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地两公里左右,全军停了下来。工兵三营一边卸载物资,一边开始布设蛇腹状铁丝网。
两名工兵拖着沉重的铁丝网,到达预定位置,迅速展开,而后将其固定好。在其周遭,更多的同僚重复着他们的举动,除了留下狭窄的口子,品字形的铁丝网呈环形将陆战队围了个严实。与此同时,陆战队士兵开始用工兵铲掘土,装填麻袋,布置出发阵地。
稍远的后方,两个营的炮兵开始展开,预设炮兵阵地……
那头,得了军令的许定国志得意满。琢磨着不过三千兵,虽然来路不明,可自己一万精兵尽出,还不是手到擒来?以至于出营寨的时候,许定国已经开始琢磨这次能讨到什么赏赐了。然后等手下报告之后,许定国先是愣了愣,手搭凉棚观望了一通,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大军行止,必先立寨,这事儿无可厚非。可这帮穿得跟叫花子一般的家伙,不过三千出头的兵,不趁机冲入扬州,反倒搁这儿立寨……最要命的是围墙好几层,最高就齐腰,虽然外头那些拒马挺新颖……可这不是开玩笑嘛?
“大人,弁下以为,此军主帅必为初上阵之乡绅也。大人只消一击,必摧枯拉朽……”
“王副将所言甚是,大人,某请战!”
“俺来第一阵!”
……
一众部下的跃跃欲试,让徐定国有些飘飘然,点了一名心腹,故意黑着脸说了几句狠话,便让其率本部兵马先冲第一阵。
俗话说,人一过万铺天盖地。那头清军刚出营寨,这头的陆战队就紧张了起来。士兵丢了工兵铲,躲在胸墙之后,端着步枪瞄准;炮兵调整好了射击诸元,一个劲儿地请示要不要开火。
徐耀祖看了看手表,时针指向四点一刻。他想了想:“出发阵地布置好了么?”
“还差点,长官。”参谋老实地回答道。
“哦……”徐耀祖沉吟了一下:“告诉炮兵,打一个基数的焰火玩玩儿,第一线戒备,其余的继续修筑出发阵地。”
“是!”
……
那头的清军出击部队还在整队,这头的炮兵阵地上,三十六门迫击炮梯次排开,炮组的射手随着军官的口令调整着射击诸元。
“距离,1300!方向……东北偏北120,高低……一发填装,放!”
“一发填装,放!”
几门试射的81迫击炮发出沉闷的响声,几枚迫击炮弹划着诡异的弧线,抛上半空,继而朝着对面的清军一头扎下去。片刻之后,几团烟柱在清军阵列前方炸开。
负责观测的军官迅速调整了距离报数,重新调整好射击诸元之后,又是一轮试射。这一次炮弹准确地在清军前沿炸开,顿时将十几个倒霉蛋抛上了半空。
眼见如此,炮击的命令终于下来了。刹那间,三十六门迫击炮齐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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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9 不讲理的战斗方式(中)
379 不讲理的战斗方式(中)
近两千服色杂乱的明军草草地列好了阵列。副将周弼兜马上前,扯开脖子喊道:“都给老子听好了!此战某已跟总兵大人立了军令状,许胜不许败!后退者,斩!迟疑不前者,斩!避战者,斩!杀敌一人,纹银二两!杀敌主,赏银百两,给现钱!”
周弼转头一招手,两名家丁吭哧吭哧地抬着一口箱子上前。落在地上,激起尘土无数。一家丁抽出腰刀,举起来就砍。咔嚓一声,锁头从中而断开。另一家丁一脚上去将箱子踹翻,顿时,白花花的银子借着阳光晃得所有人一阵眼花。
巨额财富就在眼前,这些当兵吃粮的兵丁没有一个不动容的。顿时,军伍之中,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瞧着手下如此,周弼得意一笑:“看清楚了,给现钱,绝无赊欠!”
为了打好这一仗,他周弼可是下了血本。而今投了满清,隐身山野是别想了,他周弼这辈子就想吃香的喝辣的。走科举他也不是那块材料,本就长于军中,要想过得好,只能搏命换取功劳。眼前那支怪异的叫花子军,看起来正好是他升官发财的踏脚石。此时不发力更待何时?
欢呼声先是杂乱,继而渐渐齐整起来:“万胜!万胜!”
恰在此时,几声尖锐的呼啸袭来。阵列之前,猛地腾起几团烟柱。爆炸激起的尘土非得老高,小石头子打得周弼的铠甲叮当乱响。胯下那匹枣红马,更是人立而起。也亏着周弼骑术精湛,好一通安抚那枣红马才安静下来。
叫花子军居然有大炮?而且还有开花弹?这叫周弼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普通明军,哪来的大炮?那开花弹造价更是高昂,平素都供在库房里,不到万不得已谁敢拿这玩意砸着玩儿?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心中惴惴,面上依旧是刚硬,周弼嗤笑一声:“不过三两门小炮,待儿郎们夺来,赏银更厚!”
他说话的光景,又是几声尖锐的呼啸。这回可不是落在阵前了,径直落在队伍之中,顿时将十几个倒霉蛋掀得飞了起来。距离中心近的早已没了气息,远一些的也是血肉模糊,躺在那儿眼瞅着出气多进气少。
瞧见队伍有些松动的迹象,周弼兜马转身,手中长枪一指:“杀啊!”这会儿再不冲,再来一轮开花弹,怕是这两千来号人就得散架了。他周弼再清楚不过这帮手下是什么货色了。
然而,比他方才担心的事还要糟糕无数倍的事儿发生了!
停歇了不过片刻,但见天际几十个小黑点缓缓上升,停滞一下,继而飞速砸过来。呼啸声越来越近,那黑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放大着。
眼瞅着黑点砸向了自己,周弼暗叫一声不好,舌尖一顶上牙堂,干脆来了个镫里藏身……然后他死了,死的那叫一个惨,就跟五马分尸一样。
一枚炮弹正好砸在马腹下的地面,剧烈的冲击波径直将战马都给分尸了。爆炸,爆炸,连绵不绝的爆炸。就好似捅了马蜂窝一般,慌乱的清军当中每一刻都在腾起烟柱;每一刻,都有人被冲击波带走;每一刻,都有倒霉蛋重复一秒钟前同伴的倒霉遭遇……
仅仅是不到两分钟,近十轮的饱和炮击之下,这部突出的清军在经历了发懵、惊恐、慌乱之后,终于有脑袋还算灵醒的家伙发现事情不多了。先是零星的几个,继而一大片一大片的清军丢下武器,抱头鼠窜往回就跑。
但他们的噩梦仅仅才开始,那些要命的尖啸声,追着他们接踵而至。他们认为的开花弹如同长了眼睛一样,哪儿人多往哪儿砸。最要命的是,活着的清军犹不自查,眼瞅着哪儿人多还专门往哪儿跑!
冷兵器时代,组织度以及通讯手段低下,直接导致战争的时候,士卒大多聚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