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拒绝 我从不会因为爱一个人,匍匐到尘……(1 / 1)

娇声娇气 苦素 2158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54章 拒绝 我从不会因为爱一个人,匍匐到尘……

  屋子里一时寂静无声。

  泪眼婆娑之中, 银瓶对上温娇明亮平静的双眸,一时只觉好似被她看透了似的, 忍不住有些不安地略低下头去。

  以她的推测,她如此做低伏小,温娇这种温柔性子,必然是不好再拒绝的。

  可此刻,这种想法,却有些动摇了。

  咣啷。

  是茶盏轻轻放下之声。

  女子娇软如蜜的声音轻轻响起:“银瓶姑娘,深宅大院之中, 我见得多了。通常说,自己什么都不求的人,到最后,反而是求得最多的。你要他的爱, 要他的怜惜, 这种事情本就是永无止境, 如何都不会嫌多的。”

  银瓶张了张口, 温娇却微微抬手,制止了她的辩驳。

  “我很同情你的身世遭遇, 但我先头所说,并非推脱之词。”温娇徐徐地说,“我确实做不了他的主。若他想娶你,我二话不说, 点头便是。若他不想娶你, 你就是求遍了这府内所有人, 也不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实则,你心中很清楚,他对你是什么样的态度, 否则,以你的聪慧,不会单单避开他这条捷径,而从老太太,从长平郡主,从我下手。”

  银瓶的手倏然拽紧裙摆,低垂的双眸之中,浮上些许痛色。

  “少夫人,”她再开口之时,声音有些沙哑了,仿佛说的每一句都很艰涩似的,“您既看得如此通透,当知,即便我入了门,也不会成为您的威胁。您若是担心,我自可服下断子药,发誓此生都不会与您争抢在府中的地位。奴婢今日之所以跪在这儿,除了笃信少夫人心善之外,还有一点,便是觉得,奴婢与少夫人同样有着家道中落,日行艰难的际遇。说句僭越之话,我们之间总归是相似的……”

  她话还未说完,温娇转脸又看了一眼外头天光,轻轻打断:“银瓶姑娘,还是请回罢。我要说的,已然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想在他房中占有一席之地,可自去找他,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好,只要他点头,我必不反对。”

  温娇的目光从她脸上轻轻挪开,站起来,往外走。

  路过她身侧时,她脚步微微一顿,忽而低声道:“我想,我与你还是不同的。不管从前还是现在,不管家世显赫还是一无所有,我从不会因为爱一个人,匍匐到尘埃里去。”

  她说完,径直推门,出去了。

  银瓶僵硬地跪坐在原地,怔怔落下泪来。

  *

  天幕低垂,繁星高悬。

  本是静谧的街道上响起了马蹄之声,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骑着马儿奔驰而来。

  江云翊的眼力过人,也正因如此,他在奔驰之中,也能骤然出现在巷口,似乎已久候多时的女子身影。

  夜风吹过,将女子兜头罩顶的披风吹下,露出熟悉的脸。

  “吁——”江云翊不得不急急勒马停下,避免马蹄踩踏到她身上。

  马蹄高扬,落地之时,发出重重的踏响之声。

  江云翊蹙眉,神色冷淡:“你可知方才那般,有多危险?我若不勒马停下,你定然没命!”

  银瓶抬起一双水盈盈的眸子,与他的视线对上,慢慢屈膝,行了一礼。

  “奴婢没想到那么多,只想着,能叫世子停下来,见上一面。”

  李严这时也已跟了上来,见到她显然一愣。

  江云翊高坐马上,低声问:“可是老太太出了什么事?”

  “是奴婢有事要与世子单独说。”银瓶轻轻摇头,微垂着头,因夏日天热,领口不似冬日般捂得严严实实,这么一低头,便露出了一段雪白的脖颈。

  李严转开脸,瞟了江云翊一眼:“世子,属下先行一步?”

