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捉虫)……(1 / 1)

穿成异域公主后我去和亲啦 旖容 2934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五十七章 (捉虫)……

  等到狄旎和池宴去过大狱后没过多久, 他们就收到大狱传来,蒋鸣中风下半身瘫痪了的消息。

  原先日常生活,都成了困难。

  本来池宴是打算, 等所有的事都忙完了, 再一个一个拉着这些在背后算计他的人,午门处斩。

  只是如今最大的罪魁祸首成为这样一副鬼样子。池宴看着都感觉自己头有些疼。

  只不过放过蒋鸣,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说他这回的逼宫之事, 就是只算他先前以权谋私, 将那瞻州的铁矿自己扣了下来,就足够要他项上人头了。

  更何况,蒋鸣不仅仅打了这铁矿的主意, 还妄图想用铁矿来对付他。

  池宴想了想,忽然在心里赞赏自己的远大谋略。

  啊, 若不是他和狄旎总时不时的激他一回,蒋鸣又怎么会摔得这么惨呢。

  池宴看着手里如潮水一般赞咏他的奏折,心满意足。

  只是池宴是一个有些管不住自己,还咋咋唬唬的人。

  果不其然, 他飘了。

  他随口让小夏子唤来了内务府太监,这是个生面孔, 他没见过几回的。

  因为先前的内务府太监,在铜雀殿时掺合进了巫蛊的事,早就被池宴一道圣旨给压到了冷宫里,日日在那儿打扫, 永无出头之日。

  看着低下没见过几次圣颜的小太监, 池宴笑地尤其和蔼。

  他放轻了声音:“朕打算,让你先准备着封后大典的事宜。”

  内务府太监:封后?

  小夏子:?!!

  小夏子脸上有些懵,他先前早就知晓池宴会立狄旎为后, 可那时贵妃娘娘不是已经拒绝了吗?!

  一边想着,小夏子一边有些胆战心惊。

  要不要告诉贵妃娘娘呢?有点害怕。

  于是,还没等内务府的大太监说话,小夏子就走上前来,在池宴身侧附耳说道:“陛下,这事,贵妃娘娘可知晓?”

  听到他话,池宴面上神色一僵。

  蠢东西,没眼色!

  若是狄旎同意了,哪里他哪里会这般说,自是无论如何都要将这封后大典在一个月内做出来!

  还要热热闹闹风风光光,让她感动的泪眼汪汪,让狄旎知道,大启也是她的家。

  池宴一边想着,一边心里有些酸涩。他难受地把小夏子往旁边推了推,就当没听见他说的话。

  他叹了一口气,看着下边的小太监,声音顿时都变得有气无力了起来。

  “万事,都要以最精贵的来。”池宴眉心一拧,满是执拗:“听见了没。”

  小太监脑袋瓜子机灵,在方才小夏子上去时,他就在心里把事都给想明白了,也猜的差不多。

  不过他却以为是陛下想给贵妃娘娘惊喜,却怎么也猜不到,竟是狄旎拒了这个封后圣旨。

  于是池宴一说完话,他便立马应下:“奴才必会办妥,陛下放心。”

  小太监顿了顿:“贵妃娘娘这儿,奴才也会叫人避开这些。”

  虽然小太监并不知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可他的话,却正合了池宴的心意。

  池宴心里熨贴极了,叹喟了一声:“不错不错,退下吧。”

  他挥了挥手,倚在龙椅上,整个人有些松散。

  等到小太监走了之后,身边只剩下夏公公一个人时,他才叹了口气:“阿旎什么时候,才能做朕的皇后呢。”

  “凤冠霞帔,阿旎那时定会很美。”

  池宴低下头来啧了一声,又牛头不对马嘴的继续说道:“不过,还是把那蒋鸣给砍了吧。”

  “也让阿旎开心开心。”

  听着池宴自言自语的小夏子,脸上带了些麻木。

  他早就习惯了池宴这神奇又叫人语塞的小脑袋瓜子了。

  可毕竟池宴是陛下,无论小夏子心里吐槽了多少句,他面上还是不能显露出来的。

  标准的笑意,微微颔首,衣裳一点皱都没有,头发梳得极为妥帖。

  这才是陛下御前大太监的样子。

  池宴看了一眼跟了自己许久的小夏子,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小夏子。”

  “奴才在。”

  “传朕圣旨,明日午时,处斩逆臣蒋氏父子。”

  “... 嗻”

  当消息传到后宫时,狄旎正百无聊赖地做着羽毛笔。

  她试着沾了沾墨,打算在宣纸上开始写字。

  只是还没落笔,紫鸢便小跑着进来同她说着这事。

  狄旎转过头来:“果真?”

  紫鸢点了点头。

  狄旎一笑:“我以为,陛下会念及先前的事,放他一条命呢。”

  紫鸢不懂朝政,轻声问他:“那娘娘,这是好还是不好啊?”

  “自然是好的。”狄旎手里捏紧了羽毛笔:“陛下这回做的不错。”

  “对待敌人睚眦必报,这才会叫那些有异心的人不敢冒出头来。”

  紫鸢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轻声“哦”了一句。

  她虽不懂,可却一直认为狄旎说的都是对的,便也不再问了,兴致勃勃地问道:“娘娘,您说的那个什么羽毛笔,就是这个吗?”

  紫鸢弯下腰来,眼睛都不眨的盯着狄旎手里的东西。

  狄旎看她喜欢,点了点头:“对。”

  她伸出手来:“可要试试?”

