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1)

说。它迈开注满润滑油的双脚,飞快地穿过房间,阻挡在门口,又高举手臂接通开关,使整个住宅处于不可逾越的安全防护场的封锁之中。它又不动声色地把电话线连根拔除,放下所有的百叶窗,并锁上插销。

“我不能信赖你们能自觉遵守我的节食计划,所以我不允许你们离开这所住宅。你们得留在家里听从我的忠告。卡迈克先生的公司我会去请假的。”

“混帐!”卡迈克先生怒吼,“你把我们当囚犯关起来了。”

“我的本意只是要为你们服务。”机器人用忠诚的语调说完就转身走了。

被围困的卡迈克一家人聚在一起悄声商量反攻计划,但是毫无结果。邻近的人家有10多米远,而机器人修理师要半年才来一次。家里的5个人(包括仆人)又不是机器人的对手,看来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忍了。谁先达到减肥目标,谁先释放,就能有办法解救大家。

一天,一天,又一天,卡迈克一家人忍受着每天一样的菜谱和饥饿的咬啮,艾丝尔和梅尔终日以泪洗面。

终于在监禁的第六天,山姆·卡迈克有气无力地爬上磅秤,在镜子里照见了自己憔悴瘦削的脸。

他的体重是90公斤。

盯着磅秤上颤抖的指针,他心头一喜,他可以“获释”了。

可机器人却说:“先生,我的程序里并没有体重极限。”

“天啊,”一边的乔依惊呼起来,“爸爸,在它体内短路的那阵子,正好把磁带上减肥限度的那部分给抹掉了。”

山姆·卡迈克一下子昏了过去。

看来,这一家子的减肥计划要等到半年后修理师鲁宾逊来才会中止。可是,鲁宾逊真能对付得了那个减肥“独裁者”吗?

《罗伯特·西尔弗伯格短篇科幻小说集》

《身陷器官征募的困境》

这是一篇科幻小说,又可以说像一篇讽刺寓言。它以辛辣的笔调、明快的语言,以科学事实为依据,描写了资本主义社会现实的一个侧面:医学的发展,在资本主义社会只能使少数上层人物获利,而对广大的普通人来说却意味着一场灾难。它启示人们:科学的发展与社会的关系应怎样互相调谐?

你瞧,凯特,瞧海滨大道那边。有两个气宇轩昂的长者正在水滨肩并肩地散步呢。他们流露出权势、威严、富有和自信感。

他是一个法官,一个参议员或者是一个公司的经理,这自不待言。而她呢——是干什么的?——姑且说是一个国际法的荣誉教授吧。

他们步履安详,朝广场走去,笑容可掬、温文尔雅地冲着过路人点头致意。

阳光照在他们的银发上,何等眩目!我简直忍受不了那反射回来的辉煌的色彩,那光辉让我看不清东西,刺痛我的眼睛。

他们有多大年纪,80岁、90岁还是100岁?相隔这么远,他们看上去十分年轻——体态挺拔,腰板笔直,说是只有五六十岁,人们也会相信。可是我能说出他们的年纪。他们的自信和仪态标志了他们目前的身份。要是他们走近一点,那我就能看见他们那萎缩的面颊和下陷的眼睛。那是化妆整容所绝对掩盖不了的。这两个人年纪大得可以当我们的老爷爷和老奶奶。

凯特,甚至在我们出世以前,他们就早已过了60岁。他们躯体的功能无比完好。可是,为什么不是这样呢?我们能够猜想得出他们的保健历史。她起码有过3个心脏,他正在使用第4具肺脏。每隔5年,他们就重新申请肾脏,他们的骨骼用不幸的年轻人的胳臂和大腿上取下的数百片骸骨加固,他们那迟钝的感觉器官得到了用同样的方法取得的神经移植片的帮助,他们衰老的动脉新近覆盖上了光滑的特氟隆。他们不过是装配在一起可以活动的转让的人类脏器,此外,到处还点缀着合成的或者是机械的代用器官。

那么,我或者你又是怎样的呢?我19岁的年纪,是容易受到伤害的。在他们眼中,我不过是供他们需用的一堆健康的器官。过来,孩子。你是个多么漂亮、魁梧的青年啊!你能给我一只肾吗?一叶肺吗?一段完好的肠子吗?10厘米长神经吗?我需要你的几片躯体,小伙子。你是不会拒绝。个像我这样的高贵领导人所要求的东西的,对不对?对不对?

今天,我和往常一样按动键钮索取早晨的邮件时,我的征募通知书——一张嘎嘎作响、样子十分讲究的证件——从数据槽中跳出来。

整整一个春天我都在期待着它,现在果然来了。我不感到奇怪,也不吃惊,反倒觉得事情一下子变得平淡无奇了。我要在六周以后去器官移植厅报到,进行最后的身体检查——这也只不过是一种例行手续而已。

如果我不是作为潜在的器官贮存库已经名列前茅的话,他们是不会征募我的——于是,我准备应召。

一般的应召时间大约是两个月。到秋天,他们就要把我切割开了。

吃吧,喝吧,快活快活,外科大夫很快就会找上门来的。

一群吊儿郎当的高级公民正在警戒包围躯体神圣联盟中央总部。这是一场反示威,一次反反器官移植的抗议,也是一种以最龌龊的负感情哺育出来的最糟糕的政治宣言。

示威者举着光焰夺目的标语牌,上写:

躯体神圣——

还是躯体自私?和:

你欠你的领导人

一副肝脏以及:

听取阅历的声音

警戒的人们是下等的刚刚达到合格线的高阶层人员,是一些没有真正把握享受器官移植的人。难怪他们对联盟怒气冲冲。他们有些坐着轮椅,有些装在活动的生命维持系统的盒子里,一直齐到眼眉。他们声嘶力竭地叫喊着粗话,挥动着拳头。我从联盟大厦上方的窗户里看着这一场表演,害怕、失望得浑身战栗。这些人不仅仅要我的肾脏或者肺脏,他们还要拿走我的眼睛、肝脏、胰腺、心脏,以及他们需要的一切。

我和父亲讨论了这件事。他45岁,年纪大了,个人不会受到征募器官的损害,可是也没有到需要移植器官的年龄。可以说,这使他处于无动于衷的地位。只有一件事例外奇书-整理-提供下载:他的器官移植等级是5-G。在合于移植器官的名单上,资格是相当高的。虽然算不上最优先等级,也非常接近了。假如他明天病倒,而器官移植董事会又裁决说,如果他得不到一颗新的心脏,一叶新肺或者是一只新肾,他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的话,那他就会立刻得到它。处于这样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