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醉态 “她想嫁谁?傅修贤吗?”……(1 / 1)

娇声娇气 苦素 2695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32章 醉态 “她想嫁谁?傅修贤吗?”……

  他这绝对是醉了, 平素有什么心事,他都埋得极深。江霁明听他说出这话之时, 语调还有些委委屈屈,忍不住失笑。

  江霁明如今腿疾已大好,算是行动自如了,他慢慢走到江云翊对面坐下,“你说的人,可是温家那位表妹?”

  “……”江云翊保持着垂头的姿势,没有回应。

  江霁明看不清他的表情, 便叫人取了酒杯过来,笑着问他:“不是要请我喝酒?”

  “嗯。”江云翊终于有了反应,点头,将手中的酒坛递过去。

  可是待江霁明伸手来接, 指尖才碰到酒坛, 他却好像突然反悔了似的, 猛地将酒坛又收了回去。

  这又是哪一出?江霁月看他紧紧抱住酒坛的姿势, 纳罕道:“怎么?又不请我喝了。”

  喝了酒,人动作有些迟缓。

  江云翊弯腰, 勾着手臂,从地上提了两壶酒,啪嗒一下,放到桌前, 又往江霁明面前推了推。

  江霁明这会儿算是认出来了, 他怀中抱的哪坛酒啊, 就是上回在江云翊书房看见的那坛,当时他便不让人碰。

  莫非这坛酒还有什么特殊意义不成?竟稀罕成这样。

  江霁明摇头一笑,指着他笑骂:“小气鬼!”

  江云翊扬了扬下颌, 示意他喝,江霁明微叹了口气,舍命陪君子。

  他起了酒坛的封,倒满了酒杯,抬起手来向江云翊示意,脸上带着笑:“来吧?”

  江云翊就没有那么讲究了,他直接抱着酒坛和江霁明的酒杯碰了碰:“喝!”

  言毕,江云翊仰头咕噜咕噜灌了两大口,酒液沿着修长的脖颈往下漏了不少。

  江霁明见喝得那么猛,抬手做了一个叫他慢点喝的动作:“哎哎哎,你悠着点儿,我看你拿那么多酒过来,难道不是要同我通宵达旦,彻夜不归?别先倒下去了。”

  江云翊豪气地用手背擦了下唇,又躺了下去。

  江云翊神色迷茫地望着虚空中的一点,低喃道,“她可知这盛京之中想嫁我的女子,多如过江之鲫。她竟还不愿意?”

  他扯着嘴笑了一下,又咕噜咕噜灌了几口,转头望着江霁明笑,指尖指了指自己,好像有多好笑似的:“她不想嫁我?那她想嫁谁?傅修贤么?”

  江霁明怔了一下。

  “我到底哪点不如那个……傅修贤?”

  虽然不知为何小舅舅也参与其中,但江云翊惯来不是个乱说话的人。

  江霁明想了想,心里到底还是偏心这个弟弟多了一点,便笑道:“你大抵是不想听我说些有的没的敷衍你,那好,大哥便跟你分析分析。要单论身份、前途,你自然更甚一筹,可要论才干相貌,你们二人或许在伯仲之间。若是寻常女子,想攀个高枝,选你自然更好,可……要说起,谁更讨女人欢心,这一点,你怕是不及小舅舅万一。”

  江云翊抬眸盯着他看。

  “别这么看着我,还不让人说实话了?”江霁明笑,“你这人,天之骄子,从来是一堆女子想尽法子亲近你,讨好你。你却不从曾动花费心思去哄一个女孩儿高兴吧?”

  江霁明倾身过去,拿了酒杯往他酒坛上咣啷清脆一碰:“别的你不会,投其所好,总是可以的吧?”

  ……投其所好?

  醉得东西南北不分的某人,这一晚上什么都没记住,独独记住了这四个字。

  *

  翌日一早醒来。

  江云翊头痛欲裂,发现自个儿躺在了江霁明的书房,还愣了好半天。

  “想不起来了?”江霁明出现在门口,笑望着他,“闹得我一宿没睡,你今日倒忘了个干净。”

  “……只记得一些。”江云翊捧着脑袋,蹙眉。

  满地狼藉,地上全是酒坛。

  此刻外头早已日上三竿。

  江云翊记起了今日还有重要之事要去做,连忙站了起来,“大哥,我先走了。”

  江霁明挥了挥手,示意他走,自己也准备回去补个眠。

  江云翊匆匆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匆匆折返。

  “大哥,琼川那小子可是有什么来头?”江云翊神色认真。

  江霁明喝了口茶,抬头看他:“怎么突然又问起他的身世?之前不是同你说了,他是漠北狄狼族的,母亲是中原人士,因此便想来大魏看看。没什么特别啊……”

  当初江霁明在战场上受伤,若非被那狄狼族的少年所救,也不止是伤了一双腿那么简单了。

  因而,他认了琼川为义弟,琼川便随家中兄弟一般,叫他一声大哥,叫江云翊一声三哥。

  琼川身份特殊,江霁明不好收留他在府中,便由江云翊帮他掩藏了身份,带去了军中历练。

  琼川在军中没什么正经身份,但也随大家伙儿同吃同住,他很喜欢在铁骑营的日子,江霁明偶尔会去看他,带他出来逛街吃饭。

  这些年一直如此,江云翊对他也很是熟悉。

  可不知为何,他想起了昨日温娇反常的反应,那种欣喜之情不像作假。

  但江云翊问过琼川,他说,他并不认识温娇。

  这就很奇怪了……

  江云翊沉吟片刻:“大哥,他父亲母亲是谁,可曾查过?”

