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策略改变 狡诈的人类国王并不快乐。……
莉莉娅的出现还真是让珍妮丝他们吓了一跳, 原本珍妮丝还不打算走，她看见莉莉娅还非常理所当然道：“我前妹夫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啊，反正又不是我的人情, 我现在就想待在这里快乐地做做衣服，玩玩烤炉, 你要走就自己走。”
这就是艺高人胆大的珍妮丝，也因为她没见过诺恩真正的厉害，没见过热武器, 根本无法想象武器可能拥有的杀伤力。
“如果你不走，我就把你在这里赖着的事情告诉母后，有种你永远不回去，否则母后完全可以拆了你。”莉莉娅冷哼一声, 她可没有想纵容自己任性的姐姐。
“我劝你最好尽快, 要是波林在诺恩那边受了伤，我同样会痛扁你！”一想到自己之前那么辛苦地经营跟诺恩的关系, 现在被这个蠢姐姐用来享受小资的生活, 她就很气。
珍妮丝当然不怕莉莉娅, 但是她怕黛娜，别说，她母后就是偏心得很, 要是莉莉娅真说了什么话，绝对没有她的好果子。珍妮丝绝对不会承认，很多事情确实是她有错在先。
总之，珍妮丝总算不甘不愿地跟莉莉娅走了。
而那几条傻鱼, 拿了几瓶诺恩答应送给他们的酒，也在莉莉娅无情地督促下瑟瑟发抖地跑路了。崇拜莉莉娅是一回事，但每一条人鱼都知道, 莉莉娅是真的强，踢爆他们的鱼头也不过是一秒钟的事。
等莉莉娅无语地催他们回大海，对诺恩倒是有些改观。
虽然她猜到可能是诺恩把握不了珍妮丝的实力原因才对进城的几条蠢鱼那么友善，但至少事实是他没有做什么让她厌恶的事。
好吃好喝地供着这几条蠢鱼以至于让他们赖着不走，莉莉娅可不敢怪诺恩，只能怪来的几条同胞是真的蠢。
好不容易把在他们带走，莉莉娅才发了信号，让波林也赶紧回来。
本来她不就是喊他们回家这么回事，甚至连王宫本身因为她实在太熟悉了，根本不需要怎么思考就能找到最安全最轻松的路，
但莉莉娅还真没想到，黑杰斯他们选择带走那么多东西，在路上跑的时候时不时会掉东西捡东西导致他们的动作并不利索，速度自然慢下来。
这一路心慌慌地过来救人，没想到回去却是这么无语。
“咳咳。”黑杰斯看着莉莉娅带着凉风飕飕的眼神，不好意思地把酒往咯吱窝里再移进去一点，“公主殿下喜欢，回去给你一瓶……”
莉莉娅嫌恶地翻了个白眼，道，“谁要你带着味道的瓶子。”
“？”黑杰斯微微涨红了脸——居然被公主殿下这么亲密地嫌弃了，莫名有种幸福感是怎么回事。
到了和波林约定的地点，莉莉娅发了信号才反应迟钝地开始担心波林的情况，因为身后带着的这几条蠢鱼，以至于波林要拖很长的时间，希望他要安全无虞才好。
而让莉莉娅欣喜的是，波林没让她担心太久，他们很快相遇了。
这里是王城一处小小的巷子，周围都没什么住户，很适合他们碰头。
“久等了，公主殿下。”波林站在莉莉娅面前，看到她安然无恙也感到一阵放松。
“你没事就好，诺恩没对你做什么吧？”
明明是莉莉娅关心的话语，柏林却莫名想到了诺恩的公主抱、拥抱、囚禁爱，和差点成功的亲亲……咳，一阵恶心。
“还好。”波林抽了抽嘴角道。
莉莉娅看着波林脸色难看的模样，担心道，“他是不是伤害了你？”
伤害波林不就是因为记恨她吗？莉莉娅要是因为这样让波林受到伤害，她也是会很自责的。
“不，他没伤害我……总之，公主殿下，这个给你。”波林犹豫了一下，将怀里的离婚书递给莉莉娅。
这是波林临走前，诺恩让他留下来交给莉莉娅的东西。
他还真没想到，自己只是随便说几句气气这个人类国王的话，他居然这么看得开就直接把信都写给他了。明明刚刚还在说好的强制爱……
波林想不明白，但总归不是什么坏事，所以，他拿了信毫不犹豫地走了。
这让莉莉娅吓了一跳，波林成功了？在刚刚那么短的时间里？
“他签了？还交给了你？”珍妮丝也诧异了，直接先于莉莉娅把离婚书抢了过来一睹为快。
只是没想到，这信一抽出来就是两张纸。一张是鱼骨字，一张是大陆字。然而，珍妮丝没学过大陆上的字，她完全看不懂，皱了皱眉又直接递给莉莉娅。看到鱼骨字那张规格正常的离婚书，才满意地点点头。
倒是莉莉娅的手指有些发僵，她不知道为什么，从来不觉得诺恩会签下什么离婚书，这也是她不同意她母亲和外婆的提议的原因。
她抿了抿嘴唇，看向写着大陆文字的那张纸。
【我敬爱的妻子亲启
我的莉莉娅，我得到过你十足的关注和热爱，哪怕是虚假的，却足够我每天晚上反复咀嚼，拥其入梦。
尽管我已经签下了我的名字，但我却如此不希望你也签下名字让它真正生效。想到即将真正的从法律上失去你，我觉得我的生命从此黯淡无光。
但，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我愿意满足你的心愿。】
