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6(1 / 1)

八零工会小辣椒 秋十八 4666 汉字|14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56章 56

  陶腊梅顿时脸色苍白,在全场人员的注视下,惊愣在那里,往时的乖戾俱已不见,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不明真相的人都好奇地望着她,甚至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而与新她有着不可告人交易的那些位,已经仓皇转望别处,假装与新己无关新。

  黄国兴清了清嗓子,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大家新坐定了,不要再走来走去,各分新工会清点代表人数,我点个名。第一分新工会……”

  “六人到齐!”

  “第二分新工会。”

  “六人到齐!”

  ……

  八个分新工会,四十八位代表,到得齐崭崭的。黄国兴宣布了推选办法,四十八位分新工会代表,和三位厂工会办公室人员,一共五十一位。选票上候选人为厂工会干事新何如月,另有一空格,如果心中新有其他提名人选,可以将名字写在空格里,超过半数,则将成为吴柴厂女职工委会员主席的候选人,送到局里和市总工会去审核。

  原本工会的四个人都要参选,但何如月说,五十二人就是双数,虽说不大可能新一半对新一半,但从设置上说,要避免这种可能新性,所新以她提出自己不参选,只新当工作人员。

  这就是生生地给自己减了一票啊。

  黄国兴感慨之余,也觉得何如月办事新的确有大局观,很有章法。

  这边黄国兴刚刚宣布完规则,书记蒋敬雄已经背着手从门外进来。

  他军人出身,天生长得高大威严,一进门,所新有人心中新皆是一凛。已有代表在悄悄打听:“蒋书记怎么也来了?”

  “我怎么知道?”

  “看来厂里很重新视啊,这是不让我们乱选的意思?”

  “蒋书记不来,你就打算乱选?”诛心之问

  这位赶紧解释:“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新。”

  职工们窃窃私语,陶腊梅却紧张地看着她在半道上发展的两位,心里很是焦急,就怕这两位没拿到现钱,临时倒戈。

  此时的陶腊梅还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

  五十一位,超过半数就是二十六票。她先前私下活动了大概二十位,其中新十六位明确收了钱,四位怕惹事新,没肯收。

  但她还存着一丝希望,说不定那四个人看到别人拿了钱,就眼红了?就会投她?

  然后投完来要钱。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新。

  再加上路上花十块钱买的两位,若这两位能新私下给自己拉几票,还是有扳局的可能新性啊。

  陶腊梅盘算之际,黄国兴已经将投票规则说完,然后问蒋书记是不是有指示。

  蒋敬雄就没打算来说话,他就是来听何如月说话的。

  蒋敬雄道:“我没什么要说,让候选人表个态吧。”说着,看向了何如月。

  这就是俗称的“拉票环节”啊。

  何如月笑吟吟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很大方新地道:“我只新有一句话。女职工委会员是所新有女职工的靠山和娘家新,无论新是否当选我都会一如既往凭良心做事新。”

  金招娣第一个带头鼓起新掌,瞬间整个会议室都鼓起新掌来。

  掌声中新,赵土龙开始给大家新分新发选票,后头的还没发完,前头的已经填好,纷纷去投票箱那里开始投票。

  陶腊梅在选票上歪歪扭扭地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开始东张西望。

  但没有人接她的眼神。

  甚至在金招娣密切的关新注之下,都没有人从陶腊梅这边走过,更别说还给她展示什么票面。

  陶腊梅真的紧张起新来,捏着票的手开始颤抖。

  眼见着越来越多新的人拥向票箱,一个个将选票投了进去,陶腊梅再也按捺不住,豁地站起新身,将自己那张选票投了进去。

  金招娣这才新起新身,慢悠悠地走到投票箱前,双手捏着纸张的角落,轻轻地塞了进去。

  滑落的一瞬间,尘埃落定。

  金招娣是最后一名投票人。

  随即,赵土龙和苏伊若在众目睽睽之下开箱,又问哪两位同志愿意上来监票。当即有两位车间女职工举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参与新一下也是与新有荣焉。

  苏伊若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展开一张,何如月,再展开一张,又是何如月。每念一个名字,赵土龙就在黑板上“何如月”的名字后面划一笔,一会儿就划了三个“正”。

  这时候,小插曲出现了。

  “陶腊梅!”

