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变故 陆家完了(1 / 1)

替姐姐嫁给未来储君后 大王拖拖 4332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58章 变故 陆家完了

  莺歌燕舞、浪言娇音不绝于耳, 陆渐离伸手拉下窗牖,一众靡靡之音瞬间被隔在门外,温妈妈笑盈盈将一杯温茶递到他的面前。

  “这新年第一天, 恒王不在家陪王妃,到我这百花楼来, 老身荣幸之至。”

  陆渐离接过茶盏,轻笑一声, “多日未见, 温妈妈竟和我客套起来, 今早送到府里的信,莫不是出自您手?”

  温妈妈爽利的笑了两声, “你是第一次以恒王的身份与我见面,我自然是要谨慎点, 只一句话就认出是我送的信, 看来你我之间的默契还在。”

  “温妈妈今日叫我来, 是有确凿的证据么?”

  “那是自然,否则我能今日叫到过来么。”说着从袖筒里掏出一份密折,递了过去。

  “这是二十年前群臣上书逼圣人杀你母亲的奏折, 上面有连名上书者的名单。”

  陆渐离眼睛睁的浑圆, “杀我母亲?”他不敢置信的翻开奏折, 看到最后“杀无赦”三个字,双手止不住颤抖。

  没想到这帮人竟如此心狠手辣, 对一个弱女子都要赶尽杀绝,他目光如刀,扫过奏折上的一个个名字,把他们都刻到脑子里。

  名单占了三页,其中前两页都姓曹, 是谁撺掇朝臣上书,名字跃然纸上,而后宫能遣动前朝,又和“曹”姓有关的,只有一人。

  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曹皇后。

  陆渐离冷笑一声,得出这个结果他一点也不意外,只是这份名单太宝贵了,他要一个一个扒下这群人伪善的外衣,告慰母亲的在天之灵。

  “信上说,母亲活不过三年是什么意思?”他冷冷问道。

  “尼姑庵的老庵主说,当年在庵里伺候你母亲的小尼姑后来犯事了,审查她的时候牵扯出你母亲的事,那小尼姑说当年庵外一个公公给了她一味药,要她下在你母亲的一日三餐里,这样不着痕迹的连用一个月,服药之人精气慢慢枯竭,不出三年必死无疑。”

  顿了顿,她继续道:“谁知当时你母亲已有身孕,此药会严重损伤人的精气,所以你的母亲生你的时候,才会心衰力竭。”

  脸色发白,脖子上青筋暴起,手里的茶盏几近被他捏碎,一直以来他都饱受心魔的折磨,以为是自己间接害死了母亲,谁知,这背后竟全是阴谋诡计。

  “又是曹皇后对不对?”他咬牙问道。

  “这个毕竟过了那么多年了,很难找到直接的证据,据那小尼姑说,送药之人每次见她都裹得严严实实,但是他虎口处有一个胎记十分明显。”

  “虎口处有胎记?”他慢慢思索,在宫里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他摇头道:“没见过。”

  温妈妈笑道,“你才进宫几天,哪见过几个公公。”警惕的打量一下四周,朝他耳边凑了凑,她低声道:“淑妃娘娘说,皇后身边的大太监朱启左手虎口正好有个胎记。”

  冷哼一声,他眸子里蓄起了森森的杀意,“果然一点惊喜都没有,还是她。”

  “后宫能有什么新鲜事,翻来覆去都是这套,也不比我百花楼高明到哪去。”温妈妈鄙夷道。

  看他周身散发的冷气,她低头喟叹一声,开口道:“如果王爷想报仇,还是不要和那位闹脾气的好,毕竟生杀夺于的大权,都在他一人之手。”

  眼波微动,他凝神思索,几无可查的笑了一下,放下茶盏,径直走出了门。

  转眼出了正月,天气一天天暖和,长姐快生了,林灵儿的身子也跟着沉了起来,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腹里的孩子也跟着春天苏醒了般,时不时敲敲自己的黑房子,如果陆渐离正好在身边,林灵儿一定会抓住他的手,大喊大叫道:“动了,小家伙又动了。”

  也就这时,他的脸上才会出现会心的微笑,赶紧俯到她的腹部去捕捉那个小家伙的进一步动作。

  不知为何,新年伊始,陆渐离的脸上总是萦绕着淡淡的冷意,有时她都会被那份凛意骇住,不敢上前。

  他变得很像她记忆中的某个人,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具体是谁。

  这一日,陆渐离难得不上朝,在家休沐一天,林灵儿兴致勃勃的要出去踏青。

  最是一年春好处,草色遥看近却无。

  林灵儿早就按捺不住心情,想去郊外吹吹风,看刚冒出来的小草芽。

  平时她要去,陆渐离总是不答应,只要他看不到的地方,都太危险,所以整个冬天,她几乎没有离开过恒王府。

  “我听说城郊的杏花已打花苞,小草也钻出了土,再者城外空气新鲜,小家伙肯定喜欢。”林灵儿撒娇道。

  轻轻揽着她的腰,陆渐离眉头舒展,“你真是会打小家伙的幌子行自己的方便。”

