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手滑
盛文修音调带一丝的慵懒, “你说你哥给的？”
唐玥忙不迭点头，红红的苹果肌随着点头的动作隐约颤抖, “真的真的。”
“你哥，很信任我么？”
说是给你用的了吗？？？
还好，盛文修转了话题, “找到你电话卡了。”
唐玥乖巧点头，“那二哥你帮我收好吧, 一会儿我去弄个电话卡暂时用着。”
营业厅可以复制卡，但唐玥不想去补办, 就想等盛文修带回来给她,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种手牵手的给。
盛文修慢悠悠地将唐玥行李箱里的所有安全用品，全部移到了自己行李箱里。
视频通话结束后, 他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
冲澡, 换衣服, 戴上耳机听新闻，出去跑步。
焦特布尔的房子都刷着蓝色颜料，说是住的人都是婆罗门的, 后来非婆罗门的也加入了，也有说是蓝色颜料是防蚊虫的, 和希腊圣托里尼蓝白相间的纯净美不同，这里到处都是生活气息。
蓝色之城白天的时候, 有许多老人小孩坐在自家门前，错落的房子间，好似全城都是熟人, 碰面就停下来聊两句。
但此时凌晨四点，一栋栋冷色调的房子间，空荡荡的街，盛文修跑步的速度渐慢下来。
好似小姑娘不在他身边，跑步都变得很无趣。
摘了耳机，返回酒店。
唐玥回国的头两天忙得不可开交，往返医院照顾苏志雄和汪晓光妈妈，之后又去看望孟樊影和柴湘。
在国外的时候，唐玥受他们的照顾，这一回国，风水轮流转，唐玥成了保姆妈妈，好生照料着几人。
白天陪他们，晚上又回家整理博文和照片，少了苏志雄，唐玥还得亲身上线修图，修完图再剪辑印度拍摄的视频，好几顿饭都是面包泡面对付着吃的。
好不容易稍微空闲下来，又满脑袋都是莫咪咪。
她去那几个营销号工作室转了圈，怕被监控录下来成把柄，没来硬的，化作戏精委屈地表达被冤枉的心理上受到的伤害与波动。
说话间不小心碰掉杯水，杯子碎一地，又不小心带倒张椅子，脚踢倒个垃圾桶，明里暗里地表示了一番如有下次，她控制不住情绪就会来硬的。
她在聊天示委屈的同时，还安排人在外面砸牌子。
营销号一点不无辜，一百四十字加几张配图，就有钱入账。
收了那么多钱，不负责任的诽谤后，随便两句话就甩锅表示不相干，怎的便宜事儿都叫他们赚了去。
唐玥这一行为，在时尚圈子里传得快，她的意思就是杀鸡儆猴，一做给乱接活儿的水军和营销号看，二做给莫咪咪看。
她回国了，就要跟莫咪咪正面刚。
而跟莫咪咪正面刚的前提是，她能够成功的引蛇出洞。
但是，蛇没引出来，反倒是引出了一场同学聚会。
一月末，街上张灯结彩，车来车往买年货，很热闹。
下了场雪，没两天，雪又融化掉，空气变好，气温回升。
唐玥穿着件明媚黄的大衣，捧着杯咖啡，还穿着漏脚背的高跟鞋。
钻进车里，换上冰凉运动鞋，踩下油门，继续蓝牙通话，“笑笑，我马上到马上到，你们先喝着。”
是大学同学的聚会。
要过年了么，上班族都放假了，就趁年前大家有空，在启安聚一聚。
唐玥专业葡萄牙语，一个专业二十三人，女生十八人，男生五人。
女同学长得漂亮的还挺多，今天给她通电话的美女潘笑笑是她室友，也和她一起拍过杂志。
唐玥从新海市赶到启安市，晚了二十分钟，刚一进包厢的门，就被同学们张罗着要罚酒。
她大大方方地自罚了两杯酒，中间去洗手间的工夫，补了个醉酒腮红妆，再回来后，就佯装喝多了，撑着脑袋笑眯眯地听同学们的八卦。
潘笑笑见她喝多了，很照顾她，叫服务生为她添了茶，一边说：“最近网上的事，闹得挺心烦的吧？”
唐玥摇头笑，“还好，看得开，人生有低谷就有高峰么。”
潘笑笑拍了拍她肩膀，“看得开就好。”
同学聚会来了十来人，有人聊起系花唐玥，“唐玥，我记得那会儿跟你一起拍照的同学还挺多的呢，好像就你一个人一直在这个行业来着，你真能坚持啊，你看笑笑，转身去开花店了，白长张漂亮脸蛋！”
“可别提我家花店了，”潘笑笑摆摆手，抿了口酒，“前阵子出了个小火灾，花全被烧了，我得重拾旧业去做翻译了。”
“啊？怎么搞的？”
潘笑笑人挺佛系，没有太难过的神色，“谁知道呢，半夜就着了，可能水逆吧，点背。”
唐玥给潘笑笑烤了块肉，夹到她碗里，“人生有低谷就有高峰么，看开了就好了。”
潘笑笑被唐玥说笑了，“对呗，而且我这程度还算轻的，那些花统共也没多少钱。前些天咱们拍照的那个忆往昔的微信群聊天你看见了没，陈男出轨被他老婆搞得净身出户了，许靖他好不容易靠他爸往上爬着升了官，结果受贿被查，他爸都跟着一起遭殃了！我昨天还跟我老公说，感觉咱们像被诅咒了似的，这些倒霉事全赶到一起了。”
唐玥乐了，“回头群里可能还会说，唐玥她在网上被爆料当小三，事业直线下滑，潘笑笑花店还着了场大火，又要下海去做小翻译了。”
俩人都是乐观型的人，越吐槽越乐呵，又碰杯小喝了起来。
