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瞧见卖药材的,王谢堂一准蹲下来研究半天。将地摊上的药材挨个摩挲个遍,捧在手里一副如获至宝的样子。邵北嘟囔了一嘴药材还能出什么花样,立即惹来了王大夫一通斥责:“你懂什么?这药材可是纯天然的,咱们原本……大部分都是养殖的。药性降低了不少。而且这药材还得分年份产地,嗨,跟你个外行说这些干什么。掌柜的,那虫草拿来瞧瞧。”
邵北一阵翻白眼,你大爷的王谢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是牙医吧?
懒得与之计较的邵北干脆尽职尽责地挨个摊位地询价。也亏着有五虎上将这个本地人跟着,邵北得到的价格基本都是实价。宰生客,在这条街实在太常见了。
来这儿买东西的,大多是外地的商客。今年有幸碰见了,明天未见其还能不能碰到。赔本的不说,赶上倒霉遇到车匪路霸或者干脆翻了船,人都没了。不趁机宰上一刀,实在对不起自己。至于少数明码标价诚信经商的,那只是少数,而且人家规模做的大。
一条长街走到尾,除了订下了一批粮食、肉食,邵北已经将各类常见商品的价格摸的差不多了。随手展开许楠莹塞的纸条,将各类商品的价格套入工事,略一计算,这价格指数就出来了。反复确认自己没有算错之后,邵北倒吸了一口凉气。
现在广州城的平均价格指数居然高达一点六。棉花、糖稍微低一些,一点五左右。而食物相关的,已经接近一点七。也就是说假如一包东三福小包方便面在2012年花一块钱就能买到,那放在1643年,你必须多掏七毛才行。当然,这个例子有些不恰当。只是这个例子已经侧面说明了一些问题。
在这种物价之下,貌似平民百姓大部分的收入都用来购买食物。这还是有收入的,那些因为天灾而歉收的农民,干脆就得饿肚皮!无怪明朝灭亡,哪怕没有野猪皮,饿肚子的老百姓也得把这个暮气沉沉的王朝给推翻了。
正感慨着,邵北突然周遭拥挤所带来的压迫感不见了。抬头一瞧,发现一帮子呼啦啦向不远处围去,没一会儿便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市场嘛,最容易起事端的地方。说不定是抓了小偷,或者因为交易纠纷吵起来了。再回身一瞧,发现王谢堂不见了,而且连五虎上将也不见了。
邵北一拍脑袋:坏了!王大夫不会又惹事了吧?
话说上次惹事挨了打,结果换回了个只能看不能……的媳妇。这小子莫非惹事上瘾了,打算再搞个媳妇回来?
邵北三两步挤过去,打眼一瞧,果然!只见王谢堂那家伙正激动地与某个掌柜的吵吵着,五虎上将也时不时地插一嘴帮腔,张口闭口提提黄府的家门。
“怎么了怎么了?”
瞧见邵北过来了,王谢堂满脸不忿地说:“这家伙楞说我使诈,用假银子骗人。”说着,王谢堂右手摊开,身子原地转了半圈:“看看,货真价实的银币,怎么会是假的?”
亮闪闪的银币,引得周遭人等一阵品头论足。有好事者干脆拿起一枚,反复观摩半晌,确认道是真的。
加上五虎上将再次提起门楣出身,舆论顿时一边倒,纷纷指责那掌柜的不识货。
掌柜的一把年纪,抖着胡子急了。狠狠一跺脚,大声嚷嚷道:“俺做这药材行当半辈子了,几时欺过人?好言好语说你不认,既然如此,那俺就给大伙瞧瞧,看看这银子到底是真是假!”
说着,掌柜的从王谢堂的手里挑出了两枚银币。先举起一枚,说:“这个是真的,诸位且看。”说着,将银币放入口中,上下颌一用力,再拿出来,银币上头已经多了一个清晰的牙印。
“这个是假的。”另一枚入口,掌柜的用了半天劲,再拿出来,银币该什么样还什么样,根本没有牙印。
“谁知你是不是作假?”王谢堂不屑道。
掌柜的把两枚银币丢回来,恼怒道:“你自己试试看,要是能咬出牙印,俺就认栽!”
王谢堂恶心地看着那还残留着对方口水的银币,擦拭半晌,一狠心咬了下去……好半晌,直到一向牙齿坚固的牙医捂着腮帮子喊疼,那银币依旧坚硬如故。
甭琢磨了,这东西肯定不是银的。银子本身的金属特性在那儿呢,就算掺了部分其他金属,也不该这么坚硬。
事到如今,王谢堂倒也光棍,老老实实地作揖道歉。而后让小厮提上钱袋子,让掌柜的挑拣。
回去的路上,感觉丢了脸面的王谢堂拿着几枚伪银币把弄个不停。一会儿翻来覆去地打量,一会儿举起来对着太阳……虽然这东西不可能有防伪水印。
“该死的葡萄牙人!”诅咒了一嘴伪币的来源,王谢堂转而问:“你说,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
邵北接过来,反复打量了一番,刚要将其扔回去,整个人陡然顿住,似乎猛然间想起了什么。而后急急地从口袋里翻出一样东西,对比着研究了半晌,邵北深吸一口气:“这东西肯定不是银子……但可能比银子还值钱!”说到最后,邵北已经难得地激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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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 给重孙子的传家宝
062 给重孙子的传家宝
“至于那么激动么?难道你能把这东西变出花儿来?”刚刚在市场上落了面子的王谢堂有些不屑地问。
那头,邵北深吸了几口气,而后不确定地说:“铂啊!”
“钵?”
“铂!金属铂!铂金!白金!”邵北举起两只手,一只手上自然是那一枚假币,而另一只手上则是一枚戒指:“我这戒指是白金的,你瞧瞧跟这假币的色泽、密度有什么区别?”
将信将疑的王谢堂接过来,反复看了半晌,再抬起脑袋已经脸色涨红。朝着前头喊了一嗓子:“管家,去码头,快!”
“姑爷,您不是还要去人市买几个小厮么?”
“不去了,不去了!赶紧往回走,要是晚了小心我扣你工钱!告诉车夫,午时前到码头,我多给他一个月工钱!”
五虎上将嘟囔了几句,随即吩咐车夫打道回府。那车夫一听高兴了,鞭子一甩,骡马一阵长嘶,马车暮地加速,朝着南面码头方向就奔了下去。
要说这车夫为了一个月工钱可真玩儿了命了,一路上鞭子响个不停,甭管前方有没有人,是什么路况,只管甩鞭子加速,根本就不避让。
没一会儿的功夫到了码头,从马车里头下来的邵北与王谢堂腿都软了。五虎上将更惨,老头灰头土脸的不说,下了车抱着车轱辘就是一通吐……恩,车把式的一个月工钱是赚到了,可今后会不会被五虎上将穿小鞋就说不准了。
这个年头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