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1)

听说你还回忆我 林栀蓝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前凑到我座位边,冲我笑说,温澜,待会儿我们对下答案吧!

  我诧异地看他,他解释说因为怕粗心出错,所以想和我对下。同桌女生已经不管我的表情,激动得一口帮我答应。

  那次小考发成绩单,我和顾潮生都是满分,拿到试卷时,顾潮生从隔壁小组偏过头来,冲我调皮一笑。

  他笑起来真好看。

  我竟然被那个笑容蛊惑般,脸颊不自觉微微发烫。

  新来的老师破例安排我们一起管纪律,他负责男同学,我负责女同学。谁不服管,我们就有权扣谁的分,并且可以随意罚人抄作业。

  这份生杀大权,被班上同学称为“计分”。而这个词的方言非常微妙,有时大家喊到我们名字,一顺嘴就会奇妙地喊成“结婚”。

  每次因此闹得班里哄堂大笑,我都会忍不住偷瞄顾潮生,他总坐得一本正经,完全不受影响的样子。

  班上好几个女生喜欢顾潮生。

  一开始同桌女孩跟我表达这个观点时,我还非常冷艳高贵地嘲笑,顾潮生?他有什么好?还不就成绩好点,长得顺眼点?

  那时我不懂爱慕,要说脑海中涌现的念头,恐怕也只有简单的一条,那就是:绝不盲目跟风!

  或许是被洗脑的频率太高,我开始有意识地关心起顾潮生的一切。然后,我就很巧合地发现,他跟我住同一个家属院,并且他放学回家总要经过我家。

  有次我偷偷摸摸地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快到家时忽然被刚巧出门的妈妈撞见。她竟然也看到顾潮生,甚至露出一副万分惊讶的表情,赶忙把我拉到一旁,见顾潮生渐渐走远了,才小声问我,和他是不是同学?

  我茫然点点头,她有些吞吐,然后很快拉住我,说,走,跟妈去买菜。可她说着却又领我往顾潮生回家的方向走去,路程至多五分钟不到,我便看到顾潮生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妈妈硬拉着我跟上。

  出现在眼前的,是个挺破的单幢小瓦房。

  老旧的纱门半敞着,里间传来顾潮生清脆的声音,妈,我回来了。

  我们温澜记得离他远点。妈妈说这句话时的表情我到现在还能清楚记得,男生女生之间,不能走得太近。尤其像顾潮生这样的男生,你更要保持距离。没等我追问,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叮嘱我,说是顾潮生家里穷,爸爸卧病在床,时刻需要人照顾。

  她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似懂非懂,心中却对妈妈所说的理由并不太理解。不知怎么回事,倒想起班上女生对他崇拜的目光,以及我不愿意跟风自成一派的标准。

  分明有些心疼他,我却忽然顺从地郑重点头,似乎在向全世界表明立场,妈,我怎么可能和他走得近?

  事实证明我的确有点儿口是心非。

  后来,我不但多次跟顾潮生在小测验时互对答案,并且暗暗为自己能给他提供答案的技能忍不住得意。

  一想到有一票垂涎他的姑娘想接近他而不得章法,我就觉得自己十分拉风。

  再后来,爱学习的班长大人组织了一个出黑板报小分队,我和顾潮生分别应邀加入。冬天傍晚天黑得早,板报还差一天,眼看就有老师抽查。周四放学,我们几个都留下,写写改改,不知不觉就逗留了好长时间。

  当班长出去转了一圈后,来通风报信,说整栋教学楼已经人去楼空,就连楼下的大铁门都已经上锁时,我们都有点慌。

  只有顾潮生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

  要是今天晚上我们都被锁在里面出不去,你害怕吗?他故意做个吓唬我的表情,温澜,你猜我们学校有鬼吗?

  我被他惊得整个人一颤,佯装镇定。但他还是瞬间捕捉到我颤抖的小眼神,趁机往我肩膀上猛地一拍!

  嘿!

  我立刻吓得整个人倒退三步,他却得意地笑起来。

  那一刻明明是他在欺负我,我却一点都不讨厌,反而觉得……他的举动很可爱。

  可爱到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而我的心,却像从这时起,便被他埋下一颗悲伤的种子。

  他的笑,与他好看的眼睛,由此成为我记忆中一张挥之不去的巨幅海报,每当夜深,我安静躺下想要入睡,闭上眼,脑海中便浮现这画面。

  睡梦中我恍惚想要伸手触碰,却猝不及防地惊醒,然后悲伤地发现,周身只是一片寂静的夜。

  没有顾潮生,他离我那么远,也就只有在这样的梦里,他才愿意不经意地匆匆出现。

  那一刻我想告诉他,如果有他在,即使夜深人静有小鬼爬墙头,我大概也不会太害怕。

  当然,不会真有这样的机会,让我来证明这个伪命题。

  班长在楼上大喊大叫,成功搬来了救兵。

  接下来的日子,我仍然每天假装不经意地尾随顾潮生回家。每次放学铃声一响,我都会飞快收拾好书包,却迟迟不把文具盒放进书包里。

  我在等。

  等他先和小伙伴出教室,我再保持着几米开外的距离跟上去。

  那段时间我最怕的不是被顾潮生发现我的鬼祟,而是怕被我妈抓包。

  很久之后,顾潮生告诉了我一个秘密。

  他说其实有一次,在学校门口他被我妈拦住不让走。他很诧异,完全不清楚状况,就没头没脑地被我妈教训了一通。

  温澜,你知道吗,那时候你妈有多可怕。她让我不要在学校欺负你。顾潮生夸张地比画,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肯定是你跟她告了我的状!

  那你为什么不来问我?我不解。

  顾潮生大概被我问住,让一贯的卖萌表情登场,我怕!

  你妈妈当时可凶了。说完,他笑得比我还要大声。

  我常想,如果能让我每天可以看到他的笑就好了。

  一旦有了这样的贪念,我就变得特别胆小。

  考中学的时候,几乎所有同学都报了省重点。而班主任跟我说以我的成绩完全没问题,何况平常测验比我分数短一截的同学,爸妈都已经做好拿钱补分的打算。

  所有人都俨然一副非省重点不去的架势。

  而这时我们的板报小组却在班长的带领下,拓展出另一个新活动:每周五放学后,组团写模拟试卷。

  会考这回事就跟打副本一样,多写测验题,才能熟能生巧地拿高分。我明明是冲着顾潮生去的,但我当然不会承认。

  直到有次正写题,班长忽然问,你们都考哪里?

  所有人的答案出人意料地一致,轮到顾潮生时,他却顿了下,说,我还没决定。

  我一怔,很快意识到什么,接下来的日子里我都想尽办法对他身边关系好的同学旁敲侧击。

  只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