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五十三、失明     “这狡猾的……(1 / 1)

死敌她绝代千娇 百俩金 2766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53章 五十三、失明     “这狡猾的……

  “这狡猾的鬣狗从昨日到现在已经逃离了猎人的掌心一天一夜, 也不知猎人是否心急了。”

  莲香放下那掀帘看雨幕的手,半张掩于黑暗中的脸在烛火的照耀下忽明忽暗。

  “鬣狗再狡猾又如何,只要那条拴狗的铁链一直在猎人的手上, 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又何妨。”

  自始至终都自信十足的梁朝华俨然不曾担心过半分, 也不知应当说是过于自信还是过大。

  而正当二人对话中, 车厢外忽地有人来报。

  “回禀摄政王, 属下在一处断崖边发现俩具残尸,其身上所着之物正是宸王与那位墨染公子。”

  随着侍卫来报,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 仿佛连空气都凝固开来,更有丝丝缕缕的寒气至脚底升起, 冷得直令人从心底打颤。

  “王爷这一次的赌约可是输了。”

  半垂着眼帘的莲香幽幽吐出了那么一句, 掩藏在宽大竹纹下的那只手则紧握着那枚做工粗糙不已的香囊不放。

  其上边角则不知由谁人歪歪斜斜的绣上了几个字,两名相互排列, 紧紧挨着不放。

  而那几字正是:【莲香,雪客。】

  傍晚时分的朦胧细雨越到后则往那瓢泼大雨发展,用几块大石遮住了外头风雨的时葑, 正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靠在火堆旁, 不断搓着胳膊摄取着那微薄暖意。

  湿透了的衣服则挂在火边的树枝或是石头上烘干, 边上还随意扔了不知多少颗只咬几口的青涩果子。

  山洞外夜雨瓢泼,风雨呼啸, 半空中偶有惊雷白光炸现。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中的时葑无意触碰到了身边滚烫的躯体,惧寒的身体下意识往那热源地靠近,到了最后更是直接像条八爪章鱼一样缠了上去。

  可睡到一半,她忽地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后,方才睁开眼, 并借着火光的映照下往身边人看去。

  此时被她双手双脚给缠住的林拂衣面色酡红一片,口鼻中呼出的气息皆是烫得能煮鸡蛋,一张干涸的唇瓣不时发出细碎的梦呓,显然是被烧糊涂了的模样。

  “该死。”

  刚将手从他额间伸回的时葑暗地唾骂了一句,还有这三更半夜,外头又下雨的,她要去哪里找草药啊!

  忽地,她想起了前面经过的一条溪流中,上面野蛮生长了不少清脆欲滴的鱼腥草,加上路程也不远。

  可这外边的雨仍不见半分停歇,加上山路难走,若是稍有不慎………

  “抓…抓住我………”

  “我…我拉你上去………”

  即使烧得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的男人,仍是不时断断续续的吐出这两句,也将还在左右为难中的时葑给推到了一条退无可退的死路上。

  “该死,这就当是你欠我的,艹。”对地啐了一口脏话的时葑紧咬了牙根,仍是冒雨跑了出去。

  而就在她跑出去不久,原先躺在地上之人也缓缓地睁开了眼,身子因忽冷忽热的缘故而不断冒着虚汗,一双清明的瞳孔此时满是混沌之色。

  被烧得有些神志不清的林拂衣看着这陌生的山洞,加上鼻间不时缠绕的淡淡梅花香时,本想坐起来的身体却是再一次无力的跌坐回去。

  身上的每一处都软绵绵的,呼出口时的滚烫白气,难受得令人一度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同时他的腹部更有种如火炙烧的饥饿感,就连唇瓣处都干裂得似要脱皮。

  强撑着坐起来的林拂衣细长的睫毛轻颤着,一张嫣红过度的唇瓣紧抿着,衬得火堆旁的男人脆弱到了极点。

  就像是那种一碰就会碎的精致瓷娃娃,边上则是那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火堆。

  外边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得似永无止境,更有不少冰冷刺骨的风雨飘进了山洞中。

  等前面因着不小心跌倒而摔得七荤八素的时葑冒雨回来时,见到林拂衣在原先躺着的位置挪变了不少后,也不曾怎么在意,只是蹙着眉头将那自己被磨皮出血的伤口给先粗鲁的处理了。

  后换下了湿衣服的时葑见着这仍在昏迷不醒,并且看情况烧得比前面更严重时,她发现她的上下牙槽磨得更响了。

  只得强忍着恶心,将那鱼腥草在自己嘴里嚼碎成汁后在渡过去,也顾不上对方醒来后会不会扇她几巴掌的下场。

  不过有一说一,这鱼腥草的味道真是销魂得要了她的老命。

  等天微微亮时,这下了一夜的雨终是停了。

  守了男人一夜的时葑伸出手探了探男人额间,见烧已然退下时,不由松了一口气。

  同时她看着她身上破破烂烂的外衫和这依旧昏迷不醒的男人时,只觉得麻烦。

  现在摆在她面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在今日太阳落山之前,无论如何都得找到一处有人烟的地方换取药物与食物才行。

