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异客 情窦锦绣朱砂红(1 / 1)

将相合欢 元瑨 2319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53章 异客 情窦锦绣朱砂红

  作者有诗云:

  【暗香徐暖碧水溶 东风渐慢缓袍拥】

  【异乡异客不知景 情窦锦绣朱砂红】

  二人之前从未坐在一处处理公务, 安惟翎想尝个新鲜,正打算唤青方进来,让他去兵部取自己的公文来, 谁知青方自己在外头敲起了门。

  “相爷,大帅,雾骐公主来访。”

  安惟翎一个挑眉,不怀好意地看向袁玠,“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 “哟呵。”

  袁玠很是意外,看向她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问道:“阿翎,请进来吗?”

  青方闻言,惊得一双俊眉快跑到头发里, 还“请进来吗”?瞧这小心翼翼的模样……青方怕露了破绽, 将头低下去, 心道大帅对相爷家教甚严。

  安惟翎眼见袁玠夫纲不振, 心里熨帖得紧,嘴上却得了便宜还卖乖, 把双手一摊,“想必是来拜访相爷的, 问我做什么?”

  她又挥挥手,喧宾夺主地示意青方去将人请进来,莞尔道:“刚进京就急吼吼来拜访相爷,雾骐行事果然不同寻常,这般冒失,怕是不知道‘入乡随俗’四个字吧?”

  袁玠失笑,伸手撩了一下她额际落下来的碎发, “不同寻常?你不也从未依着谁的规矩行事?如今有同道中人杀上门了,你不去见见?”

  安惟翎假意摇头,“人家来寻相爷的,想必是久慕芳名,我怎么好打扰人家一番瞻仰膜拜?”

  袁玠笑意愈发深了,“酸。”他上前揽着她,不知为何心里喜滋滋的,声音低柔道:“阿翎醋了。”

  安惟翎本就是装着拈酸样逗他开心,此刻暗中叹息不止。好端端的相爷,怕不是被她变成了个傻子吧?这般假意的吃醋也看不出来,可惜了,人都说袁齐玉惊才绝艳,世之罕见……

  还惊才绝艳呢,呸。

  如今这般没出息,都是因为被她拉入了泥淖,她忽而有些心疼这傻孩子,手掌忍不住在他脊背上顺着来回抚摸,轻声道:“又有姑娘看上相爷了,本帅酸得不行,相爷可留着些神,别被旁人勾了魂走。”

  袁玠愈发温柔,低头吻了她发顶,“不会,这天底下,哪个姑娘及得上大帅呢。”

  安惟翎深深吸了一口气,将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吸得满满当当的,心里圆满了,嘴上情话便也不要钱似的往外蹦,“好齐玉,我如今可离不开你了,你到时候便少看她两眼,少对她笑。”

  袁玠恨不得把一条命都给她,哪有不应的道理。

  他托着她的下巴,将她脸蛋抬起来,径直吻上去,小半晌,放开她道:“我不对她笑。”他出神地想了想,“上回你去见敏之,我说过只能笑两下,这回我见雾骐,保证一下没有。”

  安惟翎忍不住抬手捏着他如玉般皎洁的腮帮子,“相爷怎么就这么可人疼呢……”

  他的脸被捏得奇形怪状,神情仍是正经而柔软,“那大帅便多疼疼我。”

  这人眼神里一片碧空如洗,干净得教人无端心悸,安惟翎只恨不能生吞了他,微不可查地咽咽口水

  她轻轻吻了一下这人翘起的唇角,“当然多疼你,齐玉是我心肝肉呢,不疼你我疼谁去?”

  袁玠抿唇笑,“大帅哄人本事真是一流。”

  安惟翎双手拂上他劲瘦的腰,“相爷床上功夫亦是一流,咱们可算是高手过招?”

  袁玠唬得倒吸一口凉气,“阿翎!”怎么就突然扯到这儿了?!

  “相爷不爱听我夸你?”

  袁玠神情挣扎,“就不能夸些旁的?”

  安惟翎歪头思索,“旁的?相爷不喜欢在床上么?……那好,相爷在软塌上功夫一流?书桌上功夫一流?秋千上功夫一流?”

  袁玠连忙抱紧她,“乖阿翎,还是别夸了……”

  怪哉,安惟翎心道,男人不都爱被夸这些么?怎么这位郎君倒是个异类呢?

  她亦伸手搂住他,想起了另一茬,“齐玉啊……上回我爹的来信,最后一页我藏起来了,当时没人知道。”

  “写的什么?”