  她眉眼笑的弯弯,整个人像初春的桃花,迎风绽放,陆渐离难得好心情,朗声道:“让彩月收拾东西,我们去陆家山庄小住几日,山庄地势高,温度比城内高,每年那里的杏花开的最早。”

  “真的么!”林灵儿欢呼着,要不是陆渐离眼疾手快一把逮住她,她非跳起来不可,柔软的胳膊环住他的腰,小脸在他怀里蹭啊蹭,“夫君,你对我真好。”

  忽然她抬着小脑袋看他,柳眉紧皱,“不行啊,这样你每日上朝太远了。”

  “没关系,每日早起一个时辰便可。”

  她还想再说什么,却不由分说的被他赶去准备行装,想到换个环境也许他的心情会好一些,林灵儿也不再纠结,招呼着彩月收拾要带的东西。

  一行人很快来到陆家山庄,坐在车里,就隐隐约约闻到花香,林灵儿一把撩开车帘,忍不住“哇”了一声,彩月赶紧探出小脑袋,跟着“哇”了第二声。

  打马而来的陆渐离见这一主一仆夸张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

  恒王府冰雪还未完全消融,这里入眼竟全是嫩黄,浅绿,粉白,桃红,世外桃源般美好。

  林灵儿拉着陆渐离,沾花惹草,四处溜达,心情好不爽快,一时兴致来了,她还命人采了新鲜的桃花,跟着庄子里的李妈做了桃花酿,像模像样的埋到一颗歪脖子桃花树下,准备来年挖出来喝。

  “明年让小家伙来挖酒”她站在树下,笑的比桃花还娇俏,陆渐离眯着眼说“好”,到底没有揭穿她,明年这个时候小家伙还不会爬呢。

  酒埋好,林灵儿拍拍手上的土,正准备回屋,却见山庄外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那马累极了,眼睑阖了大半,只余一条缝眯着,四肢颤巍巍曲着,似乎随时会被背上的龙套压垮。

  显然它刚刚经历了长途跋涉。

  车帘掀开,一个约莫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探出头来,他眼光迅速扫过歪脖子桃树下的一行人,最后把目光定在陆渐离身上。

  “离儿——”他失声叫了出来,“离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林灵儿认出来了,此人正是扬州陆家二老爷,陆渐离的二叔,陆星举。

  他连滚带爬的下了车,踉踉跄跄跑到陆渐离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眼看着就要落泪。

  “离儿,我刚进上京就去陆府找你,他们说你现在封了恒王,我又去了恒王府,才知道你来了山庄,所以我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

  他又自顾自的说道:“你现在是恒王了,太好了,这下陆家有救了。”

  “陆家怎么了?”陆渐离瞳孔倏的放大,一把抓住二叔,急切的问道。

  “陆家——”二叔悲恸道,“陆家倒了!”说完,一个大男人就当着众人的面哇哇的哭了起来。

  “怎么回事,快说!”陆渐离大声吼道。

  这陆星举本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废物,唯有的那一点点心机,这么多年都用在怎么把陆渐离赶出陆家了。

  他这甫一听陆渐离的吼声,吓得六神无主,都不会说话了,啊啊了半天,啥也没说出来,身子跟泥水糊的一样,眼看着就要瘫倒在地。

  以前李涯跟着陆渐离没少吃他的亏,可总归是在这遥远的京城见到了故人,见他这般可怜,也起了恻隐之心,拉着他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倒碗水让他润润喉咙。

  猛咽了几口水,终于有个人样了,他可怜巴巴的看着陆渐离,开口道:“离儿,陆家这下要完了,只有你能救陆家。”

  陆渐离拧着眉毛,憋住满脸的怒气,压低声音道:“说重点。”

  “嗯嗯...”陆星举诺诺道,“朝廷派了一堆人查陆家的铺子,从年前查到年后,那简直是不查出问题不肯罢休啊,查出啥问题我也不知道,反正大哥被关进了扬州府监狱,母亲气的卧病不起,是她老人家让我来找你的,她说只有你能救大哥。”

  “什么!”陆渐离目眦欲裂,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瞪着陆星举,“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陆星举拍着大腿痛苦道:“离儿啊,我能拿这个开玩笑么,我也希望是假的啊。”

  “李涯,备马!”说着,两人已经小跑着出了大门,陆渐离翻身上马,一声“驾”后,连人带马顷刻消失在大道上。

  到了宫门,他飞速下马,大阔步刚要进门,二皇子迎面走来,一把拉住他,把他带到宫墙外无人的地方。

  他一把挣开二皇子的手,愤怒道:“你在干什么,我要去见父皇。”说着就要走。

  二皇子一把拉住他,“母妃让我在这等你,叮嘱我一定要拦着你,父皇现在正在气头上,你不能去见他。”

  “我大伯被关入监狱了,我必须要去救他。”

  二皇子紧紧抓住他,欲言又止,最后一咬牙,盯着他的眼睛道:“你先不要激动,你听我说,你的大伯已经判了,家财充公,流放蛮夷之地。”

  陆渐离整个人怔住,眼睛瞪的浑圆死死盯住二皇子,他整个人失去行为能力,只眼球在征询对面的人这个消息的真伪。

  二皇子艰难的冲他点了点头,“是的,三弟,父皇刚刚下的圣旨,这会,这会只怕他已经上路了。”

  “为什么?”他喃喃道,“为什么呀!”

