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她略有些慵懒地转过头:“柔柔,且服侍肖公子歇息。”
在邵北皱着眉头继续想说什么之前,卞赛赛猛地凑近,手拄着下巴,眸子中波光粼粼:“邵公子可是瞧不起奴家?”
“没有。”惜字如金的回答。
“那为何邵公子连正眼都不瞧奴家一眼?”卞赛赛带着些许愤怒道:“坠入青楼画舫之中,充做达官贵人狎玩之歌姬……奴自知身籍低贱……”
“卞姑娘,我想你的理解出现了偏差。”邵北打断了对方的发泄:“从本心来讲,我尊重所有人,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
卞赛赛狭促一笑:“做都做得,公子何须编排说辞?”
不理会卞赛赛,邵北继续说着:“我之所以表现的……对卞姑娘很不感兴趣……完全是因为……”因为什么?短暂的停顿之后,邵北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原因:“完全是因为你我之间实在没有交集。”
“交集?”一个怪异的词汇,但这并不妨碍卞赛赛去理解。
邵北将面前的两根筷子摆成平行状:“这是我,这是你。各走各的道路,根本就没有交集。这么说吧,你这样的姑娘,情感是必需品,而事业则完全是一种调剂。少了情感,你就会如同鲜花没了水一样迅速枯萎。”顿了顿,邵北继续说:“而我的未婚妻则恰恰相反,对于她来说,事业才是必需品,而感情则是调剂。”
“那又如何?”
“因为我们澳洲的婚姻制度与明朝有极大的不同。”用最简短的词语,描述了澳洲现有的婚姻制度,而后邵北说:“你看,现在摆在我面前的问题很简单了。我需要一个可以放在台面上,并且有极大责任感的妻子。而用感情维系的婚姻,在我看来并不靠谱。与之相比,用利益纽带联系起来的,反倒更加稳固。”皱皱眉头,邵北发现自己似乎跑题了。
苦笑一声,自己的婚姻选择,似乎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吧?然后他摊摊手:“你看,我认为婚姻是一种责任。我想我的妻子忠贞于婚姻,那我首先就要忠贞于婚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以,你认为我有必要对一个注定处在不同世界的一个姑娘——一个漂亮姑娘,过分关注么?”
感觉自己说得足够多了,而且有些伤人。邵北站起身告辞:“如果刚才的话伤害了你,请原谅。我想我该告辞了。”
在卞赛赛的沉思,或者是目瞪口呆中,邵北扛着烂醉如泥的肖白图,执拗地离开了画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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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 航向一六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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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翌日清晨,邵北完全清醒的时候,想起昨夜与卞赛赛的那番即兴说辞,心里头越琢磨越靠谱。无怪穿越伊始,自己总想着找寻失落很多年的那种纯真感情,而到了现在,反倒愈发地觉着与荆华组成家庭更加靠谱。
其中心路历程,颇有些潜移默化的意思。用一句俗话来讲,就是屁股决定脑袋。如卞赛赛那般的女子,也许该加上普通、风尘、出淤泥不染等等形容词,但归根结底还是普通女子。这意味着她或她们追求的是心灵的依托,犯傻的时候吃糠咽菜都能跟喜欢的人过一辈子。这意味着她们时刻都需要感情的滋润。
而邵北偏偏没有时间。你看,不论是作为狗头军师,还是作为一名合格的外交官,邵北都需要四处奔走。这两年多来,邵北待在中南的时间实在有限,以至于根本就不清楚中南到底发生了何种的巨变。他一个人四处奔波,将老婆孩子扔在家……一年两年也许很行,时间一长,哪个普通女子能受得了?
而荆华这样的女人则完全不同。她们会将事业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将感情放在第二或者第n顺位。为了事业,她绝对会跟一个自己完全不喜欢的家伙凑合过一辈子。对于荆华来讲,感情是一种奢侈品,而事业、成就这才是必需品。
她会忍受长期的两地分居,同时恪守着自己的准则。只要对方不先犯规,她绝对会始终保持自己作为妻子的本分。
而最重要的是,邵北不可能放弃现在的一切,找个心爱的女子然后老婆孩子热炕头——小女子不可一日无钱,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权力是一杯美酒,尤其是当邵北发现自己一个又一个计划得以实现,历史这个***开始撕掉肚兜,敞开胸怀的时候。他绝对不可能重新去做一个中层白领!
“你这算是痛说革命家史么?”肖白图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戏谑地笑着。在邵北反击之前,这家伙努力认真起来:“不过话说回来,这是一种常态。我们来的那个时代,你看成功人士旁边挽着的要么就是同样的成功人士,要么就是一纯粹的花瓶。对这些成功人士来讲,他们更喜欢把lv看成必需品花瓶,而不像要一个没时间搭理就会发飙的普通姑娘。尽管那普通姑娘可能是真心爱他,而花瓶绝对是看中他账户上的存款。因为对于成功人士来讲,谈情说爱这种浪费时间的事儿,实在过于奢侈了。”
想想的确如此,‘一分钟几十万上下’的成功人士,怎么会忍心瞧着自己的财富迅速缩水,然后去跟一傻丫头谈情说爱?
“我该说什么?”邵北苦笑着摊手:“屁股决定脑袋?”
“不。”肖白图断然否决:“我该恭喜你成为了一名成功人士——一名可以左右十七世纪历史进程的成功人士。”
肖白图的话让邵北顿时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就好似服了仙丹一般,浑身通泰。这种感觉很爽,如此的成就感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心满意足。虽然邵北最后只是撇着嘴说了一句“你恶心到我了”。但本心不得不承认,肖白图说得没错。就在一天之前,邵北代表澳洲政府刚刚签署了《明澳友好通商条约》,这足以颠覆未来的历史。
然后邵北开始陷入遐想……春节之后的选举,他又会在政权当中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这种遐想发散出去,在邵北开始担忧不能及时返回中南的时候,年轻的国姓爷再次拜访,然后送来了一条绝好的消息:郑家有快船就在长江,十五到二十天内,邵北与肖白图就会抵达广州。
真是瞌睡来了立刻就有人送枕头……毫无疑问,这条消息让邵北与肖白图大喜过望。新朝初立,郑家正憋着劲往权力中心钻营的时候,郑鸿逵与郑森又都在南京。不论是为了消息畅通,还是躲避祸事,郑家都有足够的理由留出一条后路来。
这些天郑森几乎每天都写一封书信,事无巨细地将朝廷内的变化,以及澳洲人的举动一一写清,而后让他的四叔郑鸿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