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什么人敢来育王府讨要公道?
图俟说道:“那宗俞氏乃是前任大理寺卿余通的女儿,现在亦是京城中风名远播的一名游河贵妇,而让她前来育王府讨要公道的乃是大世子的一桩风流韵事。”
随着图俟将俞之渔为什么来育王府讨公道的事情一一说出,图笺立即皱起了眉头。
因为,这事别说从没在京城出现过,甚至都有些荒唐。
别说育王府是什么地位,又有什么人会因为这种戏言而当真。
不过,那俞之渔既然是前任大理寺卿的女儿,再加上讨公道的对象乃是被困万大户手中的大世子图仂,这事情就颇有些让人捉摸不定了。
因此想了想,图笺说道:“二世子,你认为那宗俞氏真是来育王府找大世子讨公道的吗?”
“恐怕不是?”
“二世子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那宗俞氏是被少师府的马车送来的。”
“……少师府,这事怎么又牵扯到少师府上了?”
“这恐怕是他们想要败坏大世子名声。”
一边将俞之渔是怎么被少师府送来的事情说了说,图俟也简略提了一下龚泱等人现在来育王府道歉,并且已赶去与俞之渔见面的事情提了提。至于龚泱等人想要自己去上朝弹劾易嬴的事,图俟却没再说出来,因为他很担心图笺会不会阻止。
而图笺的阻止即便未必有效果,图俟却暂时不想与图笺造成纷争。
不过,等到图笺弄清俞之渔很可能是为了龚泱的大理寺卿一位而来时,却也带上一种嘲弄语气道:“是吗?少师府想要的竟是龚泱的大理寺卿位置?那就让他们自己闹下去吧看看能闹成什么结果。”
看看能闹成什么结果?
如果龚家现在失去了大理寺卿位置,那就等于龚家再没有了保护。不奇怪图笺也能看出其中关键,图俟说道:“儿臣知道了,那儿臣现在就出去看看龚大人和俞夫人商谈的结果,王妃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这个……”
犹豫了一下,图笺却忍不住问道:“二世子可以向本宫解释一下,为何要帮本宫对付大世子吗?”
图俟为什么要在龚泱去与俞之渔见面时跑来找图笺?
当然是为能让龚泱和俞之渔真正闹起来。
虽然图俟这样做同样是为了自己,可由于图俟的娘家身份早就注定了他不会被列入育王府的继承人名单,因此对于图笺误会自己现在是在帮她对付大世子图仂,图俟却并不感到奇怪。
因为对图笺来说,三世子图僖就是她最重要的依靠。
为了帮助图僖争夺育王府王位,图笺也必须尽一切力量对付育王大世子。
以前有育王图濠坐镇,还有雅妃的强势,图笺根本一点没办法。
但现在最重要的几人都不在了,龚泱又被少师府用俞之渔的讨公道为借口扛住,图笺自然看到了机会。
清楚图笺只是懦弱一点,并不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图俟脸上依旧平静道:“王妃殿下容禀,将来育王府若是由三弟掌权,儿臣或许在育王府中还有一点活路,不然……”
在图俟说话时,图笺一直紧盯着图俟双眼。
因为,育王府的王位虽然只是图仂和图僖两人之争,但现在京城中却只有图俟一人在独撑大局。如果图笺这时还想为图僖做些什么,那就必须得到图俟支持。
而图俟脸上虽然没有一丝表情变化,图笺还是微微松了口气。
因为以图俟的聪明,他现在的不为所动就说明了心中早有打算,却不像他如果故意做出什么激动情绪,那还容易让人怀疑。
但听到图俟话语,图笺心中也开始有了一些想法。
或许图仂掌权对图俟而言的确不是件好事,但如果真由图仂掌握了育王府大权,图僖和图笺更会面临灭顶之灾。因为不说别的,就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统性,图仂都必须除掉图僖。
所以,图僖与图仂间根本就不是什么育王府王位之争,而是生死之争。
而与图俟和图笺慢悠悠的谈话不同,虽然俞之渔真正求见的并不是自己,龚泱却急不可待地带着育王府官员赶到了育王府的门房外。
只是真正见到俞之渔时,龚泱还是有些低估了自己的愤怒。
因为不等看到俞之渔本人,只看到背对门房大门的瑛姑背影,龚泱就已经开始怒叱道:“杀了她,你们快过来给本官杀了她。”
杀了她?
忽然听到龚泱怒吼,其他官员都满脸惊讶。甚至御史蔡卺在望向门房里面时,同样也只能看到瑛姑的背影和被瑛姑挡在门房椅子上的俞之渔的半个肩头。
而在来到门房前,众人已经约定好要以“拖之诀”为主,怎么龚泱一下又改换主意,直接喊打喊杀起来。
当然,这不是龚泱控制不了自己的愤怒,而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恐惧,所以才控制不了这种因为恐惧产生出来的愤怒。
因为别人在看瑛姑的背影时或许不觉得什么,但在龚泱看到瑛姑背影时,却好像被一座山峰重压了下来一样。
不知瑛姑并不是俞之渔,更不知瑛姑的背影为什么会给自己一种压力,龚泱自然就将事情联想到了某种心灵感应上。这种心灵感应不是说什么超能力,就好像看到一个人就能约莫知道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甚至能不能与自己谈得来一样。
这种感应或许在普通人中很难感受到,但对于那些浸yin官场多年的官员来说,这却是他们趋避各种利害的不二法门。
所以,不知瑛姑背影为什么会给自己一种压力,更将瑛姑当成了俞之渔,龚泱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预感到了会输给俞之渔,输掉自己的大理寺卿位置。
为了抗拒这种重压、抗拒这种恐惧,龚泱自然就开始愤怒起来。
“杀了吾?你说要杀了吾?”
原本对龚泱做手脚的就是瑛姑,她也就是将自己所怀的功力延伸一部分施加在龚泱身上而已。因为龚泱不会武艺,自然就把这种来自身体上的重压当成了心理上的重压。
因此一听龚泱竟然愤怒到这种程度,瑛姑才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
看到瑛姑转身,不仅龚泱,甚至那些育王府官员都一脸愕然。
因为别说瑛姑身上的绯衣就是一件常见的侍女绯衣,瑛姑的长像即便并不难看,但距离游河贵妇的标准还是差了些。
“龚大人,你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而俞之渔这时也从瑛姑身后站出来怒道:“照龚大人这样说,好像现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