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男色之断袖(1 / 1)

秦始皇妃 舞纤罗衣 4597 汉字|32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35章 男色之断袖

蔚彤院新来的侍婢,名为蝶画,本在晓晴楼内做事,受尽了排挤,恰好那时蔚彤院缺人,便申请调了过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哪知这里的主子也不好伺候,每日遭受责骂不算,风霜雪冻的还吓得不敢进屋取暖,手脚都冻出了不少疮。

我取来了一些药膏给她上了些,然后给她说了《约法三章》,凭以往的经验,又多说了些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否则会把蔚疯子惹怒的云云,她也细细地都听进去了。

蝶画原也是生于富庶之家,十二岁时家中父亲犯了事,被抄家砍头,她便流落在外,差点沦落青楼,好在经过此地时,被晓晴楼主收留了,从此便在这里安了家,一直到如今已生得亭亭玉立,待嫁闺中。

说尽该说之事,进而相熟,年龄相仿的两个女孩子家聚在一起,便天南地北聊起了八卦。“姐姐,与蔚公子的关系是否不一般?”虽我与蝶画同年,只是在月份上要大上一些,故蝶画称我为姐姐。

我嘴角一抽,问道:“会吗?”见蝶画含情一笑,黑密的睫毛长而翘,“姐姐,你真是爱说笑了,明明是蝶画先问您的,你倒是反过来问起了蝶画。心高气傲的蔚公子,也只有对着姐姐时,那双美眸里才会柔情似水。”

我暗皱眉头,我怎么只看得见,蔚疯子那厮不是对我板着张冰山脸,就是与我大眼瞪小眼,唯一一次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还是在我大病初愈那一次。我眨眨眼,嗤笑道:“蝶画,你定是看错了。”柔情似水?那是蔚染?那是高渐离才对。

“蝶画不会看错的,姐姐,你看蔚公子不是从未责罚过你吗?”蝶画似欲垂泪,声音哽咽着说,“可惜蝶画就没有你那么命好了。”我安抚地一下一下轻拍她的后背,心里叹道我不也是同你一样过来的,只是应对蔚疯子的方式不同罢了,不要一味地迁就他,错就是错,我定是会让他明白的。

大抵是七年骄纵出来的公主性子使然,才会让我有胆识与蔚染硬碰硬吧。想那蔚染,我方到蔚彤院便给我下马威,扼住我的喉咙,差点没把我勒死。素来平民女子为奴为婢被压迫惯了,在主子面前连大声说话的勇气都不曾有,怎可能若我一般蛮横而行。

蝶画也受了很多苦,哭累了就趴在我身上歇息,突然惊叫了一声,捂住粉唇,说道:“姐姐,你是否与冷玉公子相识。昨个有椒离院的婢女过来报说冷玉公子回来了。”高渐离回到晓晴楼了?我一喜,站起来道:“那么,今日先告辞了,你跟蔚染说一声我先走了。”

刚没走一步,蝶画便依依不舍地拉住我的衣袖,含羞地说道:“姐姐这会可是要去见冷玉公子?”我点头道是,“可、可否带蝶画一同去?”瞧着她一副娇滴滴情窦初开的模样,难道是单恋上了高渐离不成,心想渐离大概也不会介意,便微笑着道:“走吧。”

月夜之下的亭台楼榭皆陷没在诡异的黑暗之中,唯有椒离院,灯火通明,夜半歌声。方走至门口,便听闻自里面传来悲怆殇然、荡气回肠的筑声以及粗狂豪放的男者和音。大抵是有客人来至,正斟酌着是否要进去打扰他们的雅兴时,一位侍女停在我们的身前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知我者,莫若高渐离也。

大方地走进外屋,映入眼帘的便是席间一名英气逼人的男子,年约二十五六,长长的黑发未结成髻,凌乱地散在肩头,却与同是披发的渐离柔美脱俗不同,他笔挺而俊美的五官给人一种阳刚傲然之美。