  否则,那个后果怕是他们两个都得死在这荒山野岭中喂鸟。

  今年的七月份到八月份都雨格外的多,而那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是实在是恼人得紧,更令人生怕的是在这马上就要到了庆丰收的节骨眼上,又在何处爆发了天灾水洪等灾害。

  因着院中主人是爱花之人,连带着即使是在室内都能闻到清风从外面涌进的馥郁花香,几只粉蝶则在檐下那盆日光菊与麦仙翁中翩翩起舞。

  躺在床上的林拂衣在醒来时,只觉得喉咙干涸如火烧,腹中不知是饿了多久,难受得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子在里头不断搅动着他的肠子。

  他睁开眼时见到的是一片虚无的黑暗,本以为现在是在夜间,正当他围着床沿边往下走,准备摸黑去点燃蜡烛用以照明时。

  一束阳光热情的照耀在他周身,似张开了双臂将他拥之入怀时来得热情。

  林拂衣手中握着的白瓷墨兰烛台忽地不受控制砸落在地,瞬间四分五裂,其中那只剩下半截的红蜡烛骨碌碌着不知滚动到了何处。

  男人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滚动,一双手则往着那阳光最为热情之处跌跌撞撞跑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脚下正踩到了那先前滚落在他脚步的半截圆蜡烛。

  过长的手脚磕到了这不大室内的桌椅床角,带动着四方桌上的茶碗茶壶落地而响,浅褐色的茶水弄污了才刚拖好没多久的地。

  墙院上不知从哪儿跳来了一只野猫,正朝着墙下的大黄狗龇牙咧嘴的骂骂咧咧,因为那全身的毛都给炸了起来,从外观看来竟比先前大了一倍不止。

  “你醒了,要是没死就自己将药给喝了。”

  刚从外推门进来的时葑看见林拂衣愣愣的跌坐在地,还有那双看过来时双目无神的瞳孔后,心下瞬间一个咯嗒,差点儿连手上刚熬好的药都要拿不稳了。

  他该不会因为之前那场高烧,将人给彻底烧傻了吧!!!

  “我的眼睛。”

  紧抿着唇的男人只是淡淡的说了那么一句,便再也声响,一只手半撑着地试图的想要站起来,而另外一只手则是紧攥成拳,其上青筋直冒。

  “晚点我请大夫过来给你看看,总会治好的,不过就是银子的问题。”

  时葑淡淡的扫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心里瞬间闪过一个侥幸的想法。

  好在只是眼睛看不见了,好歹人还没傻。

  可现在最大的问题,便是这银子应当从哪来?

  以前的她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现在为了那区区三文钱,都愁得她连头发都不知掉了多少,早知如此,她之前就应该连那死人的内裤都给扒了拿去当钱才对。

  艹,现在越想越气了,她当初为什么要好心泛滥救这狗玩意!

  因着在林拂衣醒来后,时葑担心她一看见他那张脸就气得牙痒痒,连带着她最近一段时间都是早出晚归,生怕同人给撞上后,她会忍不住将人给卖去花楼里给她当盘缠。

  先前一直下了许久雨的天,倒是难得的放晴了几日,连带着院中的百花都蔫儿啦叽似没有多大精神一样。

  “唉,林相公你醒了。”正当林拂衣推门出去晒下太阳时。

  便听见了院外传来一道大嗓门,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刚从枝梢上剪下来的槐花香。

  “嗯,你是?”

  因着眼睛看不见,便在眼睛上蒙了一条天青色布条的林拂衣往那出声地,礼貌的询问道。

  “我是住在你们隔壁的柳大娘,不过林相公卧病在床许久,想来也没有怎么见过我。”

  林拂衣微微颔首,并未多言。

  “你瞧我说着说着,我都要要忘记正事了,你家娘子说是有事可能要晚点回来,担心你醒过来没有东西吃,便叫我过来给你送下午饭。”

  身形微胖,生得脸儿圆圆的柳大娘说着话时,便笑盈盈的推门进来,嘴里不禁感叹一句:

  “林相公模样长得好,也难怪林娘子一直藏着掖着不给我们见了。”

  而柳大娘嘴里说的午饭,正是那一大篮子,刚从树底下摘来的鲜槐花。

  等晚上时葑回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站在檐下等她许久的林拂衣,还有那一大篮子晒得蔫不拉叽的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