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肖白图去发现。
南京城内,锦衣卫北镇抚司。
一身飞鱼服的郑鸿逵对着案上一拱手:“大人,是否可以开始了?”皇帝一句话,整个锦衣卫立刻一通鸡飞狗跳。大半夜的,北镇抚司上下人等,一个不落悉数到场。要说郑鸿逵也够倒霉的,昨天郑鸿逵就接到消息,自己要被任命为镇江总兵。今儿刚刚下了正式任命,而后朝廷还给了一个月时间让其处理好交接。所谓的交接不过是客套话,南京的锦衣卫北镇抚司哪来的什么差事?不过是一种变相放假罢了。可倒霉催的是,没等郑鸿逵把大印交出去呢,就赶上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躲都躲不开!早知如此,他郑鸿逵绝对不会在南京城里多待一天,径直就去镇江上任了。
锦衣卫指挥使马吉翔(注一)轻微地点点头,然后郑鸿逵立刻吩咐:“带人犯过堂!”片刻之后,两个番子押着五花大绑的和尚就上来了。
郑鸿逵一个眼神过去,两个番子扯掉了和尚嘴里的麻团……没办法,这和尚大吵大闹的,不堵住嘴还不得把这事儿传得人尽皆知?
“堂下所站何人?”鉴于对方的身份……很可能特殊,郑鸿逵也没让对方下跪,而是直接询问起来。
照理来说,这和尚应该回答‘吾乃齐王’之类的。可和尚的回答远超所有人的预期:“我是大明崇祯皇帝!”
搭着锦衣卫指挥使正在喝茶提神,听罢和尚的回答,噗的一口就喷出去了。提问的郑鸿逵也没好到哪儿去,只觉着一阵头晕目眩,好悬没背过气去。
前头还自称齐王,这会儿又变崇祯皇帝了?这和尚敢再扯淡一点么?
堂下诸番子,一个个面面相觑,哭笑不得。但凡是脑袋正常一点的都判断得出来,这和尚一准是冒充的,且不是疯子就是……疯子。否则谁会冒充死去的崇祯皇帝?
没等郑鸿逵说什么呢,主官马吉翔已经发飙了。一拍惊堂木:“大胆狂徒,胆敢冒充已故天子!真真是丧心病狂,来呀,先给俺打四十大板再说!”
一声令下,四个番子提着棍棒上来,叉住那和尚一挑,和尚顿时来了个平沙落雁式。而后板子便如同雨点一般地落了下来。霎时间,堂内噼噼啪啪之声大作,没几下,那和尚便扯着嗓子哀嚎起来。
四十大板一过,那和尚屁股早就皮开肉绽了。
郑鸿逵又好笑又好气地看着和尚,又问道:“尔到底是谁人?”
这回和尚学聪明了,琢磨了好半天才说:“吾……吾乃是大明齐王是也。”
“哦,又是齐王了。”郑鸿逵戏谑地说:“本朝齐王,于永乐四年早已废为庶人。算算至今四个甲子有余,又何来齐王之说?”
和尚傻眼了,瞪着大眼珠子愣了半天,这才嚅嚅地开口:“那……我就是定王?”
马吉翔又看不下去了:“上夹棍,上夹棍!不上大刑,这厮定然不会说实话!”
(注一:马吉翔在维基百科里注明是最后一位锦衣卫指挥使……但1644年的时候他还在广东,45年又因为摊事儿被罢职了。这里且算历史出了偏差吧,因为实在找不到弘光朝锦衣卫头子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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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 文学创作
270 文学创作
“啊……啊!别……别打了,俺招了,俺招了……”北镇抚司大堂之上,那大和尚早就血肉模糊一片。此刻耷拉着脑袋,说话有气无力,打眼一瞧准以为这和尚出气多进气少,怕是就要一命呜呼了。
行刑的番子停了鞭子,冲着监督行刑的郑鸿逵一拱手,而后侍立两侧。郑鸿逵背着手,踱着步子走过去,略带着不耐地说:“我说大和尚,知道皮肉之苦不好受了吧?得,你赶紧招,招完了你好我好大家好……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大和尚抬头瞧了瞧郑鸿逵,而后呢喃着说到:“其实……其实……俺……真是吴王。”
郑鸿逵背着手紧紧地盯着那和尚,好半天才长长地“哦”了一声。偷眼瞧了瞧主位上的马吉翔,见这位顶头上司根本就没瞧这边,只是手托着下巴闭着眼在那儿点头瞌睡着。郑鸿逵一咬牙,随即招招手:“看来鞭子不好用啊……来呀,给我上油煎!”
几个番子答应一声,片刻的功夫便端上来一个大号的火盆。火盆里头劈啪作响,燃烧着炙热的木炭。一个番子将一个铁盘子盖在上头,另一个番子拿着扇子不停地往火盆里扇着风。冷眼这么一瞧,跟后世的炭火铁板烧颇为相似。只是这铁板烧烧的不是别的,而是人!
锦衣卫里头,十八般酷刑什么样都有。这招用铁盘子烫犯人的,诨号就叫油煎。待铁盘子红热一片,直接让犯人按上去。要是狠狠心,能直接把犯人煎熟了!
瞧着铁盘子慢慢红热起来,郑鸿逵笑了:“瞧见没,这可是我们北镇抚司的看家手艺。轻易不拿出来,和尚你也算有种了。待会定要好生伺候和尚一回。”
他说话的光景,有个番子拎着一条猪肉回来了,笑嘻嘻地在大和尚面前晃了晃,随即将那猪肉扔在铁盘子上。只听刺啦一声,霎时间那条猪肉便被煎熟了。煎出来的荤油刺啦啦作响,油花四溅。瞧着这一切,大和尚顿时吓得面无人色。
“你们不能这样……俺可是齐王!”大和尚晃了,开始口不择言。
“哟?这会儿又是齐王了?你刚刚不说自己是吴王么?”郑鸿逵收了笑,冷哼一声,厉声道:“颠三倒四,语无伦次的也敢冒充皇室宗亲?我看你这和尚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呀,油煎伺候!”
俩番子答应一声,上去把大和尚从架子上松下来,架着其就要往铁盘子上按。
“别,别!俺招了,招了!”大和尚眼泪都下来了:“俺这回真招了……”
郑鸿逵一摆手,示意俩番子停下来,而后静等着大和尚的说辞。
那和尚叹息了好半晌,收了眼泪,这才道:“我本名大悲,在苏州当和尚,见天下大乱,想趁机取富贵……所以才,所以才……”
所以才冒充皇室宗亲?郑鸿逵真真是哭笑不得了。这天下间取富贵的道儿这么多,大悲和尚非走这么危险的“捷径”,而且连皇家宗谱有谁都不清楚,就敢夜叩宫门,真是胆大脑小之辈。
“都记下来了么?”
“大人,记录完整。”刀笔吏立刻答道。
“让他签字画押!”
几个番子将文书拿到大悲和尚面前,瞧着其画了押,而后将文书交给了郑鸿逵。接过文书,郑鸿逵反复看了几遍,瞧着没什么纰漏,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瞧瞧外头的天色,这会儿都发白了。折腾这么一晚上,又是涉及皇室宗亲的案子,如今总算审出真相,可算是善了了吧?
他都琢磨定了,只要这案子一结,他立马卷铺盖去镇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