  他都准备拉缰纵马而去,江云翊却想也不想地淡淡道:“不必,你候着。”

  “是。”李严目不斜视望向远处,心里却焦灼得很,好像一不小心撞见江云翊的风流韵事似的,生怕待会儿被“灭口”。

  银瓶有些局促地站着。

  深更半夜的,她不在府中安歇,偷偷溜出来,还特意打扮过一番,在回府必经之地等他。

  江云翊不傻,如何猜不到她要说什么。

  “若是其他事,就不必提了。”他垂眸看她一眼,“老太太疼你,是因为你向来懂分寸,可我看你近来,很是不懂分寸。若你不满意老太太为你择的婚事,也可自请出府,天高海阔,放你自由便是。”

  “李严,带她回府。”他说完,也不等银瓶回应,勒马而去。

  银瓶追了两步,泪水一下夺目而出,喃喃低语:“你就这般狠心……”

  *

  江云翊入门之时,温娇正歪在暖塌上,学着他昨日样子,手持着一本书。

  只是她有些心不在焉,半天都没能翻过一页去。

  直到男人骨节分明的手压在书上,轻轻将书抽走,她才恍然回神,眼眸微微一亮:“你回来了?怎么今日去了这般久?没出什么变故罢?”

  她从暖塌上下来,跟着他,一叠声地问。

  江云翊一身甲胄,正低头卸着,抬眸看她一眼,似笑非笑:“你难道不该先关心关心,我是否有受伤?”

  温娇怔了怔,虽然见他神色如常,不像受伤的样子,但又怕是他故意忍着,一时有些慌了,急急上前两步,扯着他左右翻看:“你受伤了?伤在哪里?要不……先去请大夫……”

  江云翊眸光微动,长臂一伸,一下将人揽到身前,紧紧抱住。

  “你在担心我么?”江云翊唇角微翘,声音低低的。

  “你又骗人!”温娇瞪他一眼,伸手推他,“撒手,我才沐浴完。”

  江云翊一笑,拇指在她腰间摩挲了下,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今日到底如何了?”温娇实在关心,忍不住又催促他说。

  江云翊一边继续低头将甲胄卸下,一边随口道:“你来帮我宽衣,我便告诉你……”

  他本是故意逗趣她,话出口,自己也没放在心上,正等着她的拒绝。

  哪知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她咬住唇,轻步上前,手搭上了他的腰带。

  女孩儿肌肤比旁人要白上三分,芊芊素手往他身上一搭,暗沉的色与亮眼的白相错,愈发惹眼。

  江云翊抬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温娇飞快瞥他一眼,又垂下眸,脸颊微红:“你还说不说了?”

  江云翊轻笑,低声道:“劳烦夫人了。”

  这回温娇倒没对夫人二字说什么,不声不吭地帮他宽衣。

  江云翊便简单说了下今日的情况。

  陛下去南安寺祭拜,因身子不好,如今几乎是走三步喘几下。

  因在祭拜途中,寺中出现一小群流民在门外滋扰,江云翊便出面去处理,点了一人领队保护陛下。

  这人自然就是琼川了。

  他的面容与她母亲其实是有几分相似的,尤其是笑起来,更是叫人一瞬间就产生了联想。

  父子相认的过程,可谓水到渠成。

  即便后来皇帝有所怀疑,江云翊也只是一口咬定,是琼川入了铁骑营,一心想要认回父亲。

  他也是近来才知琼川身份,因知陛下思念殿下,这才斗胆让他们在此相见。

  事情算不得多难,只是当初他为避开太后耳目,着实费了不少心思。

  “等过些时日,陛下就会寻机会,将他认祖归宗了。”江云翊轻描淡写地总结陈词。

  见温娇在笑,他也忍不住跟着笑了笑,“还有两件呢?”

  他身着亵衣,就这么站在她跟前,摊开了手臂。

  温娇拧过身去,脸颊微红:“听完了,不伺候了,爷自个儿动手罢。”

  江云翊似乎又笑了一声,转身往净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