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也就到头了。可没曾想到,他却那么能折腾事。早知如此,臣姐就不多管闲事了。”
知道再掩饰也没什么用,或者说,谁也不会将现在的易嬴往外推,图莲坦然承认道。
图韫原本还打算以那句“随他去吧”试探一下,但图莲既已承认易嬴是她布置下的人手,再说这话就有些画蛇添足,于是说道:“莲姐,既如此,莲姐为什么还要让那易嬴提什么免税田的论调呢?”
“陛下认为自己的江山现在坐得稳不稳?”
谁敢当面质问皇帝这种话,不知图莲这是何意,图韫脸色微微一沉。
虽然注意到图韫脸色,图莲却没有退缩,竟然逼问道:“说实话,不准退缩!”
说实话?不准退缩。
在图莲逼问下,图韫的胸中却微微一荡,不禁想起这正是当初图莲决定将自己推向皇位前质问过自己的话语。因为自己若是无意皇位,两人最后也只是会被逐出宫去,好像浚王图浪一样做个外地番王。
别看浚王现在兵强马壮,若说起当初的秦州,那可是赤地千里。
知道图莲可能发现了什么,图韫神情微微一凝,点头说道:“莲姐说的是,不管有没有免税田奏折,朕的江山现在是越来越不稳了。”
“陛下知道浚王、育王为什么敢打陛下皇位的主意吗?”看到图韫已落入自己步调,图莲心中叹息一声,面上却依旧凝重道。
“因为,因为……朕无子。”
脸上惭愧一下,图韫也知道自己再在这里隐瞒已毫无意义。
“陛下知道就好,可不管陛下知不知道,努力不努力,有些事情却是永远无法改变的。”叹息一声,图莲望向窗外道:“既如此,不只是为了自己,同样也是为了北越国,陛下认为自己现在最大的责任是什么?”
“最大的责任?难道莲姐想朕现在就确定继承人?”
说出这话时,图韫微微感到有些不自在。因为图韫的身体虽然不比往年,但却并不认为自己真到了为将来考虑的地步。
可一想到自己至今无子,图韫在怀疑中更想知道图莲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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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莲却神情坚定道:“不是确定继承人,而是让他们去争夺继承资格。在他们的内耗中,陛下恐怕还能为自己多争取一段时间,多为将来考虑和打算一下,否则,我们姐弟都危矣。”
“莲姐认为朕该怎么做?”
从图莲眼神中,图韫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决定竞争帝位的日子,不仅也有些情绪高昂起来。
图莲眼中闪过一丝厉芒道:“如果他们肯在陛下规定的范围内竞争,陛下自可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为自己多争取一些时间。但他们若是因此就流露出对陛下的不臣之心,这免税田奏折就是他们的催命符,也是陛下手中最快的刀。”
没想到这才是图莲真正想说的话,没想到这才是图莲让易嬴推出免税田奏折的真正用意。震惊中,图韫也陷入了沉思。
当然,如果换成易嬴在这时听到图莲的话,恐怕立即会从白花花怀中跳出来。
因为图莲根本就是将易嬴的“创举”完全揽入了怀中,甚至是彻底抹杀了易嬴的努力。
但利用与被利用原本就是官场的本质,只是说在自己利用别人的同时,却又要被别人利用到哪种地步,以及被怎样利用而已。
与此同时,看着图韫已开始渐渐接受自己观点,图莲眼中却突然闪现出一丝异样光彩。只是这光彩停留的时间并不长,甚至连窗外风铃都未能从上次摇晃中平息下来就完全逝去了。
没注意到这抹光彩,图韫还在兀自思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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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胜臣百倍
“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
当百官在朝堂上一起向图韫和自己跪拜下去时,图莲脸上虽然没任何表情,心中却激动万分,隐藏在华丽宫衣下的后胛更是止不住颤动起来。因为不管这是否古往今来的第一遭,即便图莲的名号还摆在图韫之后,这的确是图莲第一次登上朝堂,也是北越国女人第一次登上朝堂。
“莲姐,万一此事中途出现什么波折……”
“这简单,只要陛下将事情推托到臣姐身上就成了。反正因为免税田奏折一事,臣姐已被外界误会多多。臣姐一介女流,不能为陛下分担更多责任,既然这件事情臣姐原本就脱不了干系,那又何必再遮遮掩掩。”
想起昨日在书房中与图韫的最后对话,图莲心中一阵感叹。
因为,图莲让图韫将责任推到自己身上的提议原本就只是为了让他安心而已,没想到思考一夜,图韫竟做出了让图莲临朝听奏的决定。
固然这可说是图韫的大胆决断,图莲却也没想到竟会得到这种机会。
随着百官一起抬起头来,宋天德也望向坐在龙椅旁听奏的图莲满脸感叹。因为不是图莲坐在上面,那用来听奏的伴龙椅原本应属于育王图濠所有,也是图韫为了补偿图濠失去王位的一大举措。
没想到图濠因不满而至今从未坐过的伴龙椅,今日却被图莲轻易坐了上去。
女人临朝听奏?宋天德虽然知道这是图莲最大的心愿,但却没想到图韫真会满足她,更没想到这竟是图韫自己的“神来之笔”。
“今日谁有本奏?”
在众人都从地上站起时,图韫一边询问,一边就望向了宋天德,眼中竟微微露出一抹憾色。
图韫不是因为宋天德倒向图莲而遗憾,而是因为宋天德将要承担的责任而遗憾。因为,图莲用免税田奏折来引诱育王图濠、浚王图浪等人的计策虽好,将来却肯定要有人出来承担内战的损失。
可图莲即便肯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图韫也不可能让图莲牺牲在这种小地方。何况将“乱政”责任推到女人身上,更会显出男人的无能。
如果图莲不能牺牲,易嬴不够资格牺牲,那事情一旦不顺,也就唯有牺牲宋天德了。
注意到图韫目光,却无法猜测出图韫心思,在百官全都转脸望向自己时,宋天德抖抖袍袖,站出班道:“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哦?宋大夫刚回朝廷就有本奏吗?宋大夫对朝廷还真是忠心耿耿!不知宋大夫又有何本要奏?”
“回陛下,自北越国建国以来……”
依照北越国奏本的规矩,宋天德并没立即将修改过的免税田奏折递上去,而是开始进行各种有利免税田奏折推行的时政分析。虽然早知道宋天德要说的是什么事,图韫和百官却一点没觉得宋天德罗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