在我以欣赏的眼光望着他时,他亦回望着我,对我执起酒杯、一饮而尽,唇角缓缓勾起了英挺俊美的笑意。渐离微笑着停下手中的筑,道了声:“祢祯,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随后起身走至我身前,拉起了我的手,认真而仔细地端详了一番。

我笑了笑:“渐离,你这是做什么?”那边席上之人调侃一笑,“自然是渐离不在的日子,怕给你人欺负了。”渐离轻笑:“那是。前刻方听人提及你去了司镜的别院,我还以为你在蔚彤院那儿受了什么苦呢。”

我在心中暗笑:蔚染那厮敢让我吃苦头,他不要命了他,本公主若是吃了亏,定是十倍二十倍的要他讨回来的。倒是此刻反握着渐离柔软修长、骨肉分明的手,凝视着他柔美而忧心的脸容,心里升起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安全感,的确,我很好命,有一个很好很好的知己。

为渐离引见了蝶画,便与他一块落座,那英气逼人的男子似乎对我颇有好感,指了指身边的位置,我也就成人之美干脆地坐下,蝶画顺理成章地坐到了渐离的身侧,含羞着低着头,脸颊红得诱人。

渐离一向待人温和,怕蝶画生疏,有所怠慢,便只顾着与她轻声交谈,偶尔两人都轻笑出了声,却不知他们到底在聊些什么,我愣是撑着腮帮子看他们傻笑,敢情他们是完全无视了我和那位英气逼人的男子。

一只手落在了我的肩上一紧,我便被一把拉向他怀里,本想挣脱,却见那男子一脸无害地凑过来,手里拧着一壶酒,欲往我的嘴里灌,“你是渐离的知己,也就是我荆轲的兄弟,干了它!”这男子行事倒是粗鲁,不过一言一行却极为狂放不拘,与如此人交心,倒也是件乐事。

我也不拒绝,接过酒仰头便饮,他看得也极为舒心,道:“果然是真女子,好胆色!不愧是渐离看上的女人。”只听这一句,我含着的一口酒便喷了出来,偷偷瞥了眼蝶画,好在他们谈得甚欢,并未注意到荆轲之言,否则很有可能因为无中生有之事,伤了蝶画,那可就得不偿失。

眼见也阻止不了荆轲豪放之人直来直去的对话,扯起他再带上几壶美酒,趁着夜色在院落一角随意坐下,在高悬的明月对酒当歌,也不失为一件乐事。他坐于一石块之上,尽情地喝了口酒,方道:“姑娘真是好酒量,在下浪迹四海,初次见闻像你这般能喝酒的女子。”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酒,咕咚咕咚地喝尽,笑了笑:“荆大哥见笑了,不过不是我自吹,我自幼好酒,连你都未必喝得过我。”荆轲来了兴致,又让侍女取来了更多的酒,笑道:“哦?那在下可就要试试姑娘的极限了,今夜不醉不归!”

我一杯酒下肚,道了声:“正合我意,不醉不归!但荆大哥若是再称我为姑娘,便觉得生疏了不是,小女姓郑名为祢祯。”他俊美的面容,在月夜在笑得迷离,大抵在我来此前,已是喝下了不少酒,显出了醉态。“祢祯,你这女人我喜欢,改天我主持着把你跟渐离的婚事给办了,让渐离彻彻底底地把那个妖女给忘了。”

我的第一反应,这厮怎跟司镜一个德行,一个劲地把伟大的红娘一职揽于己身;第二反应,为了心爱的师弟——蔚染,司镜他一定会跟你拼命的,到时候就有看头咯;第□□应,那妖女是谁?难道是渐离决口不谈、青梅竹马的小相好?