  “御史台查到这二十年来陆家漏缴税款数额巨大,还涉嫌走私,私贩官盐,你知道的,若只是第一项罪名,还可通融,可是后两个朝廷最是忌讳,这三罪并一起,父皇有心包庇,也无能为力了。”

  “不行,我要去见父皇。”陆渐离努力挣脱二皇子,“父皇见过我大伯,他不会相信御史们的鬼话。”

  “三弟!”二皇子喝道,“父皇已经派人再三查过了,证据确凿,无可狡辩,你千万不要进宫,御史们就等着抓你的小辫子,连你一起参了,如果你也进去了,谁去查明真相,谁为陆家伸冤。”

  不再挣扎,他颓然靠着大红的宫墙,强制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乱阵脚的时候。

  二皇子挥挥手,一辆马车来到跟前,他伸手对陆渐离做了个请的动作。

  陆渐离看他一眼,双手抱拳表达谢意,二皇子挥挥手,“快上车吧,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

  见他撩帘跃上了车,二皇子对车夫道:“去恒王府。”

  陆渐离回到恒王府的时候,林灵儿他们也赶回来了,安置着林灵儿去了寝殿,陆渐离单独留下二叔,细细盘问扬州发生的事。

  可惜这个二叔是个一问三不知,大哥都下大狱了,他也没想着了解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这么扎着空手来了上京,陆家派个小厮来都比他中用。

  留在王府也是哭唧唧,陆渐离让李涯把他打发到陆府去,免得看着伤心碍眼。

  他一个人坐在前殿捋整个事件,他在陆家生活了二十年,虽然大夫人,二叔他们严防死守不让他接触陆家营生,可是耳濡目染的他七七八八也知道个大概。

  他把所有可能获罪的项都列出来,可是想破脑袋,往最极端的方向设想,也不至于把大伯流放到蛮夷之地。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可是他看不见,只能想办法看看案宗,才知道问题在哪里。

  林灵儿一直在寝宫等陆渐离,枯坐到后半夜,还没见他回来,于是和彩月到前殿寻他。

  偌大的宫殿,空旷静寂,他一个人坐在案前,眉头紧锁,陷入沉思,像一只受伤的鹰隼,孤傲而高远。

  直到她走到案前,他才发现来人,睁开布满血色的眼睛,暗哑着道:“灵儿...”

  心忽的一揪,她向他伸出手,柔声道:“该回去睡觉了。”

  两只手隔着案桌牵着一起,杂乱无章的心倏的平静下来,“走,回去睡觉。”他说。

  两人和枕一个软枕,面对面躺着,她伸手抚平他额头上的皱纹,“别想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安慰道。

  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他抓过她的手,不自觉的放嘴边亲了亲,攀着她的胳膊,来到她的唇边,温柔的覆了下去。

  他只是在唇瓣上蜻蜓点水般嘬了两下,便粗暴的撞开贝齿,卷走她的一切,横冲直撞的缠绕,毫无章法的捣碾,她呼吸几欲滞住,不明白他今天为何如此的急切。

  他似乎忘记了她身子不便,之前的小心和呵护都被丢掉,原始的冲动,压抑的痛苦,都困顿在这四方之间,红烛灼灼,月影浮动,拔步床猎猎欲坠。

  一番下来,他汗流浃背,眼尾猩红,林灵儿第一次见这样的他,夜里她又做了那个噩梦,满目的鲜血,和他的眼尾一样红。

  第二天,林灵儿下身见了红,彩月吓得魂飞魄散,立刻请了御医来。

  一番诊断后,御医说她脉象些许紊乱,胎儿一切正常,临走时,大夫特意望了恒王一眼,低声道了句“王爷需节制一些”后才离开王府。

  陆渐离愧疚的握着林灵儿的双手,低声说:“对不起,我昨晚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林灵儿对昨夜的事还是心有余悸,她抱着他的头,坚定道:“你心里的事太多,你被自己束缚住了,放松点,我们都在,一切都会过去,好么?”

  他颤颤巍巍的抬头,眼眶发红看着她,“嗯,想到还有你和小家伙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

  林灵儿点点头,“好,我相信你。”

  按照御医的要求,这两天林灵儿一步也没离开床,陆渐离像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的想进宫,但是二皇子派人来让他稍安勿躁,先不要急着进宫。

  见他无论干什么都心不在焉,神情恹恹的,林灵儿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小宝宝衣服让他看。

  陆渐离两眼放光,快被萌化了,和他手掌差不多大的衣服,静静的等待一个小生命的出生,多神奇啊,想象小家伙套进这些衣服里面,会是怎样绝世可爱的小天使呢,他嘴角止不住上扬,眉头终于短暂的舒展开来。

  正当两人沉浸在对小生命的幻想中时,突然听见殿外男子悲恸的哭声。

  “离儿啊,你的祖母不在了——”

  是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