  江霁明犹疑道:“你……怀疑他什么?”

  江云翊摇头,眸光微沉:“我尚不知,先派人去查探一下罢。”

  *

  温娇这一整日,心情都很好。

  虽然病来如山倒,她的病还未痊愈,但此时没有比得知少年的消息更让她高兴的事儿了。

  因她病着,老太太便拘着她,不让她出府再吹风。

  温娇无法出去见顾叔,只好叫春箩跑一趟,将少年的画像给了他。

  之前,她是记不清少年的面容轮廓,昨日见了一面,才觉得熟悉,因而回来之后,连夜画了一幅他的画像。

  她让顾叔派人盯着这个少年的动向,铁骑营虽然管束严格,但里头的人也不是不休沐,不回家的。他还那样年轻,外头的人间烟火气,对他吸引得很,总是要出门的。

  尤其是,盛京一年一次的庙会将至,就在春闱之后,那天热闹得很,他定然也会想出门的。

  她要想法子,和他见上一面才行。

  温娇托腮,坐在窗边。

  说起春闱,江家六公子江玉成也快回来了罢?

  她家阿弟温世嘉来信,今年他是不会参加的了,陆先生说他底子太差,还需磨炼,叫他耐下性子再等三年。

  温娇倒也不奇怪,还回信好生勉励了一番。

  春闱在三月上旬,就在这几日,她去年十一月从荆州过来,如今已在江府住了四月有余。

  时间飞逝,若不细细掰算,她倒觉得好似在这儿住了很久很久似的。

  如今这样也好,想找的人,有了确切的音讯。

  她很快就能离开这儿了……

  脑中突然闪现昨日江云翊说的荒唐之言,心中一时仍觉得有些别扭。

  她闭目摇了摇头,勒令自己不再想这件事。

  *

  其实抛去江家如今坐拥的一切,江云翊这一辈,大多还是很出色的。

  尚在襁褓的江家小七自然不算,除此之外,江家子弟个个皆有功名在身。

  江玉成不过才十六,这便要下场考试了,这个年纪也十分了不得。

  说到底,江家白手起家,永安王江略十分注重对家中子弟的教育和培养。

  也因此,江玉成这一回科考,颇为紧张。

  老太太这般年纪了,还特意去了南安寺为他祈福,可见重视之意。

  江玉成是春闱前两天才归府的,歇息整顿了一下,就直赴考场了。

  温娇依旧代表老太太,跟着江家小辈们去送。

  江玉成生母是个姨娘,不能跟着出来,便在家中拜别了。

  到了考场门口,自然少不得说一番祝贺之词。

  江玉成笑着说:“三哥,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

  这个促狭鬼,都到了如此紧要关头了,还想着之前江云翊应下他,若是他高中,便寻机会,与温娇再一次琴箫合奏给他听。

  其他人都好奇地望着江云翊。

  江云翊下意识转眸看了一眼温娇,温娇被他一看,心里咚得一跳,立刻把脸转开。

  “嗯,知道了。”江云翊淡淡应道。

  江玉成满意了,深吸了一口气,与众人拜别,转身进去了。

  *

  此时此刻,深宫之中。

  宝真妆容精致,眉心细点花钿,愈发衬得人妩媚娟秀。她双手交握,从宫门跨进去,宫女们纷纷行礼,无人敢露出一丝不敬。

  到了太后所在的寿安宫,往常在她老人家神啊伺候的姑姑快步走出来。

  “县主,太后刚发了一场脾气,正有些头疼。”

  宝真微微一笑:“多谢姑姑提醒。”

  太后撑着头,眉头紧蹙着歪在暖榻上,宝真绕到她身后,悄步走近,轻轻伸手帮她揉了揉太阳穴。

  太后连眼都未睁,便知是谁了。

  她眉头舒缓些,缓声问:“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宝真笑答:“新得了一款舒神的熏香,特意拿过来给姑母试试。”

  太后唇角带了笑,拉着她的手带到身前:“还是我家真儿最贴心。”

  宝真蹲坐下来,伏趴在太后膝上,笑着撒娇:“那您如今心情可好些了?”

  太后没有答,她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宝真柔顺的长发,望着远处出了会儿神,忽然低头问她:“真儿,姑母且问你,你可是当真非嫁那江家小子不可?”

  这是出了什么变数?

  宝真心头一跳,抬头:“姑母,世间儿郎千万,真儿自然想嫁个最好的,才不负姑母多年的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