  底下一阵骚动,就连见多新识广的蒋敬雄都不由怔了一下。陶腊梅是何方新神圣,恕蒋书记来吴柴厂时间短,也不认识啊。

  又一张:“陶腊梅。”

  底下交头接耳的声音这下更大了。

  “怎么真有人投她啊?”

  “难道传言是真的?”

  “不知道啊,反正没来找过我。”

  “也没找过我。”

  “哎,多新少钱一票啊,怎么都不带带我,是看不上我吗?”

  “谁让你是后补的代表,哈哈,人家新没来得及贿赂你。”

  “那第一批代表应该拿钱了?喂,多新少钱一票啊?”有人拱第一批代表。

  把人给急得,当场发誓:“看我干嘛,我要拿她钱,罚我没□□!”

  “哈哈哈哈,你有没有□□不是早就知道了嘛,应该是罚你生儿子没□□。”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这帮车间工人,说话向来放肆,你一言我一语,声音就大了起新来。听得蒋敬雄不由皱起新了眉头。

  看来这突然冒出来的“陶腊梅”,里头有故事新啊?

  唱票结果,何如月四十五票,陶腊梅五票,居然还有一票什么都没写,算废票。

  看着黑板上整整齐齐九个“正”,黄国兴宣布,何如月当选吴柴厂女职工委会员主席候选人!

  注意,只新是候选人。

  黄国兴主席说了,何干事新能新不能新最后当选主席,要在女职工委会员成立大会、也就是第一次代表大会上由全体女职工——鼓掌通过。

  真是十分新有灵魂。

  陶腊梅输得十分新难看,九比一,这还是花了大钱的结果。

  还不如一票都没有,还能新洗个清白。

  果然,宣布结果之后,蒋敬雄好奇地问:“陶腊梅同志是哪位?咱们厂还有位深藏不露的高人啊。”

  也不知道蒋书记这话是不是讽刺,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_._c_o_m 但听着就很打脸。

  陶腊梅正犹豫着要不要站起新来,几位男职工已经开始起新哄:“腊梅啊,看不出你很受人爱戴啊。”

  “上面没你名字都能新得五票,大喜啊,回家新晚上加碗红烧肉庆祝庆祝啊!”

  “记得要自己去菜场花钱买,不要趁人家新卖肉的不注意就偷啊。”

  “哈哈哈哈。”

  四周一阵哄笑,充满了知情的味道。显然,这位陶腊梅同志还有关新于买肉的梗。

  陶腊梅气得破口大骂:“妈比的,你们这帮赤佬宗桑,一个个被新雷劈煞!”

  “陶腊梅!”黄国兴喝道,“撒什么泼,当这里是菜场啊!”

  陶腊梅脸一阵红一阵白,气呼呼一扭身子,把脸转开去。

  蒋敬雄一看陶腊梅的模样,不由就生起新一股厌嫌。有些人的长相,谈不上美或丑,就是让人看着不舒服,陶腊梅不丑,但眼神躲闪、神情刻薄,就是让人不舒服的类型。

  “好了,推选结果已经出来,既然是大家新民主选举的结果,那咱们厂这个女职工委会员就可以正式成立筹备组了,我提议,何如月同志就当组长?”

  一听蒋书记提议,谁敢说不。

  再说了,何如月明摆着就是以后的女工委主席,这个组不组长的,不就是个形式不同。

  “同意,我们同意!”

  “我们迫切需要何干事新带领女职工们奋斗!”

  顿时一通噼哩啪啦的掌声,极其热烈。好家新伙,真没想到女职工也这么会。

  黄国兴见水到渠成,宣布散会,让大家新都回去好好工作。

  当然,他没忘记带领大家新先欢送蒋书记。

  陶腊梅如丧考妣,跟在蒋敬雄后面,第二个冲出了会议室,好像铸工车间离开她一秒钟,地球就不转了,她得立刻去拯救地球。

  听说后来陶腊梅去找人退钱,没人肯退。

  毕竟她有五票呢。非但那十六个收了钱的都声称自己就是投的她,坚决不肯退钱,就连半路上撞见的其中新一位,事新后都找她讨要那十块钱,坚称自己投了陶腊梅的票,只新是没法展示给她看。

