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锦衣卫暗探,一面亲自坐在工部衙门里头,监督着工匠们制版印刷上色,而后将一册册春宫图装订出来,运往北京城。
不得不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唤醒机制,外加着大笔的银子支撑之下,满清尚且毫无察觉,一股风暴便毫无征兆地在北京城爆发,而后迅速席卷大江南北。一时间大玉儿成了这个时代远超李瓶儿、潘金莲的av明星所在。让一众青楼女子高山仰止,无数风流名士竞折腰。
个中不乏颇有姿色,有野心有手腕的姐儿,抚卷暗自叹息:“都是出来卖的,怎么差距这么大?”
然后不出所料的,本来已经清晰的满清朝局,陡然就紧张了起来。乌云压城,山雨欲来,一派暴风骤雨前的景象。那会儿马吉翔先是长出了口气,继而得意洋洋。狗屁的缉事处,跟锦衣卫爷爷比起来也就是重孙子辈穿开裆裤的娃娃!
可足足紧张了好久,盼望了好久,满清朝局除了波云诡异之外,别无所动。各方势力,谁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这让马吉翔失望之余,背后大骂豪格没种;骂布木布泰贱妇,连这都能忍下来;骂洪承畴那老棺材瓤怎么还没挺尸……
“隔阂的种子已经种下了,迟早都会爆发,指挥使大人不用心急。”听着马吉翔的抱怨声,陈御轻描淡写,毫不在意地说着。
对于这位姐儿来说,满清,从来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对手。可惜打倒了满清似乎短期内就没对手了……还真是,人生寂寞如雪啊。
听到陈御的话,马吉翔立刻换了一副还算恭敬,又不失体统的神色,抱拳道:“此番对亏了海外情报中心援手,我锦衣卫来日必有厚报!”
澳洲那种如同蒸汽压路机的风格深深刻到了每一个部门。当日瞧着几十号海外情报中心的分析员制定措施,估计预算,策划实施,制定预期目标,乃至时时调查,连续十数日内线电话响个不停,电报公文往来不绝,那块硕大的板子上还及时更新着最新的进展。将满清各方的反应,百姓的反应,制作成表格贴将出来。马吉翔当时就一个感觉,这他妈就是一部战争机器啊!
忙乱而有条不紊,每一个人都按部就班,便仿佛是一部机器里的一颗螺丝钉一般,在陈御这个润滑剂的协调下,顺畅高效地运行着。假如马吉翔理解战争机器这个澳洲词汇,绝不会吝惜此赞誉。
理所应当的,陈御这个马吉翔之前看轻的小女子,到了这会儿在其心里已经占据了特殊的地位。谈笑间就制定出这般阴损,甚至让满清就算知道这是南明的诡计也无计可施的计策,可见此女狠辣到什么程度。用句说烂了的话,杀人于无形啊!
亏着现在是合作伙伴,真要是对手,恐怕马吉翔的锦衣卫北玩儿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说完场面话,话锋一转:“陈局长,伪清朝局未见大动作,是否是因为谣言漏洞百出?”在其看来,这谣言自然是越缜密越好。缜密到严谨,让对方哑口无言,无法辩驳。
陈御嗤的一声笑了:“指挥使多虑了,谣言便是谣言。只要大家信了,那便是真相。”
说福临是洪承畴的儿子?但凡有点见识的都知道,洪承畴投降那会儿,福临早就出生了。现在的问题是,这年头的老百姓可没那么多见识。不但如此,他们还秉承了善于从众的优良传统。只要有人说了,他们就敢相信,并且添油加醋地继续传播出去。
就比如现在北京城里,鉴于洪承畴投降时间与福临出生时间的差异,老百姓就自动补充、完善了谣言。说这洪承畴其实早就认识大玉儿,那年大玉儿才十岁,瞒着家里离家出走,误打误撞就进了京城。然后被恶霸欺负,眼看就要羊入虎口,结果被偶遇的洪承畴老大人给救了。再然后一见倾心,大玉儿发誓非洪承畴不嫁……
你看,这么费脑子的事儿老百姓都替你琢磨好了,你还费那事儿干嘛?
“可那布木布泰封号也不是孝庄啊……”旁边有个千户小声地嘟囔道。
陈御眼睛一立:“就《孝庄秘史》怎么了?这可是我答应画稿人的酬劳。”
陈御的不快,外加**oss责怪的眼神,那千户顿时就没了底气,哼哼唧唧的不言语。
话说陈御找到正打算度第三个蜜月的沈浩宇,邀其花春宫图,可把个宅男小子臊了个够呛。本来就宅,一个大美女站你面前让你画春宫图,要是换了再面嫩一些的早就溃败了。等后来得知了详情,沈浩宇也不推脱,一口应承。而后提笔作画,参考着珍藏的《**二十四式》《大江户四十八散手》照葫芦画瓢,还加了剧情在里头。
时间紧任务重,交稿的时候沈小胖一脸的憔悴。顶着黑眼圈要了命名权,而理由则是:“我他妈看日后还有哪个孙子敢拍《孝庄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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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9 谷贱伤农(上)
519 谷贱伤农(上)
上海县。
北京城上空密布的乌云,丝毫没有影响到几千里外的这座小县城。冬日的暖阳里,几条街道横纵叠加,街上行人寥寥,各色店铺门口,揽客的伙计懒洋洋地靠着门楣,双手拢在袖子里,时不时地裂开嘴打上一个长长的哈欠。略显萧瑟之下,倒是一派祥和。
吱吱呀呀声中一辆牛车进了县城,倒是让街道两旁店铺的伙计好一番的惊讶。但见那牛车前头坐着挥鞭子的男人家,后头坐着妇人,怀中还抱着个三五岁的小娃。那满载的牛车上,堆得高高的袋子,有撑破的地方,依稀露出粒粒稻米。
瞧清楚是来卖米的,就有人开始摇头,更有人径直说:“老乡莫要碰运气了,这县城与外滩米价一般无二。说不得欺你是乡下人,还少给几分哩。”
听着伙计的喊话,男人家已经黑了脸,车后的妇人更是愁云满面。只有怀中的小娃儿,含着手指,嗅着空气中飘来的香味,雀跃地嚷嚷着:“卖米咯,卖米咯。娘娘,给囡囡买好吃的。”
牛车一路前行,不片刻便到了一家米行前。停下车,径直将拴牲口的差事丢给婆姨,男人家便迫不及待地冲到柜台,占卜起自己的命运。
“糙米还是谷子?糙米一两二钱一石。”米行里的掌柜有气无力地说着,似极不愿意做这一单生意。
“甚么!”男人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最后一丝美好的期望,都化作了泡影。
“六月间不是卖过三两一石么?”
“四两八钱也卖过,不要说三两一石。”
“哪里有跌的这般厉害的?”
掌柜的无言地摇摇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