  安惟翎叹气,“老东西说你是个好孩子,叫我别欺负你。你说他是不了解他闺女呢,还是对她闺女太有信心呢?不欺负你,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袁玠轻笑出声,“无妨,我乐意被你欺负,有空修书一封过去,让泰山大人放心。”

  “我齐玉真乖。”她抬头在他耳根处“啵”了一下,“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我把我府上那个生得漂亮的小厮送过来吧,省得在我那儿伺候你心里不是滋味。”

  袁玠倒是很想风度翩翩地说一句“不必”,又实在过不了心里那座巍峨屹立的关山,于是又喜又忧地答了声“好”。

  瞧瞧,昔日那位无喜无怒、远在云端的袁相爷,如今也被她搂着在万丈红尘里一并堕落。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团红彤彤的丹砂泥,不由分说,稀里哗啦地将艳色糊了他一脸,之后哪怕费尽了整个瑶池的仙水都再洗不干净。

  他早不是那块高洁无比的美玉,他如今有了喜怒哀乐贪嗔痴怨,被她捧在手心里捂着,甘愿做一块没出息的顽石。

  白壁如何?顽石如何?横竖都是她心尖尖上的人,思来想去也都是她的,还论什么盈亏?

  安惟翎靠在他怀里,微微叹道:“白璧染瑕,相爷不幸……我之幸也。”

  袁玠不知她所思所叹,“什么意思?”

  “笑你没出息呢,相爷惧内,说出去教人惊掉大牙。”

  袁玠闷闷地笑,“惧内?我自然怕你。”

  安惟翎“唰”地把脸从他胸膛里抬起来,惊喜道:“本帅真的威严至此?相爷见我就怕?”

  袁玠抬手摸着她头顶的青竹玉簪,眼神竟有些落寞,“旁的什么都不怕,就怕大帅……弃我而去。”

  不得了。安惟翎听见自己心里浪涛湍急的声音,这人倒是不爱情话连篇,可一旦说起来,真教人吃不消。

  她忽而想起隆景那水汪汪的眼神,望向人的时候,满眼叫嚣着“别走”、“陪我”。

  她连忙搂紧了袁玠,“好齐玉,我怎么会弃你而去呢?别怕……我弃了自己也不会弃你。”

  她说了好一通甜言蜜语,袁玠心里被暖意填得密不透风,嘴角无声地越挑越高。

  二人均不知青方已在门口恭候多时,可怜青方,被迫听了许多不该听的,牙都倒了一排。

  眼下客人都到正厅了,屋里这二位祖宗还有完没完呢……

  可又不敢径直打扰,真教人头疼。

  袁玠心里安定后,脑子也终于从阎罗殿里还阳,“雾骐该到了正厅吧?”

  可算想起来了!青方恨不得隔着门给他跪下,只见二人并肩走出房门。

  青方恭敬道:“相爷,大帅,雾骐公主已经到了正厅。”

  二人均是“嗯”了声,没事人似的悠哉跨出院子走向正厅。青方连忙跟上,心里纳闷,相爷何故面皮越发厚了?

  这俩祖宗处了这么久,怎么大帅丝毫没学着相爷的稳重,反倒是相爷被大帅带着愈发不着调了?只见近墨者黑,未见近朱者赤,真乃奇景。

  雾骐公主带着两名侍女并三名侍卫,在正厅坐了半晌,等得屁股生疮,袁玠和安惟翎终于到了。

  远远见着梦寐以求的如玉郎君翩翩走近,她“腾”地站起,行了个西夏惯用的礼,“袁丞相。”

  袁玠回礼道:“公主安好。”

  雾骐直不楞登打量他。从前只是闻其名未见其人,今日一见果真非同凡响……只怕找遍整个西夏,也寻不到这般俊美又多才的郎君。

  安惟翎亦打量着这位大名鼎鼎的西夏公主。这姑娘生得浓眉大眼,不似安惟翎清隽秀气,倒是更有一番英姿勃发的模样。

  她还未换上大周服饰,身上挂了一堆丁零当啷的金银串子,走起路来风风火火,举手投足亦大开大合,裙摆袖口带起阵阵风,煞是夺人目光。

  雾骐看袁玠看得呆了,心里既惊且喜,脱口赞道:“嫁人当嫁袁丞相……”

  安惟翎挑眉,心说把老子当穿堂风呢。

  袁玠神色如常,侧身揽过安惟翎的肩膀,“公主,这位是内子,大周天下兵马大元帅,安惟翎。”

  安惟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