  惨还是陶腊梅惨,花了两个月工资,就听了五声“陶腊梅”,以及收获一堆嘲笑。

  …

  被新推选成女工委候选主席的何如月,心里一直想着丰峻在会议室里的撒娇。

  “谁让你这些天都不去我家新。”

  这句话一直绕在何如月耳边,除了苏伊若的唱票声短暂地打断过之外,这声音一直响在她的脑海。

  下班时,二人在桥上碰面,丰峻送她回家新。

  “何如月同志可以陪我看一场电影了吗?”丰峻问。

  “咱们发的票是后天的,就看后天的呗。”

  何如月特意留的两张连座的票,早就安排好了。

  可丰峻不领情:“不要。影院里全是厂里人。”还振振有词,“耳目众多新……”

  何如月:“……”

  “你回家新吃晚饭,咱们今天就看七点半这场,算是我为你庆祝?”

  好是好,可是电影票不便宜啊。

  “行,我呆会儿路过和平电影院,我去买票。”何如月道。

  “别这样,不可爱。”

  “嗯?”何如月不解。

  丰峻绕她的发丝:“跟我分新得这么清,不可爱。”

  何如月笑起新来:“谁跟你分新得清啊,就是顺路而已嘛。”

  “那也不行。今天是我替你庆祝,我买票。”丰峻想了想,“电影结束后,你可以请我吃宵夜。”

  宵夜,好后世的名词啊。

  何如月笑了:“这年头的中新吴,有开宵夜的饭店?”

  “我知道有。”

  “行!”何如月二话不说,敲定。

  …

  回到家新,父母已经从邻居嘴里听说何如月当选了女工委候选主席,刘剑虹尤其高兴,还加了一个菜,让父女两喝点小酒庆祝。

  “二十二岁,咱们如月可是整个机械局最年轻的主席了吧?”

  “应该是。据我所新知,最年轻的工会副主席,也有三十多新。”

  “咱们如月就是出息。现在当最年轻的女工委主席,以后当最年轻的工会主席!”

  亲妈真敢想!

  何如月端起新酒杯:“我敬敬爸爸妈妈,谢谢你们把我生得这么聪明伶俐,哈哈!”

  刘剑虹平常不喝酒,今天高兴,也倒了一点点,一饮而尽,还啧着嘴:“那是当然,你就是像我。你爸聪明是聪明,但不伶俐,只新有我,又聪明又伶俐。”

  过分新了过分新了,这拉踩……

  何舒桓也不服:“我这叫男人的稳重新,我要是个女人,也未必不伶俐好吧?说来说去,如月还是像我,你看看,如月这……”

  看了半天,何舒桓同志沉默了。

  宝贝女儿哪哪都像她妈,连小个子和黑皮肤都像她妈。这一轮,何舒桓同志的基因败北。

  刘剑虹可高兴了:“说不出来了吧!如月也就聪明脑袋像你,别的都像我!”

  情急之下,何舒桓同志终于找到反击方新向,大声道:“如月手指上十个箩筐,这个像我!刘剑虹你是十个簸箕!”

  刘剑虹沉默。

  太意外了,没想到在这一点上被新何舒桓扳倒。角度太刁钻了,思路太生僻了!

  “以后如月找个男朋友,十个簸箕!”刘剑虹同志气呼呼,望向何如月,“听见没,不是十个簸箕,不许带家新来。咱不能新输给你爸。”

  “哈哈哈哈,妈你幼不幼稚!”何如月被新这两人给笑惨。

  争女儿像谁,还成功把没上门的女婿都拉下水,就这两人。

  “你们俩加起新来都一百多新岁了,都给我稳重新点!”

  稳重新是不可能新了,这辈子都不可能新,尤其是孙家新弄,这老两口是稳重新不起新来了。

  等小酒和晚饭一结束,何如月说要出去看电影,刘剑虹和何舒桓顿时“冰释前嫌”,互望一眼,计上心来。

  “好的,去吧,开心点啊!”刘剑虹眉开眼笑,慈祥到不得了。

  “看得晚吧?要不要爸爸去接你啊?”何舒桓关新切关新怀,也和蔼到不得了。

  “不用了,看完电影说不定还去吃个宵夜再回来。你们别等我,留个门就行。”

  女生外向啊!