  紫鸢顿时成了星星眼,只是她有些踌躇:“奴婢,真的可以吗?”

  狄旎点点头,还将身子往一旁微微挪动了一下,给她让个位子。

  紫鸢极喜欢笔墨纸砚,如今手里拿着从未在外边见过的羽毛笔,深情都颇为严肃,仿佛手里拿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她听狄旎的话,沾了点墨,然后开始落笔。

  “嘶啦——”

  她落笔的地方,宣纸顿时破了一小点。

  紫鸢瞪圆了眼,有些紧张的偏过头来,声音细如蚊鸣:“娘娘...”

  狄旎最先也被吓了一跳,只是仔细看后,又有些无奈。

  她从紫鸢手里拿过羽毛笔,安慰着她:“莫要担心,不是你的错。”

  狄旎给她看了看这羽毛笔的笔尖:“这儿尖利的很,这宣纸,怕是遭不住的。”

  狄旎看着,默默叹了一口气。

  她单单想着要做这个羽毛笔了,但是却没想到这个时代的纸张都是偏薄的,根本收不住粗糙的羽毛笔。

  于是狄旎又开始打起做塑料和玻璃的打算了。

  只是还没开始,便出了一件大事。

  /

  大狱里,蒋鸣看着毫无知觉的下半身,任由自己被衙役动作粗鲁地拖了出去。

  他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如今虽已经近了深秋的时候,空气里带了些凉意。

  可接近正午时分的艳阳却依旧有些刺眼。

  蒋鸣抬起头来,带了些贪婪的望着那叫他忍不住闭上眼睛的地方。

  周围的一切喧嚣,都隔绝在外。

  菜场前,行刑的木桩上早已被先前死囚的血染的通红,铁锈味充斥着周遭,叫人忍不住捏了鼻子,留下眼睛来好奇的看着上边。

  蒋鸣曾经来过这个地方,不过他坐的都是上边。

  这下边,曾经有自己的死敌,也有自己的属下。

  如今,却轮到了他。

  蒋鸣幽幽叹了一口气,偏过头来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儿子啊,这可是儿子。

  他唯一的儿子。

  蒋鸣不由地想,若是蒋知韫是个儿子就好了。

  他到现在还不知晓,蒋知韫已经改同母姓,并且和沈沉办了一场热热闹闹的婚宴。

  就算沈沉的腿还是没有知觉,可新人的笑靥,却在秋日里尤其夺目逼人。

  蒋鸣跪在刑场上,说是跪,其实也不妥当。

  毕竟他的腿都已经没有了知觉,如今的动作,说是瘫着似乎更为切题一些。

  他声音有些沙哑,笑声更是像没了皮的老树,弯下腰肢来迎风吹时的嘶吼。

  不过既然是老树了,那嘶吼必定也是有气无力,叫人听了心里发凉的。

  “如今我没成功又如何,死了又如何。”蒋鸣抬起头来,看向天,今日天气甚好,像是知道了他这个大恶人要被斩首示众,连着放了几天的晴。

  “我就不信,这大启交付到他的手上,又能有何出路。”

  蒋鸣嘴里缓缓念叨着:“若是知韫听爹爹话,如今又何至于此呢...”

  他说的这话,就连蒋旬也有些听不过去了。

  蒋旬昨日才知晓,今日竟要被斩首,他吓极了,便埋怨上了这个向来宠溺他,却从不带他回家的父亲。

  “若不是你贪得无厌,我又何至于此!”蒋旬委屈极了,他虽腿已经废了,可腿毕竟只是腿,只要人还在,那还有苟延残喘之地。

  可是如今,他却连命都要折在这儿了。

  蒋旬这时候忘记了蒋鸣对他的好了,也忘记了他这腿,是自作自受。

  “蒋知韫蒋知韫,你就知道念着蒋知韫。先前若是将我接回去,又何至于此?”

  蒋鸣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个废物了,是个比池宴还废物的废物。

  可如今落在这般田地之下,他却还只顾着自己,还是叫蒋鸣有些气急。

  “逆子,你闭嘴!”

  他有些痛心疾首:“我怎么生得出你这么蠢的儿子!”

  蒋鸣先前还有些慷慨赴义的架势,可如今却恨不得泼妇骂街,将这个蠢货骂得个狗血淋头才好。

  只是时间慢慢地拉近到正午了。

  行刑的官员瞥了一眼低下如同草芥的二人,神色淡淡:“来人,行刑。”

  蒋旬大呼大叫,蒋鸣脸色煞白。

  在血染红这片天前,蒋鸣用这辈子最为不甘的声音说道。

  “有朝一日,北狄的铁骑,一定会踏破这里。”

  “踏破京都,踏破皇城,踏破大启。”

  “我看你,后不后悔宠着这个北狄的小贱...”

  他还未说完,便再没了声响。

  充满血丝的眼睛瞪了圆,却再也合不上了。

  可他方才口中的话,在场的人却全当了个笑话听。

  直到刚入冬的那月,银炭如流水一般送到了乾清宫里。

  乾清宫的地龙烧的暖和,可这般都驱散不了送小吏心里的寒意。

  “陛下,北狄王崩,不附属北狄王的一个大部落直冲北狄皇城,大皇子死于战乱,三皇子送来这封信,望大启能够出兵相助。”

  他这一句话信息要素过大,几乎惊地池宴都有些没缓过神来。

  只是如今大池宴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他面色沉重,走上前去接过这封信。

  信里字迹潦草,迫切之心显而易见。

  池宴捂住了眼睛,缓缓开口:“来人,摆驾铜雀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