莉莉娅向来心软，她看到这封信手莫名的一抖，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不是已经厌恶了她吗？毕竟，他已经向她举枪。
莉莉娅看完信什么都没说，但那略带苍白的表情却让波林心下一惊，等等，诺恩明明说另一张也是帝国文字的离婚书，然而莉莉娅的表情显然不像。
该死又狡诈的人类国王。真是失策了！
波林脸色有些难看，看着莉莉娅发呆的模样，只能转移话题道，“现在不早了，我们先出城再说。”
波林认为，此时是晚上，要是等到明天白天再出城，会更加地麻烦。
莉莉娅踏着王城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精致的石板路，往后看了一眼越来越远的城堡。
他们身后没有追兵，甚至如同一个普通晚上一般悄然无息，这就像真的呼应了诺恩所说的话一般。
知道诺恩并没有生她的气，莉莉娅反而有些无措和不安，这大概还真是有些犯贱。然而情绪上来了她又实在阻止不了。
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莉莉娅一边赶着回大海的路，一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不管如何，他们的缘分到此，别无他法了。
外出的人鱼们都回来了，人鱼国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安详。
波光粼粼的大海下，人类并不知道大海里除了有闹腾的鱼群，还有时不时爬到礁石上晒太阳的人鱼。
海底的娱乐活动好像多了起来，有的是他们的二公主提议的，有些不上流的小活动还出自经常被大家逗着玩的黑杰斯。
莉莉娅住进了她的小城堡，那封签了字的离婚书已经被她母后过了海胶，那是一种特殊珊瑚分泌出来的液体，可以使纸张不会因为海水糊掉。离婚书静静地躺在了莉莉娅粉红色的贝壳抽屉里，她很少会将其拿出来。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在莉莉娅不知道的地方，凯洛斯帝国的国王突然一时兴起般研究起帆船。为了实践他们的帆船是不是真的厉害，凯洛斯的国王提出了用这些帆船进行远游。
这可真是任性的提议，但国王他在研究帆船之前，已经建立了处理帝国政事的长老院，很多事情可以通过讨论和投票进行决断，他虽然是个国王，却因此拥有了自由的时间。
这样的方式，被后世作为凯洛斯帝国从集权向民主的标志。但谁都不知道，国王之所以想出这么个法子，原因只是为了让自己空闲下来。
他想出海，意愿坚定，不管哪个长老或者公爵都劝不动。
于是，在莉莉娅不知道的时候，诺恩带着四条同样工艺的帆船，一起向大海出发。
国王到底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做出这么危险的决定，全帝国的人都感到不解。而唯一能做的却也只是默默为他祈祷。
只有跟随在他身边的金比才懂，诺恩忍了一年，越是忍，越是不甘，越是任性！
他看着诺恩从原本还佯作无事地处理政事，到控制不住地在浴池里面呆坐了两个小时，最后总是到原本莉莉娅所呆的宫殿走走。
他知道诺恩对莉莉娅夫人的想念，已经无法遏制。然而，作为首席爱将金比，他只能无时无刻地陪伴在陛下身侧，夫人不在了，陛下还有他呢！
金比每天都昂首挺胸地听着诺恩每一个吩咐，哪怕此刻，他还依旧看着殿下漂亮的银色后脑勺神情专注。
但事实上，情况其实更加复杂一点，诺恩他真的如同那封自己亲手写的信一般放下了吗？当然不，他在赌，赌莉莉娅会心软，赌莉莉娅会回头，哪怕是过来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终于，莉莉娅的无情让他彻底失去了赌徒的自信，他开始想彻底让自己忘了莉莉娅。
可是，他越是让自己遗忘，越是对从前的回忆反复咀嚼。最后诺恩终于忍不住了，山不就我，我便就山。
他想出海，他想自己去找莉莉娅，趁着他还有力气，趁着他还能用自己的智慧和力量铺就寻找她的道路。
诺恩看着眼前晴朗的天空，淡淡咸味的海风吹着他已经留长了的银发。莉莉娅离开他多久了？一年，还是十年，还是一百年？
诺恩每天紧赶着帆船的工艺进度，只想让自己加快速度，但是，再怎么快，离波林拿走离婚书的那天，也已经过去了一年多。
诺恩银色的眼眸里，像是注入了一整片天空，但他好像看不到天空，只看到那个曾经搂着她笑的女孩。得到过再重新告诉自己将永远失去，这真是让人太难以接受了。
“真是狠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