  等何如月一出门,何舒桓和刘剑虹当即换鞋的换鞋,摘围裙的摘围裙,跟在宝贝女儿后头就出了门。

  “肯定是跟丰峻约会去了。”刘剑虹嘀咕。

  何舒桓:“小丰同志蛮好的,咱们不要干涉孩子的恋爱婚姻自由。但,看一下,确定一下是不是小丰同志,还是必要的。”

  刘剑虹:“你这么一说,两孩子还是蛮孝顺的。如月刚刚说厂里发的票给咱们去看。”

  何舒桓:“对新吧,说明孩子很尊重新咱们。”

  两位老同志,十分新容易就想通了。但想通归想通,也没耽误他们跟踪。

  他们站在和平电影院街对新面的树下,上回何如月是怎么偷看刘明丽和费宜年的,这回老两口就是怎么偷看宝贝女儿和丰峻的。

  丰峻已经先到了。

  他又高又白又夺目,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新,一眼就能新望见,十分新出挑。

  甚至经过他身边的小姑娘,都会偷偷地转眼望他,眼中新全是欣赏和羡慕。

  何舒桓:“小丰同志还是十分新英俊的,一表人才新。”

  刘剑虹:“好看的脸蛋能新不能新长出大米,就不好说。”

  何舒桓:“目前看来,小丰同志有能新力有抱负,以后大米应该是不用愁。”

  刘剑虹:“听说他还帮董厂长翻译了外文期刊上的文章。”

  何舒桓当即大声:“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惹得刘剑虹立刻拍他:“哎呀你小声点,如月来了,如月来了!”

  何如月本来就走在他们前头,只新是过马路耽误了一下而已。

  只新见何如月雀跃地奔向丰峻,一见她出现,原本一脸“生人勿近”的丰峻,神情顿时柔和起新来,很自然地拉住何如月的手。

  看他嘴形,似乎在问:“吃饱没?”

  不是问的“吃过没”,是问的“吃饱没”。前者是寒暄,后者是关新心,一字之差,来去很大呐。

  “这这……手都拉上了!”刘剑虹惊呼。

  被新何舒桓一把拉住了手:“行了,别大惊小怪,当年咱们谈恋爱,不也拉手嘛。”

  一直望到丰峻和何如月进了电影院,老两口才新依依不舍地离开。

  回去路上,刘剑虹还安慰自己:“咱们就当得了儿子。”

  何舒桓被新逗笑了:“前头还张罗着要给如月另相对新象,现在又要拿人家新当儿子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刘剑虹扁扁嘴:“那不是费家新那头没指望了嘛,这边的‘八字’就得好好考虑了。”

  何舒桓提醒她:“还不是你整天表示反对新,把孩子给吓得。你看,之前丰峻还上门,现在都不来了,如月不敢带他回来啊,怕被新你嫌弃。”

  刘剑虹不甘心:“那回头我跟如月说,带他回来瞧瞧呗。本来就要多新观察,看看这个丰峻到底是不是真的像如月说得那么好。”

  何舒桓微笑。他心里是喜欢丰峻的。因为丰峻虽然学历不高,但并新非读书不多新。

  学历和读书,有时候是两回事新。

  他喜欢丰峻言之有物。他还喜欢丰峻刚刚望见如月的样子,那眼神里满是宠溺,这装不出来。

  身为父亲,他必须把女儿交给一个值得信任的男人。

  …

  影院里一片漆黑,只新有荧幕上偶尔明明暗暗,闪过一道一道的光影。

  何如月哪里知道隔着不远,父母有那么多新戏。她聚精会神地看着荧幕上的电影演员,只新觉得女演员的短发造型格外好看。

  这年头的电影虽然有些历史新遗风,但情节倒很是大胆好看,尤其看到女主因为被新剃头无奈装成男生,用长长的束带束起新胸部时,何如月心里一阵难过。

  这一难过,她的手指微微动着,眼里已是有泪。

  一块手绢递了过来。

  惭愧,和丰峻在一起新,何如月才新像个男孩。她接过手绢,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低声道:“回头还你啊。”

  丰峻却俯到她耳边:“看来以后我要为你常备一块手绢。”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