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雕成的,看上去它简直像在颤抖,在爬动,活灵活现。那边……这边……还有那边有……
真是全宇宙的宝藏啊!
搬上一次根本搬不光,但要是离开宝库,也许就再也进不来,还得要重新冒险,也许还得要让机器人重新审查他的新回答!
他绝对不愿再次冒险,波里诺这么决定:他先带走10件——不!他只要带走20件最最贵重的宝物,就干脆飞走。他永生永世不想再回答问题了,何必呢?只有当他花光所有财富一无所有时,他才会再考虑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挑选。
他弯腰挑选那些较小的宝物。大理石的雕塑?太大了!这个带有螺纹的圆盘肯定要的,还有那个宝石甲虫也要,还有这个小人雕像和那块镶有华美图画的钻石,那可是谁也没见过的,还有这个,这个,那个……
他脉搏加快,心脏怦怦直跳。他想像当自己出售宝物时,收藏家、博物馆、政府官员争先恐后蜂拥而来的情景,他将待价而沽,决不轻易脱手。八五八书房还得给自己留下一两件纪念品,也许留下三四件作为这次伟大冒险的留念。
波里诺伸直身子,小心翼翼把挑出的宝物捧在胸前,转身向门口走去。
在波里诺挑选珍品的期间,机器人纹丝不动,根本对此不感兴趣,只是当波里诺穿过身旁时才问道:“为什么你只挑选这一些?你为何喜欢它们?”
波里诺无拘无束快活地说:“我带上这些是因为它们珍贵无比,因为我需要它们,还有比这更充分的理由吗?”
“不!”机器人说,这时它胸前的栅板猛然滑向旁边。
当波里诺懂得这一点时为时已经过晚:考验并没有结束,机器人所提的问题并非祝贺也非好奇,可是这次波里诺的答案既正确又合乎逻辑。
他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他只来得及看见指向他心脏的明晃晃的闪电。
死亡在在瞬间降临。
孙维梓 译
原载《科幻之窗》1998 第2期
《罗伯特·西尔弗伯格短篇科幻小说集》
《隐身犯》
我被认定有罪,接着宣布我被判处“隐身”一年,时间从公元2104年5月11日开始。然后他们把我带进法院下面一间黑暗的房间,并在我的前额上打上标记。
两个市政当局雇用的壮汉专门做这件事。“其中一个把我推在一张椅子上,另一个举起烙铁。
“一点也不痛的,”这个手掌象平板一样的粗汉说着就把烙铁推到我的额头上,一阵凉爽的感觉后就完事了。
“现在怎么办?”我问。
没有回答,他们没有说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房间。门开着。我可以离开,也可以呆在这里,这随我便。由于我额上的符号,没有人会和我说话或者多看我一眼,我是不可见的。
你必须明白我的所谓不可见完全是比喻性的。我依然有着血肉之躯。人们可以看见我——-一种荒唐的刑罚?只是,罪行也同样荒唐。我犯了所谓冷淡罪,拒绝将自己的烦恼说给别人听。
我已经4次犯了这种罪,所以将受到一年的“隐身“处罚”,我现在是不可见的。
我走出房间,来到外面的热情世界。
午后下过雨。街道上的雨水正在慢慢收干,空中花园弥漫着万物生长的气息。男人们和女人们都在忙自己的事。我在他们之间走着,可是他们根本不注意我,与一个隐身犯说话将受到的处罚是隐身一个月、一年或更长,取决于罪行的程度。我在想这个条例是否会被严格遵守。我很快就知道了。
我走进电梯,让自己被旋转着上升到空中花园。这是第11层,仙人掌园,那满是节瘤的奇特形状很合我的心境。我跨上平台,朝人口处柜台走去买票。柜台后面坐着一个面色苍白、眼光呆滞的妇女。
我放下硬币。她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惊怕,但很快消失了。
“一张门票,”我说。
没有回答。人们在我身后排着队。我重复了我的话。妇女无可奈何抬起头,接着就朝我左肩后方看去。一只手伸过来,一个硬币放在了柜台上。她收起硬市,把门票交给男子。他把票投进票箱就进去了。
“给我买一张票,”我让声音发得很清晰。
其他人把我挤开了。没有一句道歉的话。我开始感觉到我的“隐身”的含意了。他们事实像看不见我那样来对待我。
不过也有聊以补偿的好处。我绕到柜台后面,没有付钱就拿了一张票。由于我是不可见的,别人不能阻止我。我把票塞进票箱,走进了花园。
可是仙人掌也让我厌倦了。我全身有了一种不可名状的不舒服感,我不想呆下去了。在出来时我的手指碰上了一颗刺,流出了血。至少这仙人掌还是承认我的存在。让我流了点血,仅此而已。
我的思绪很乱。我来到餐厅,在餐厅门口站了半个小时,一再地从侍者总管身边走过。他们显然以前已经多次经历过这样的事了。我意识到,走到桌边坐下将是白等一场。没有侍者会过来为我服务。
我可以走进厨房。我可以高兴事什么就拿什么。我可以破坏餐厅的正常营业。不过我决定不这么干。社会有它的对付隐身犯人的办法。
我离开了餐厅。在附近一家自动餐馆吃下饭。接着坐一辆自动出租车回家了。机器,像仙人掌一样,对我这类人并无歧视。我感到它们将在一年里成为我仅有的伴侣。
我回到自己的公寓。我的书籍在等我,可是我对它们没有兴趣。我伸开四肢懒洋洋地躺在我那张小床上,养养体力,与折磨者我的奇怪的疲感斗争,思考着我的“隐身”。
这不会太苦,我对自己说。我一向没有太多地依赖过别人。我不就是因为对我的同胞冷淡而判刑的吗?那么现在我又需要他们什么呢?就让他们不理睬我吧!这一定很悠闲不管怎么说我有一年的时间不必去上班了隐身犯无须去工作。我们又怎么能够工作?谁会去找一个不可见的医生看病,雇一个不可见的律师替他辩护,或者把文件交给一个不可见的秘书去办理呢?不工作当然也没有收入不过房东并不向隐身犯收取房租。防身犯可以随便到哪里去,不必花钱。这一点我己经在空中花园体验过了。
我觉得隐身刑罚不过是一个社会大笑话。他们判我一年的时间来修身养性,仅此而已,没有什么可伯。
“隐身”后的第二天是迸一步试验和发现的一天。我外出长时间地散步,小心谨慎地走在人行道上。我听说过男孩子们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