一行人吃完饭去唱歌，玩游戏。
唐玥和潘笑笑俩人刚才没控制住，喝的有点多，脸也都真红了，靠在一起玩手机，边大声聊着天。
唱歌的背景声音大，俩人来回讲话都得贴着耳朵大声喊。
潘笑笑贴着唐玥耳朵喊：“唐玥你还不谈恋爱啊？”
唐玥正给盛文修发表情包，闻言手一抖，一个叉腰说【你走吧我妈不让我跟傻子玩】的表情包发了出去，愣了两秒，忙按下撤回。
大惊失色了片刻，又琢磨盛文修应该看不到，捋了捋头发，平静下来。
“问你呢，唐玥，真不打算谈恋爱啊？？”
唐玥回头贴着潘笑笑耳朵喊，“有一个有好感的，正在暧昧期！”
“暧昧期什么意思啊？没说开，没表白，还是没上床啊？”
唐玥失笑地瞪了她一眼，“他不太相信婚姻，我在给他时间！”
“怎么认识的啊？靠不靠谱啊？”
“靠谱！我哥的朋友，人特绅士，还特帅，特别照顾我！”
唐玥贴着潘笑笑身边讲话时，潘笑笑看到唐玥正在聊天的手机页面发来了个问号。
她顺着唐玥的聊天界面，盲按了几个表情包出去。
【帅哥，包夜十五，来嘛？[拍床.jpg]】
【上了我的床走路要扶墙[意味深长斜眼笑.jpg]】
【我媳妇儿哪去啦？[问号.jpg]】
对方直接发来了视频，潘笑笑喝多了，酒精上脑，完全分辨不了做事对错，就按了接受。
接着，视频里出现了特别帅的男人的脸，潘笑笑探头看了眼，切换大画面，大喊：“好帅啊！你是唐玥男朋友吗？！”
唐玥听到潘笑笑的话，狐疑地转头，就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盛文修矜贵的脸。
“妈呀。”
唐玥疯了，还有个男同学活跃气氛在唱网络歌曲，“小妹儿听我说，哥已有老婆——”
唐玥抓起手机就往洗手间跑。
“不要以为每个男人都好色——”
临关上门时，外面还在唱，“最后都是彼此的匆匆过客——”
关上门，乱七八糟的声音隔绝在外，她红着脸道：“我同学聚会，同学们喝多了。”
盛文修穿着靛蓝色衬衫，气质就像在开视频会议。
他点点头，然后淡道：“你妈不让你跟傻子玩？”
“……我我我手手手滑！”
盛文修继续道：“包夜十五？
上了你的床走路要扶墙？
你找你媳妇儿？”
唐玥懵了，为什么这几句话陌生又熟悉。
她切换了聊天页面，然后就是晴天霹雳的震惊。
“不不不，不是我发的，我同学按的我手机！”
“唔，”唐玥的表情很精彩，从怂到震惊到怂又到甩锅，不像骗人，盛文修点了点头，“那么，你的表情包也是你同学存进你手机的？”
唐玥欲哭无泪，只好说：“我不玩了，我现在就回家。”
盛文修轻笑了声，没再逗她。
视频里的小姑娘一身白色针织衫，淡妆，脸颊和眼睛都通红。
“喝了多少酒？”
“大概七八杯吧，不多……”
“位置发给我。”
盛文修没说要位置干什么，唐玥还是乖乖地发了位置过去。
唐玥觉得自己就像是海上小浮冰，盛文修就是大冰山，小浮冰撞上大冰山，小浮冰就立马开始倾斜，腿脚都站不稳，浑身都化成了没骨气的水。
“去玩吧。”
盛文修收到她发的位置后，声音温和，“玩得开心些，喝完酒喝些蜂蜜水，明早头疼的话，多喝些水和含糖饮品，别乱吃药。”
唐玥点头如啄米的小鸡仔，“记住了。”
盛文修和婆婆已经到了金城。
金色之城，仿若沙漠里的城堡。
循着城堡入口向里面前行，白鸽漫天飞舞，沿街近视卖小饰品的小店，尤其耳环项链，像进入了大漠内的影视基地。
金城的酒店屋顶，傍晚时分，夜渐深，朗月晴空，繁星一闪一闪地点缀星空。
婆婆躺在屋顶一处露天飘窗上，听盛文修视频，又听他和唐玥通完话后，打给助理。
“我给你发个位置过去，唐玥在和同学聚会，如果她喝多了出来，你就上前送她回家。状态还可以的话，就别上前打扰，车在后边跟着送她回家就好。”
盛文修结束通话后，婆婆笑问：“想小月亮了吧？”
盛文修没答，顺势躺到他外婆身边，仰头望月。
心里的答案是：想。
认识她以前，他的生活是黑白默片。
认识她以后，她像是一道光，照进了他的生活，从黑白默片变成了彩色有声片。
现在，他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黑白默片。
没有彩光与声音，不再鲜艳和有趣。
婆婆侧身看着她这个最疼爱的外孙子，笑道：“分开几天是好事，才能让你认清楚自己有多喜欢她。听程少说，他早就想把小月亮介绍给你了，说就看中她的明艳有趣，肯定适合你，这么看来，程少眼光不错的。你和小月亮是天作之合，命中注定，婆婆放心。”
盛文修枕着一只手臂，单腿屈膝，仰头望着头顶的月亮。
众星环绕着月亮，像极了也被周围人宠着爱着的唐玥。
不知道他算哪颗星。
他手机又响了起来，第一时刻按亮屏幕。
唐玥发来的语音，比之前更醉了些，“二哥，我本来要发的表情包是这个。”
咻的一声，收到一个表情包。
【你喜欢我吗？
A：喜欢
B：选A
C：超级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