
刘嬷嬷是个练武的,中气儿足,嗓门儿大,站在院墙外,扯着嗓子喊:“管三小姐,该出来用晚饭了。”
管彤蓦然醒来,四下里看了看,恍惚觉得这里还是自己的彤苑。
她揉了揉眼睛,先跑出去回了一句:“我洗把脸就过去,刘嬷嬷且先回。”
刘嬷嬷嗓门儿大,就是住的离这边较远的管尤氏也隐约听到了,机警地问身边侍侯的人:“那贱丫头真住进来了?”
她身边的婆子印氏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她才好,要知道,现在管府的格局变了,不再是她管尤氏一言堂了。
买这座府邸,大部分的钱是岳亚菲出的,人家底气自然足,加之又有了身孕,底气就更足了。
印婆子也能识别其中关键的,也没不识趣地与她身边的刘嬷嬷或张嬷嬷杠上。
再说了,人家那精气神,她就是有意与之杠上,也杠不过人家。
所以,她现在只求安安静静过日子,能落到的好处,也决不会让自己错过。
管尤氏见印婆子半天没回话,就喊了一声身边的丫头露珠,让她去打听打听。
印婆子忍不住道:“管三小姐到底是您的孙女,住进来也是理……”
“啪!”
印婆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挨了一耳光。
管尤氏的怒意似乎没因此消减一分,凶巴巴地喊道:“印老婆子,你跟在老身身边多久了?还能不知道我所憎恨的是什么?”
又见露珠还傻傻的呆立着,又骂她还不快去,是不是也想挨打?
等露珠麻溜的应了一声,跑着去了,就一个人骂骂咧咧地数落起来。
“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搬家的,搬了家,一个个的都开始逆着她的意思来,先是管秦氏减少了她身边侍侯的人,说是因府邸大了,开支也大了,府里又没了余钱,只能节俭度日。”
这一点,倒是实在。
管尤氏也便应了,整个府里的开支,还是只能用他儿子的,如果开支多了,再让新进门的媳妇贴补,面上就更不好看了。
印婆子心说,这一点既然是你认了的,这时再念叨,又有什么意义?
“最可恨的是我那舒儿,新娶了娘子,眼里就好像没我这个娘了……如今看,怕是巴不得我早点死……”
“老夫人,您这……日子过得好好的,干嘛说那个“死”字?多晦气啊!”
印婆子下意识抬手护脸,看似又怕因她说了这么几句,又甩耳光过来。
还好,只要不提及管三小姐,管尤氏就不会那般冲动,但面上的狰狞气势未减。
“晦气?有什么晦气的?老身我年已六十有余,该受的罪也受过,该享的福也享了,已经活够了!”
“老夫人,这就哪算够啊!您还得看着嫡孙出生吧!您还得看着老爷的官阶更上一层吧……”
印婆子几句话,说得管尤氏的眼睛亮了。
这时,露珠匆匆转回了,正要开口回复,印婆子用眼神制止了,木然地站在那,不知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当初,她就想留在老夫人跟前,真正如意了后,又觉得,老夫人越来越难侍侯了,动不动就发脾气。
“露珠丫头,你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可有打听到什么?”
露珠看了印婆子一眼,酌情回道:“管三小姐确实住进来了,不过,她可能只住这一晚,明天就又回去住了。”
事实虽然不是如此,但也先混过这会儿再说。
“那贱丫头真是一个不安份的,如此折腾,是想故意折腾老身我?”
二百五十九章 惊雷
“菲姨,你说我该不该给奶奶与管秦氏去请安?”
“你真想去?”
此时一起用晚饭的,也就她们俩,所以,说起话来也很随意。
“菲姨,我自然是不想去的,可你看我爹爹,他肯定是想陪你用晚饭的,可为了面子上过得去,还不是……”
“你真以为你爹爹只是因为面子?不是因为情份?”
“这……”
也是有趣了,管仲舒今天被管秦氏堵着,硬是请去了她那边用晚饭,管玥作陪。
管玥已然知道管彤住进来了,按理,她娘亲应该张罗着让一家人聚一聚的,可她偏不,更反其道而行之,把他爹也请到了这边。
当然,她也希望看到他们夫妻和睦。
“夫君,妾身我今天去看过大夫了。”
“夫人病了?”
管仲舒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淡淡的问了一声。
“没没没……”
管秦氏做娇羞状。
虽是半老徐娘,但也别具风韵,只可惜,管仲舒并没有心情去欣赏她此时的风韵,他还沉浸在今天散朝时,夏皇特地喊住他,说是如果把他的三姑娘管彤赐给宸王殿下做王妃,他怎么想?
他能怎么想?
这一声问,当真犹如惊雷在他头顶炸开。
夏皇怎么会这么想?
他抬头去看夏皇的神情,正微笑着注视着他,像是在等待他的回复。
他惶惶然的跪下,说是这份恩宠太盛,他怕是承受不起。
“那……就再说吧!”
这又是何意?
所以,他进了府,还有一种找不到北的感觉,管秦氏堵着他过来,他也就过来了。
他的心不在焉,显然没引起管秦氏的注意,继续含羞带怯的道:“大夫说了,我的身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