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死心,继续问:“那……如果当初,我是说咱们没意外穿越,你还留在老美陆战队,万一中国跟美国打起来……你怎么办?”
“这就是你的问题?”见金启鸿点头,杰瑞放下挑开帐篷门帘的手,径直走到金启鸿面前:“我只告诉你一遍……”陆战队中将深吸了一口气:“三年前,我宣誓效忠于星条旗。”说完,点点头,朝外就走。
“那如果澳洲跟大明打起来呢?”
杰瑞脚步不停,声音从帐篷外传来:“现在我只效忠于澳洲共和国国旗。”
对于陆战队中将来说……国家,大于民族。
金启鸿错愕地站在帐篷里,纠结着眉头,思索着杰瑞所说的话。国家……民族……这一命题,对于年轻的陆战队少校来说,过于沉重。
……
与此同时,甘泉镇,清军大营。
哗啦一声,豫亲王多铎掀翻了桌子,几步蹿过去,一把揪住趴在地上的***将领,瞪大了双眼,睚眦欲裂地怒吼着:“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王爷,完了……全完了!”那***将领脸上鼻涕眼泪横流:“我跟在台吉身边,澳洲花皮打过来的炮弹,就像天上的星辰一样数不过来。***勇士一个接着一个惨死……王爷,这仗打不了了,我们还是撤吧!反正收获已经很丰厚,足够我们熬过今年冬天……”
“穆和图!你再胡说八道一句,信不信爷砍了你!”一名满洲贵胄站起身冲着多铎道:“王爷,此人扰乱军心,当斩!”
多铎不管不顾,也不理会,径直问穆和图:“人呢?其他人呢?”
“死了……都死了……”
“尼堪呢?”
“死了,尼堪贝勒也死了……”
“放屁!”方才说话的那满洲贵胄,踢翻了案子,抽出刀就要砍了穆和图。
正这个光景,外头急促地跑进来一名戈什哈,扎了个千报告:“王爷!怀顺王军报!”
多铎丢下穆和图,上前一把抢过书信。展开一目十行地看着,不看则已,看罢了书信,多铎脸上逐渐扭曲成了一团。惊愕!惊恐!不敢置信……种种神情一一闪过。他就愣愣地站在那儿,茫然地瞪大了双眼。
一时间,左右清军军官都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心思敏捷的,心头咯噔一声,已有了不好的预感。
还不等有人起身询问,帐篷外又跑进来一名戈什哈,灰头土脸地报告:“王爷,王爷!尚可喜那王八蛋把奴才丢下,掉头跑了……”
话音未落,多铎摇晃了几下,张开口噗的一声,喷出一股血剑。而后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向后仰倒。
“王爷!速速传军医!”一时间帐篷内乱作一团。对于清军来说,今夜,注定是难熬的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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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3 逆流(上)
393 逆流(上)
公元1645年5月15日,清军镶白旗并***骑兵八千,尽数被澳洲军歼灭。八千啊,那可是八千!多铎的两白旗号加起来才多少人?这么就去了一半!
满洲八旗不败的神话一遭破灭!不但破灭了,而且是以一个极其令人咋舌的结果破灭的。从前战事顺利,全凭着八旗‘满万不可敌’的神话支撑着。一路所到之处,守军心中惴惴,未战心先怯。或者干脆就摄于威名望风而降。而今败的这么惨,那些从前慑于八旗威名的降军还会一如既往的死心塌地?恐怕消息一传回去,定然是哗然一片,而后各自盘算性命前程!
老谋深算、眼见大势已去的耿仲明二话不说,拔脚就跑。半路上正好碰上正在急行军的尚可喜。
眼瞅着耿仲明部丢盔弃甲,凄惨异常。再加上询问了战局,听闻尼堪等尽数战死,吓得尚可喜跟着耿仲明也跑。
明清交替之际,如尚可喜、耿仲明这些原本是明朝将领,转投鞑子的汉奸,当初皇太极当政的时候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可皇太极一死,多尔衮当了摄政王,他们这些汉奸的日子可就苦了。
此番出征,损兵折将不说,就连贝勒尼堪都战死了,就这么回去……与多尔衮一个鼻孔出气的多铎能放过他们?保不齐就仿旧例,径直砍了脑袋,而后将他们手下的兵丁充做炮灰,尽数填在这扬州城。
他们可是想得开……这年头正值鼎革之际,有兵就是草头王!远远的躲开,满清朝廷碍于他们手底下的兵丁还真不好动手。保不齐就是下旨申饬一番,罚俸削爵,而后准许阵前戴罪立功。要是满清朝廷不依不饶,他们干脆就投了明朝,反过来调头打满清。当兵吃粮,博的就是封妻萌子,给谁卖命不是卖命?更有甚者,干脆就割据一方,落草为寇。刘邦跟朱元璋能办到的事儿,谁敢保证他们就办不到?
是以,七分惧怕,三分小算盘之下,耿仲明与尚可喜合兵一处,调头想着西北,一路逃窜而去。但俗话说了,做事留三分,日后好相见。做事儿不能做绝了!
足足跑出去大半天,觉着多铎应该追不上了,俩人一合计这才各自书信一封,先是描述了战况,继而借口‘恐泗州为花皮所占’,自请‘护佑粮道后路’去了。
……
“……我早就说过,这些汉狗不可信!”营帐门口,黄台吉第五子硕塞愤恨地将马鞭摔地地上,而后在左右踱了几步,厉声道:“待豫亲王醒来,本王自请领兵十个……不,五个牛录!给本王五个牛录,本王定要取姓耿的跟姓尚的狗头!”
他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根本就没得到应有的附和。周遭一众满蒙将领,一个个或者闭口不言,或者紧锁眉头。不少年轻的家伙双眼透出一股子茫然,时而还叹息一声。
就如同耿仲明所想的那样,八千骑兵的全军覆没,给清军带来的打击是难以想象的!没脑子的如硕塞,也只是嚷嚷着要教训耿仲明、尚可喜,绝口不提刘集镇的澳洲花皮;老于阵仗皱眉沉思,努力想象着究竟什么样的火器,能打得纵横天下无敌手的八旗铁骑全军覆没;吃过澳洲花皮苦头的,如贝子屯齐,这会儿内心里已经全然是绝望之情!
屯齐只是怔怔地望着满天的星辰发呆,脑海里时而浮现那恐怖的炮火,时而变成了出发前尼堪那自信满满的音容笑貌……死了?都死了?怎么会这样?那些铁口不是已经断言,推背图上料定了大清会代明而立么?可现在还没打到南京呢,大明尚存,怎么会遭受如此惨败?莫非……大明气数未尽,汉人气运未绝?
还有那些从地缝里头冒出来的澳洲花皮,到底是个什么来路?怎么打起仗来就跟使妖法一样,变出来铺天盖地的炮火?
想不通啊,想不通!唯一能想通的就是,这一次的南下恐怕是要无功而返了。镶白旗折损这么大,怕是打天聪年起,加起来的损失也没这么多。入关的八旗才多少?如今一战之后,十去其一……这仗还怎么打?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