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就意味着他们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少了一分力量。这也就罢了,万一准备不足之下连海权号都……拿就意味着他肖白图从此就得在这明末的广州落地生根。
银子是不缺,可与大明百姓截然不同的风俗、打扮甚至语言,绝对会招来本地排外势力的打压。就算熬过了这一关,过上两三年清军大举南下,他肖白图还能平安熬过去?
他这头急得直冒冷汗,旁边的张力平反倒显得很平静。
“我看这事儿急也没用。”见肖白图瞥过来不解的目光,张力平自信说:“陆战队那帮小子可是我一手训练出来的……加上杰瑞摆的铁桶阵,明军想要打下水寨可没那么容易。”
肖白图停住了脚步,疑惑地瞧着张力平,神色复杂。
“你少这么看我!为了那么点小权就在一边瞧笑话,我张力平可没那么无聊。”张力平恼怒地瞪了他一眼,随即说:“就算打不过,依靠海权号的火力,总会撤下来。”
肖白图一琢磨也对。海权号在这个时代就是无敌的存在。实在打不过,直接炮火掩护着陆战队撤退到船上而后溜之大吉,对方一点办法也没有。
张力平的一番说辞,让肖白图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安稳了一些。随即冲着张力平道歉一声,为方才很有些小人之心的怀疑。而张力平只是苦笑了一声,想必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俩人一前一后回到前厅,把张承业、王谢堂招呼过来,将这事儿说了出来。这会儿肖白图已经冷静了许多,话语很平静,说完还加上了张力平的分析。
对面的俩人一听直皱眉头。王谢堂最干脆,思索了一下便吐出俩字:“回去!”
用王谢堂自己的话讲,牙医也是医啊。甭管打成什么样,只要是打仗,哪有不受伤的?船上的带的药品本来就不多,医生就老胡一个人。而且老胡这家伙是个万金油,小病小伤还行,真要是碰到需要外科手术的伤病,一准束手无策。王谢堂不管怎么说,以前上学的时候还学过护理,虽说水平也许还不如老胡,可起码能打个下手吧?
一直迷糊的张承业也连连点头,嚷嚷着立刻就走。
几个人嘀嘀咕咕一通商量,没注意到黄老头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了旁边。
听着隐约传来的“回去”“治疗”之类的话,黄老头略一思索,随即嗔目喝道:“我就知道尔等是骗子!想走?没那么容易!来人,把大门锁上,我看你们怎么走!”
肖白图一阵头晕目眩。都这个时候了,这老头怎么也来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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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越急事越多
049 越急事越多
这位与着名小说家黄易同名同姓的黄老头虽说有点气管炎,通常都是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加上平时与人为善,顶着举人老爷的帽子逢人就掉书袋,看起来有些迂腐老实——说白了就是有点好欺负。
可事实上老头明白着呢!平常一些琐屑小事也许会睁只眼闭只眼,但事关自己闺女的大事儿,老头可一点都不糊涂。先前是被肖白图等人的大手笔给砸迷糊了,光是那明晃晃的镜子就晃得人眼晕,别说黄老头,在场有一个算一个哪个见了这玩意不晕?
这会儿气血平静下来,仔细一琢磨,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劲。这帮号称海外遗民的人,无论是语言,还是行事方法,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子奇怪的劲头。就说领头那个姓肖的小白脸,举手投足释放着自信劲。听说自己有举人头衔,也只是稍稍拱手算是尊敬了,至于卑躬屈膝那是想都别想。
本来老头儿以为姓肖的也就是个商人,除了跟铜臭打交代也就没别的文化了。可中午宴席一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话匣子一打开,老头儿就发现自己错的厉害。上到天文下到地理,从南说到北再从东说到西,就没有这小白脸不知道的。说起时政,这小白脸更是厉害。从百多年前开始的倭寇能引申到倭国内乱,从陕西的内乱能引申到什么小冰河对人类的巨大影响……基本上谈话的过程就是老头开个头,而后姓肖的小白脸滔滔不绝说上一盏茶,唬得老头一愣一愣的。
再说那个姓张的黑大个。整个人孔武有力,听说昨天晚上夜探黄府的就是这家伙,老头起初以为这姓张的也就是个看家护院的保镖。然后老头发现自己又一次错了。
这姓张的别看沉默寡言,酒桌上不发一言,可这几个人却对这家伙非常尊崇。怎么看也不像是仆从,反倒瞧着这家伙跟姓张的平等论交。
当时老头就琢磨了,这帮子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处处都透着一股邪气?正琢磨呢,有家丁来报,说是市舶司的刘副提举来访,而且是来找那小白脸的。
留了个心眼的老头也顾不上什么举人脸面了,干脆自己就跑去听了墙角。距离太远,加上几个人嘀嘀咕咕的,只是隐隐听出来这帮人可能家里出了事儿,这是要走。
老头儿一听就急了,你们走了我闺女怎么办?彩礼啊之类的都是小事,问题是现在黄府嫁女的消息已经闹腾的全广州城都知道了,这事儿要是半道突然没了下文,那他老黄家就彻底成了全广州城的笑话了。还不止,那些市井小民最喜传闲话,也许都不用十天,全广东都得在茶余饭后拿这事儿说笑话。到时候他黄易的脸面还要不要?举人老爷的脸面还要不要?一门双进士的脸面还要不要?
读书人嘛,要的就是个脸面。所以一听说肖白图要走,老头儿当即就不干了,扯着肖白图的袖子就不撒手。耿耿着脖子,吼了一嗓子,随即一帮子家丁把门口给堵了。
真是越急越添乱,肖白图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心里的急躁,这才编着谎话说是生意出了问题,需要他们亲自出面解决。一来一回也就三五天的事儿。
老头儿说死了不干,坚持说,要走也可以,他那没办手续的女婿得留下。
两方正争执不休呢,家丁又来报,说是有个游方的郎中慕名而来,要拜访能起死回生的王大夫……
“游方郎中?谁啊?”黄老头这会儿火气十足,没好气地问。
“自称是山西傅山……”
“不见不见!”
家丁一缩脖子扭头跑了。
这么一打岔,堂内几个人也理智了一些。张力平拉着肖白图嘀嘀咕咕一通商量,而后点头答应了黄老头的要求。既然对方要王谢堂留下,那就留下好了。左右那家伙不过是个牙医……牙医算医么?香港那头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