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逃跑?刘集镇别想夺取了,就算尚可喜来了也没用!不但是尚可喜,就算豫亲王多铎亲自来了也没用!
这根本就是个铁桶阵,谁上去谁倒霉!
刘集镇丢了,自己的脑袋能不能保住?多铎说一不二,且如此重要的差事……没准,还真能砍了自己?也许莫不如自己直接跑回北京,求家里人走动走动,没准能保住一条小命。可……只怕这刘集镇一丢,这大清……大清没了,自己这贝勒爷又算个狗屁?
只是一瞬间的后怕,继而双目赤红的尼堪完全疯了!
“冲上去!冲上去杀光他们!”
“贝勒爷,敌军炮火凶猛,不如……”
旁边的戈什哈没等说完,尼堪甩手一刀劈过去,径直将那心腹砍落马下,被随后的战马生生踩成肉泥。
“再有言退者,同此獠!”
左边的戈什哈一咬牙,喊道:“贝勒爷,这么硬冲可不成,那澳洲花皮必定在缺口部署了重兵。我等不如从侧翼冲?”
瞧见尼堪眼神不善地望过来,戈什哈赶忙说道:“既是贝勒爷不惜命,奴才们敢不效死?那铁圈子拒马又如何?奴才们给贝勒爷趟出一条路来!”一招手,领着一小队骑兵便脱阵而出。加速加速再加速,马上的骑兵忙里偷闲扯开衣襟一角,缠在马头上遮住战马的双眼,待离得近了陡然跳跃下去,而后任由战马一头撞上铁丝网。
嘶鸣声中,战马浑身卷着铁丝网,足足蹿出去十几米,这才惨叫着倒地不起。十几匹战马分散开冲击,愣是冲出了好大一个口子!
“贝勒爷,奴才去了!”又是一小队人马脱阵而出。迎着枪炮,亡命地冲将上去。
眼见着此路数有戏,尼堪再也不犹豫了,领着大队人马朝着右翼的新缺口就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骑兵早就从中而断。近两千的骑兵笼罩在哈尔火箭的袭击中,尽数折损。后面零散的不足一千名骑兵再也没有什么纪律,不管不顾地策马四下奔跑。而在弹幕的前方,近前的骑兵依旧照着惯性冲锋着。
猛烈的冲势,完全就不给他们以任何思考的时间。而后在第一道铁丝网的遗迹前,前方战壕探出无数个脑袋,紧跟着密密麻麻的子弹就招呼了过来。
咖啡磨机枪奏鸣着死亡序曲,m1644步枪噼噼啪啪地打着节拍。时不时地有骑士闷哼或者惨叫一声,身子后仰滚落马下。下一刻便是几匹战马嘶鸣着化作了滚地葫芦,继而绊倒了数骑。
到了这个时候,哈布图只能强打着精神呼喝手下往前冲。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澳洲花皮火器犀利,离得老远就能打到。刻下距离不过数十息,眨眨眼便过去了。而若是转头逃跑,怕是身边的族人没几个能回去的!
他是这么想的,可他的族人不这么想。有不少吓破了胆子的,拨马就要往回跑,结果没跑出多远便被子弹撂倒。
几百米的距离,不过半分钟的时间,迎着猛烈的弹雨,闭着眼默念着长生天保佑,哈布图嗷嗷叫着冲了上去。
冲开最后一道铁丝网,视野中一片的开阔!
庆幸着长生天保佑的哈布图再次举起了弯刀:“啊勒呀~”
与此同时,折损了近千骑之后,面前再无阻碍的镶白旗骑兵正以最大的速度冲将上来。就如同哈布图一样,到了这会儿,镶白旗骑兵再也没了选择!
老于阵仗的鞑子兵都知道,此一举,要么成功,要么……便是覆灭!
骏马奔驰之中,不过一分钟之后,近三千的镶白旗骑兵已然冲上了阵地。然后……那股子热血劲头稍稍一懈,看着前阵不时摔落进战壕的同僚,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哨塔之上,杰瑞放下了咖啡杯,笑着起身径直朝下走。“没什么好看的了,满蒙骑兵完蛋了!”在下哨塔之前,杰瑞摘下墨镜,微笑着说:“恭喜你,孙……中校,相信有了这份资历,足以帮助你在明朝政权中获得更加重要的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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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8 当野蛮遭遇文明(下)
388 当野蛮遭遇文明
清史稿,耿仲明奏多铎书:“……逾午时,余部损伤近万,军心动摇,观者无不股间颤栗……残存之士,犹自捂创哀鸣,善战者绝口不提再战……然半日所成者,为破敌之拒马也!观澳洲花皮,所恃者火铳大炮。弹子如雨,射逾数里;大炮隆隆,糜烂十数里……贝勒尼堪思毕其功于一役,然花皮大炮甚凶。八旗勇士虽愿效死,奈何胯下战马闻炮声顿足不前……当此之际,贝勒尼堪令,满蒙骑兵尽忍痛刺马耳,眼蒙黑布……至未时,八千满蒙精骑尽数而出。藉此时,花皮后方忽而尖啸不断……贝勒尼堪,悍勇至极!腹中数弹,裹伤盘肠,犹呼酣战。奈何花皮甚悍,且藏身于壕,满蒙精骑随勇,奈何无处着力。至未时二刻,余观渐渐不支,有心率残军以报君恩,奈何士卒造无敢战之心……呜呼,有心杀贼,无力回天!遂憾而回师……”
“骑兵来袭!”紧密的枪炮声盖不住中士那尖锐的大嗓门。
“手榴弹准备!”水野义川手扶在军刀刀柄上,狂热地看着冲破最后一道铁丝网而来的满清骑兵。近三千骑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声势震天。
一声吩咐,战壕里的黑水雇佣兵纷纷拧开手榴弹后盖,手指绕着导火索,等待着命令。须臾之间,整个战壕都颤动起来。在这个时代,鲜有面对骑兵仍面不改色保持阵列者。索性所有人都待在地平线之下的战壕里。
水野义川估算了下距离,眯着的小眼睛猛地瞪大了,高喊道:“投掷!”喊完的瞬间,水野义川猛地抽出军刀,继而迅速蹲低了身体。
无数翻滚着的手榴弹从战壕中飞出,继而在二三十米开外炸成一片。新兵蛋子也就罢了,拉开导火索随即扔出去。那些老兵,则是心中数了两下才扔出去。以至于镶白旗的骑兵刚刚冲过来,不少的手榴弹就在其脑袋顶上炸开了。一时间弹片横飞,人的惨叫与马的哀鸣声响做一团。
甚至都没有扔第二枚手榴弹,战壕里的士兵全部躲在战壕前的孔洞里,填装子弹,给步枪上刺刀。第一道战壕虽然哑火了,可后续的战壕里,还在持续地喷吐着火力。每一刻都有八旗士兵连人带马倒毙当场,尸体将后续的骑兵绊倒,跌落马下。
但这丝毫阻挡不了八旗精兵的冲锋。正面防线一分钟的投放子弹的火力密度不过一万五六千,西侧将将一万出头。也亏着有炮火,加之清军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躲避子弹,否则战损的数字只会更低。刻下已经接近了阵线,各类炮火怕误伤友军,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