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忍,忍到了太子太子妃倒台,忍到了老皇帝自食恶果,忍到了敌人们终不得好下场。他是这个大结局的有力推动者,但是直到大戏落幕,他还是忍着没站出来显露实力。
隐忍的日子里,他再也没吃过桃子,甚至闻到桃子的气味,就想到那个午后,他的娘亲跪在地上,被宫女太监欺压侮辱,甚至透过桃子的香味还能闻到其中淡淡的血腥味。
孟向文听到苏氏被欺辱那里便红了眼睛,萧平一直盯着她的表情看,确定即便他说自己发疯打人孟向文也没有露出不赞同的神色,这才收回视线。
孟向文低头掩饰自己的眼睛,想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以前听他说自己的仇恨,里头包含了朝廷倾轧、派系争斗、皇子夺位,都是政治场的博弈和斗争,很残酷,但她对萧平嘴里的是非因果持保留态度,腐朽的朝廷里,到底谁对谁错,谁忠谁奸,谁罪有应得谁含冤而死真不好说。但是一个几岁的孩子在天真无邪的时候亲眼看着自己相依为命的娘亲被人欺辱,这不需要保留什么,这是一辈子的阴影。
在萧平的脑海中,桃子的气味已经和那一段至黑至暗的记忆深深粘连在一起,看到桃子便想到当时小萧平绝望愤怒恐惧的心情。
正在这时,洗砚端着药进门了:“小姐,萧公子的药煎好了,萧公子——欸,萧公子醒了呀,那赶紧趁热喝药吧!”
孟向文接过她手里的药:“洗砚,去把我们屋里的桃子都拿去扔了!等等,扔了太浪费,你去送人吧,不拘送给谁,反正以后别再让我们看到半只桃子的影子!”
洗砚傻眼,不明白她家主子又抽什么疯了:“为什么要送人?这么大这么好吃的桃子,小姐你昨天还说你最爱吃桃子了!”
孟向文瞪眼:“让你去送掉你就去,这么多话?我指派不动你了?”
洗砚瘪嘴,委委屈屈地赢了一声是,一脸莫名其妙。
孟向文端着药冲着她磨磨蹭蹭的背影强调:“你要是偷吃,不把味道散了不许回来!让我闻到桃子味,我扣你月钱!”
洗砚吓得拔腿就走:“是是是,小的知道了,小姐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吗,我怎么会偷吃!”
孟向文呵呵一声,转身喊萧平吃药,正好看到他勾着嘴角在笑。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暗道,洗砚这傻妞能逗人笑也是本事,要是她真偷吃了桃子,也不和她计较了。
“这药是安神的,你身体很好没毛病,这两天就喝几贴药安神静气,休息一下。我把屋里的向善拎过来陪你聊天怎么样?”
萧平接过药眼也不眨地喝了,擦了嘴角说:“你怕我又心生魔障,让那鸟和尚给我来念经镇压?”
孟向文:“得了吧,就算它是鸟和尚,那也是佛心不坚定的和尚,不管是谁投喂几次,它就跟着人学舌忘记了初心,佛祖可不收这种鸟。”
萧平勾起嘴角,滑下身子躺回被窝:“这么蠢的鸟,我也不要。”语气别有深意的样子。
孟向文瞪着他的后背:“我怀疑你在人身攻击,但是我没有证据。”
萧平:“不用怀疑,我就是说物随主人形。”
孟向文眼睛瞪得更大:“不要以为你现在病了就可以为所欲为!”
萧平重新摆正了一下枕头的位置,顺便抬头看她一眼:“我看是你趁我虚弱为所欲为了。”以前敢这么大声和他说话吗?
孟向文气成茶壶状,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没办法,她以前从心,现在也不敢真的招惹这只芝麻包啊!又记仇又小气,心计有那么重。
“你最适合进后宫,绝对能活到最后登上皇太夫的宝座,哪个男妃都不是你的对手!”
萧平冷冷地看过来:“后宫?”
孟向文抬头看天:“天黑了,赶紧睡吧你,我也休息去了!”
萧平看了看外头大白的天色,就看着她睁眼说瞎话,看她还能编出什么花来。
孟向文“啊呀”了一声,冲过去拉起被子把他整个头盖住:“好了,天黑了,睡觉了!我走了!”说完松开手,下一秒,飞快地跑了。
房间的门被她砸的咣咣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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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了他18
萧平突然被被子蒙住, 有一瞬间呆愣住,然后听到她快速的脚步声,接着是砰砰的关门声, 他在被子里笑出声。
缓缓拉下差点闷住呼吸的被子,萧平头枕着手臂出神, 眼前一会儿是娘亲苍白瘦弱的脸,一会儿是孟向文透着机灵活泼的眉眼。
同样是心慈手软,本性良善的人, 为何会有如此大的不同, 是庆国养成了这样的孟向文吗?
第二天,孟向文果然雷厉风行地决定离开荪河县, 这天正好是端午, 荪河的家家户户都摆出了各种各样的桃子, 整个县都仿佛飘着桃香。
孟向文把萧平当成了病号,出门不让他拿任何东西,包袱洗砚背, 鸟笼子抢着提, 连他上马车, 她都要伸手去扶,生怕他跌下车。
萧平忍了忍, 没忍住:“我手脚俱全, 也没患绝症。”
孟向文“好好好”点头,一扭脸对着鹦鹉嘀咕:“男人啊,对他好也不是, 不好也不是。”说完,提着鸟儿爬上车。
谁知这小畜生认贼作父,转眼就把她这个正儿八经的主人卖了,学着她的语气,把这句话复述了一遍。
孟向文顿时收到萧平如刀的眼神。她立刻伸手作出打鸟的样子:“哪里学来的胡说八道!下次再说,我把你炖了!”
向善扑棱着翅膀学着鸭子嘎嘎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萧平哈哈大笑。
绝了,孟向文盯着这只鸟,怀疑它成了精,故意和她作对,做萧平的狗腿。
识时务者为俊杰,孟向文决定不和一只鸟吵架拉低自己的格调,身子往后一靠,轻佻地看向萧平:“你这只没节操的笨鸟,能博美人一笑,也算是值了。”
萧平笑容一僵,眯着眼睛看过来:“我好像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孟向文抬头看车顶:“这马车做得真不错,上面这是刻了一只鸟儿?”
洗砚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小姐,那是凰,是侯夫郎专门为你打造的,你忘记了吗?”
孟向文:“我当然知道……”
萧平在边上老神在在地看着她拙劣地转移话题,真是又怂又不长记性,没胆子又回回不吃教训伸爪子挠人。
到了常陇,孟向文派洗砚买了笔墨纸砚,开始整理此前一路的经历,准备写游记。
这是一早打算好的,但是后来遇到了萧平,在这个年代,地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