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的,树上挂了霜雪,世界晴装素裹。
“黛黛老大,现在可以说说你的丰功伟绩了?”霍云潮打趣。
雪千黛笑笑,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越是这样,霍云潮越心疼她。两人并肩湖畔,揽上她的肩。“黛黛老大,可不可以求包养?潮汛归你,火团归你,我也归你。”
“才不要呢,你现在好了,你的公司还给你。我还要追求我的高定大业呢。”雪千黛皱着鼻子,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美人,平安夜那天你去哪了?那幅3D画是谁画的?”
霍云潮扶着她的肩,凝视她的眸子,郑重地问:“黛黛,你做好准备了吗?接受真相的心理准备。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228 遇见你就是世界对我的善待
霍云潮凝视黛黛双眸,问她:“你做好准备了吗?接受真相的准备,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内心是忐忑的,真相是充满诱惑的。
雪千黛下意识捏紧了美人的手,坚定了内心,“逃避不是我的性格,你醒了,我又无坚不摧了。”
霍美人,是雪千黛的铠甲。
霍云潮轻柔地抚了下她的脸,微凉的指尖经过吹弹可破的皮肤,比起那张厌世脸,他更欣赏她强大的心。
“黛黛,我去见了天盛资本赵盛。他的理由我无法拒绝,关于赵夫人身份的真相。”
雪千黛的心一紧。
赵夫人!
霍云潮一五一十地将当天的对话,转述了一遍,把判断交给她。
震惊!
彷徨!
不可思议!
弯下腰,雪千黛在湖岸把自己缩成一朵小蘑菇。这些话入了心,句句如刀割。
“美人,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霍云潮拉起她,抱在怀里,她的身体在颤抖。
抬起满是泪水的脸,雪千黛咬着唇,“我是雪景年的女儿,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想想她又补充一句,“DNA也不行!”
过往22年,父爱如山。
至于认祖归宗,见TM的鬼了!
“我也是不信的,你和素千蕙……”
认识雪千黛的人,都不会否认,两张高级脸的相似度。
“美人,不只这一点,我更不相信我母亲会杀了赵捷群的母亲,她只是一个柔弱的、身体一直不太好的女人,哪有那么大的力量,那么狠的心,杀害一个活生生的人?”
“也许出于对你的保护……”这句话,霍云潮没有说出口。
“黛黛,你母亲的多重人格,应该是当年遭逢了重大变故。她嫁给你父亲是想和过去告别,然而天意弄人,前任赵夫人的死成了她心头的结。”
就在平安夜,雪千黛还问过赵捷群对母亲的看法。
“美人,这就是赵盛处心积虑对付我父亲的理由吗?天下熙熙,皆为利往,一个坐到那样高处的人,我只相信他为利而来。”
这个判断犀利而尖锐!在这样的情势下,她还能保持冷静和理智,何其难得。
湖上起了风,冬日正严寒。
“黛黛,我们找个温暖的地方?”
雪千黛牵着他的手,沿湖岸走,“寒冷让我保持理智。美人,我后来去找过袁牧,他提过在花寅入狱后,花瑟遭遇了我当初的处境。可花瑟探监后,马上有了一笔钱。她用这笔钱雇佣刷单者和差评师对付我,又雇佣人绑架我!原本我还想不明白钱的来处,她的凭恃是什么,可如果赵先生是幕后黑手,那花瑟的盟友不是显而易见吗?”
细思极恐,霍云潮的后背起了一层薄汗。“他平安夜约我出去,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花瑟对你动手,他知不知道,又参与了多少?”
这些恐怕只有赵盛知道。
雪千黛先前的惶恐和恍然,此时都变成了讽刺和漠然。“如果这样的人做我的父亲,多可怕!”
霍云潮更加心疼黛黛。“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雪千黛轻笑:“美人,和这样一只老狐狸为敌,我们很难做的。”
何止难做,步履维艰。但他是霍云潮。
“如果你想,我们就徐徐图之。黛黛,我们还年轻,他已经老了。”
很霸气的宣战!
雪千黛摆摆手,“美人,很难办的,且不说婕宁、捷群是我们的朋友,我更不想母亲难做,也不知道她能否经受住刺激。我愿意相信,她是爱我的。”
相信这世间最后的温暖。
这样善解人意的黛黛,让霍云潮好喜欢。他忽地拉过她,掐着她的腰,吻她,把温暖和爱,都灌注在吻中,输送给她。
许久才分开,雪千黛咂巴嘴,眼里染了笑意,“美人,好像不太合时宜。”
霍云潮却坚定,“我只想告诉你,你还有我。这个世界亏欠你的,我给你。”
雪千黛的笑意更浓,“不,遇见你,就是世界对我的善待。哦,你还没说,3D画是谁画的。”
“嗯,一个……美院的……高材生。”
回答的时候,他犹豫了下。
“男的还是女的?”
哈哈,什么善待都架不住醋意来袭。
霍云潮还是保持了诚实。“女的。”
醋意更盛。
“深更半夜,帅哥找上门,只为求取一幅画。画的是爱与美的化身,象征‘爱意生生不息’的卡地亚钻石项链。当天,就没有发生点别的吗?”
求生欲满满的霍云潮当即告饶,“时间紧迫,争分夺秒,哪有什么别的心思?”
雪千黛被他的样子逗乐,捏捏他的俊脸,“我开玩笑呢!”
两个人出了园区。
年节将近,他们还什么都没有置办,该是好好采购一番。至于那些恩恩怨怨,且等年后再算。
这个春节,雪千黛和霍云潮回了老家,过了一个平安喜乐的新年。
节后,雪千黛备了礼,走进了滟澜别墅,见到了赵盛和夫人。
229 妈妈你不记得我吗
春二月,帝都依然严寒笼罩。
赵家的花园里,春意提前光临。那方叠水小瀑布,因为下方安装了地热,此时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假山之侧,有几株绿梅开的正好。
雪千黛搀着赵夫人,便在庭院赏梅。
“盛哥总是说,年轻一辈他最欣赏你的小男朋友,看到他平安醒来,我们也欣慰了。”
“嗯,他呀吉人自有天相。听说你们曾去探望,这不,一定拉着我来探望。”
霍云潮住院期间,赵氏夫妇去看过两次。
“咦你们可想过,什么时候订婚,步入婚姻殿堂?”身为长辈,赵夫人想的更多。
雪千黛掩口而笑,略带羞赧,“小姨,我今年才22岁,还要再浪几年呢!”
“22啊?”赵夫人神情之中带着些许惘然,“其实,人海之中遇见对的人不易。左右要在一起的,为什么不早点呢?”
雪千黛站在绿梅之下,人比花娇,但眼底却散发着淡淡的哀意,“小姨,我自幼失去母亲,父亲又在里面,便是结婚了,谁来为我主婚呢?”
听着她的悲惨境遇,赵夫人捂着胸口,只觉得滞闷地快不能呼吸。“可怜的孩子!”
“妈妈!”雪千黛忽然唤了一声,她抓着赵夫人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你不记得我了吗?”
赵夫人一个激灵。
眼前似有一帧帧画面切换,蒙太奇一般排列组合,襁褓之中的婴儿,晃动的摇篮,沾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