我推了推荆轲那厮,欲知下文如何,却见他那身子软绵绵地倒向了一旁,呼呼大睡起来,鄙视之。强烈鄙视八卦只说到一半的人。

借酒消愁愁更愁,少了对饮之人,静心独思,自离宫以来百感交集之情,千头万绪排解于心,情不自禁地提起酒壶酣畅淋漓地猛灌酒,壶口太大洒了一脸,用手摸了摸,也不知脸上的究竟是酒,还是泪。

有人拦住了我正要往嘴里去的酒,抬眸看着来人,眼前竟有几分模糊,说不清是谁,只听见他轻轻叹息:“祢祯,你喝醉了。”我下意识地摇摇头,不断重复着:“我没醉,我没醉。”他也不做声,拦腰打横抱起了醉得昏沉的我,不知走了多久,便感觉身子舒服地躺在一张温暖的炕上,我一把攥紧了盖在身上的被子,他附在我耳根,轻柔地说道:“你先在这儿歇息,我送蝶画回去,去去就来。”

翌日宿醉醒来,头痛欲裂,痛苦地低吟一声坐起,一见四周皆是陌生的景致,顿时懵了,回忆了半天昨夜是何情景,却依稀只记得渐离最后与我说的话。这是哪?

下了榻,披起衣裳,双脚踩进鞋里,恍恍惚惚地往外走,刚走至转角便疾步退了回来,揉了揉眼,又小心地朝外张望了一番,怀疑自己神智错乱,云里雾里,是我的眼睛有毛病,还是他们有问题?

外面这厮是什么场景?上演限制级戏码?少儿不宜玩纯情2p?龙阳还是断袖?

捂住我痛得发晕的脑袋,思索了半天也没有答案,不过依照外屋的布置看来,此处确是渐离的别院。为难而又困惑地抓抓头发,为今之计,还是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回床上躺好算了。

“祢祯,醒了么?”是渐离淡淡而忪惺的声音,夹带着慵懒而迷离的磁性,听得我我骨头酥软,今日我方才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绝代销魂。

既然被看穿了,躲躲闪闪的也不成体统,干脆大方地走出去,光明正大地盯着地上的二位。反正再怎么着,偷腥吃素的又不是我,我干嘛吃饱撑着、畏畏缩缩的我。

昨夜我醉酒后,似乎吐得厉害,之后渐离便抱我进屋歇息,自然是把他的床让与我睡,厢房里亦只剩了张软榻,于是他便与荆轲同床而眠。

美人啊美人!销魂啊销魂!

除了上番感叹,我盯着眼前的尤物,再又说不出其他。只见高渐离方坐起身,斜斜的倚在墙头,单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肩上,随着坐起身的动作,衣裳稍稍被拉扯了下来,香肩毕露,光滑细腻的玉肌若隐若现,长长的黑发凌乱的散在肩头,迷离而惺忪的美眸,略微张开的薄唇,媚惑而醉人,令人看得人浑身酥软到骨子里。

荆轲□□着半身,揽住渐离的腰身在睡,大抵是我的低呼把他惊醒了,便也依着渐离的身子慢慢坐起,揉了揉睡眼,一只手暧昧地环抱住渐离的半裸的香肩,看清了我,唇角一勾,便豪放地对我大笑起来:“祢祯,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嘴角似有调侃之意。

我、我正欲张嘴,又不知该作何解释,简直是百口莫辩,本来明明没我什么事,却被那么荆轲一问,搞得我像个误入激情现场的第三者,傻愣得看着床上的二位帅哥行完床事后奢萧迷离、魅惑无方的景致。

事先声明,他们绝对是正当的男男关系,不过是两个男人躺在床上互相搂抱地睡了一晚,虽关系暧昧了些,但人格担保、无事发生,以上纯属本人无良地胡思乱想。

我对他们行了个礼道:“那么,既然无事了,我必须回去,司镜大概会担心我一夜未归。”渐离低笑着起身穿着外裳,边系扣子边说:“不用着急,昨夜我已告知了司镜,不如留下一同用过早餐,再离开吧。”

“也好。”我点头应道,高渐离大概是我所认识的人里,最细心的一个,总是事先考虑好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却不像四龙子那般将这份才干用于邪途,心思缜密、机关算尽,并且渐离对我也超乎寻常的纵容,交一友若此,此生足矣。

用过了早餐,躬身与荆轲拜别后,便转步直接去了晓晴楼,渐离让我去看看他那无良的损友——李生。果然不出他所料,那李生一脸愤懑地坐于案前,啥事都不管,见我来了,也没有了以往的热情,只是不断的哀声叹息。

我道:“几日不见,你倒是变得像个待嫁闺中的思春少女,终日长吁短叹的,不会是在思念你的佳人吧。”他听了后,眉头皱得更厉害,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倒了杯茶放置我身前,一言不发。

我更疑惑了,这李生平日里油嘴滑舌的,整一个人见人烦的活宝,今个儿又是怎么了。埋头思量了片刻,一个念头穿脑忽的而过:“喂,李生,不会是被我猜对了罢。”他一脸委屈地在我身侧坐下,又替我斟了杯茶,沉默良久,才点头道是。

我顿时乐了,虽有些幸灾乐祸之感,不过就李生那样的人,我还从未想过喜欢的女子会是何样,这下倒是有几分好奇,“喂,既然喜欢人家姑娘,上门提亲去呗,在这傻愣着胡思乱想又有啥用。”于是李生继续发扬他的新新哑巴精神,愣是把头侧到一边不理我。

我凑过去道:“难道那姑娘早已有了青梅竹马的小相好?”他摇头。

“那姑娘已跟人定了亲事?”他继续摇头。

我这就不解了,撑着脑袋晃了晃,也只好默然地等着他想通了后,给出一个答案。结果李生那厮怒目圆瞪、霍得起身,踢翻了桌案,抬起脚匆匆往外跑,我摇摇头,心里念道李生啊李生,你千万别想不开去寻死哟。

自顾自地挪了个位置喝茶,对于李生我还是很放得下心的,他去寻死的概率几欲比老鼠爱上猫还要困难上数倍。悠哉游哉地品了足足半天茶,才见李生那厮疾步朝这儿走来,步子矫健,手中还提了根长棍。

我又懵了,这小子今日怎么这么令我猜不透。只见李生重重地将木棍摔在桌上,巨大的哐当一声闷响,我虽是挑了张最偏僻的座位,依然引来了众多客人的目光。他一脚踏上桌案,恨恨地盯着我,像是在审讯:“说!你昨个是在哪过夜的?!”

本想脱口而出,你管我那么多,可何时见过他如此凶光毕露的模样,气势便不由自主地弱了,淡声道:“椒离院。”经他这么一闹,差点让我误以为他朝思暮想的姑娘是我,尚未婚嫁便随便在男子卧房内过夜,于是令他悲愤交加。

然而转念一想,又不对了,有见过男人会这么恐吓爱慕的女子吗,男人在喜欢的女子面前必定会营造完美的形象,看李生现在那样,完全是个没水准外加没素质的屠夫形象。那引起李生如此愤怒的源头,究竟在哪?

昨夜在场的无非四人,我、渐离、荆大哥以及蝶画,蝶画只一个时辰便走了,那么余下的三人里,又可以把我排除了,只剩下渐离与荆轲。可无论是他们中的谁,都是男人啊。方才我道李生是否是在思念佳人,他也这么承认了。恐怖的念头油然而生,不要告诉我,我在此地见到了,真的龙阳之与断袖唉。

荆轲不过是个过客,即便他仪表堂堂、英气逼人相信还没有到能让一个男人对他一见钟情的地步,这样看来那李生心仪之人必是渐离无疑。想渐离今早衣衫不整、绝代销魂的模样,连我看了都不由得怦然心动,加之他素来又温和待人、柔情似水,长此下来,李生亦是很难把持得住的。

方又想至,渐离既然让我来慰问李生,对李生的情意大抵也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不便开口说什么拒绝之言罢了。

而让李生消极的根源是荆轲,渐离昨夜在椒离院高调接客,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冷玉公子已三年不曾接客,昨夜破例一行,皆为人津津乐道,商贾巨人闻之纷纷欲置千金买一夜醉,却被渐离拒之门外。有道是渐离与荆轲至深至切的情意,千金难求,方被人传为了一段良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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