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告诉自己不能心软,继续卸妆。
眼见这招不灵,谢丰眨巴着大眼睛在心里取舍一回,便又跑回炕上,拿出刚藏起来的千里眼送给红枣,讨好叫道:“囡!”
红枣终于不用再憋着了。她接过千里眼转递给跟过来的芙蓉,弯腰抱起儿子,抬手拍了一下儿子的小屁股,告诉道:“叫你调皮,再有下次,打你小屁股!”
谢丰却抱着红枣脖子快活地笑了:打屁股一点也不疼,他才不怕呢!
……
不过出去了一刻,再回到殿里,已是一桌牛皮纸卷——弘德帝竟然自己拿剪刀把千里眼给剪开了。
李顺……
看李顺回来,一手拿一个放大镜研究的弘德帝头也不抬的吩咐:“匣子里的千里眼,你拿两支送去东宫给太子,两支给信国公,再两支给骆炳。”
下剩的三支,留着朕自己玩。
李顺口里答应,转告诉道:“回禀陛下,昨儿锦衣卫密报说谢家人大肆购买放大镜,足买了半个城的放大镜,臣下令叫追查。今儿看却是不用了!”
“半个城的放大镜?”弘德帝终于抬起了头:“具体多少?”
“具体还不知道,”李顺如实告诉道:“不过两三百块是有的!”
弘德帝看着手里的放大镜,心说:他这里就二十块了。
两三百块便是百多个。
谢子安才刚进爵,又赶上过年,以此做年礼倒是又新鲜又有趣,还便宜。
但由此一来,弘德帝心说天下人却是都知道了。
“你把千里眼拿给信国公后,他应该知道怎么做!”弘德帝道:“再就是以后各地方要跟对铁铜一样监控水晶的产量和放大镜的流向!”
塞外读书人少,放大镜没销路,连带的也没制作工匠
得,弘德帝一句话,从此水晶便成了军用管控物资!
……
信国公文望正在家看孙子们演武,听门上告诉说准备接旨,也没当回事——每逢年节,陛下对他们武勋从不吝赏赐,一天接三回赐物的事都有。
但千里眼却是头一回听说——站起身,接过李顺递来的匣子,文望跟李顺请教:“李总管,这千里眼是哪里的出产?本公怎么从未听说?”
“国公爷有所不知,”李顺笑告道:“这千里眼是诚意伯今儿才进奉给陛下的甘回斋准备新上市的玩具。陛下瞧着有意思,特地吩咐咱家送来给国公爷赏玩。”
玩具!文望……
不过雷霆雨露都是君恩。文望做出高兴的样子哈哈笑道:“陛下真是好兴致!老臣自当奉陪!”
打开匣子,文望拿起一支千里眼上下打量,心里嘀咕:这千里眼到底是干啥的?怎么看着跟爆竹似的?
却又不似爆竹那样沉。
“国公爷,”李顺指点文望:“您把千里眼的这头放在眼前,……”
文望依言而行,然后便看到了堂屋门上喜上眉梢图案里的喜鹊变的有鸡大——还是打倒立的!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原只巴掌大的喜鹊会变这么大?
军中斥候要是装备了这玩意岂不是如虎添翼?
所以这玩意是打哪儿来的?
“刚你说这是玩具?”文望得跟李顺再确认一下。
“没错,”李顺点头:“诚意伯是这样回禀陛下的,就是还没上市。”
“还没上市啊!”
信国公明白了,点头道:“多谢李总管告知,老夫这就找诚意伯去!”
包圆了他儿媳妇铺子里的货,不给她市卖——这玩意是能市卖的吗?
他军队都还没装备上呢,哪里能给敌国探子知晓?
他就知道诚意伯世子夫人是个后勤天才!
……
是个男人
信国公府就在西城,离官帽子胡同不过三条胡同,骑马撒个欢儿就到。
文望来得不巧,谢家人,男的看宅,女的睡觉,只一个管家田树林带显真闻讯接了出来
“你们伯爷、世子都不在家?“文望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田树林:“去哪儿了?本公找他们去!
总之不叫他们拿千里眼到处送人或者市卖!
俗话说“官大一品压死人”。信国公的爵位高了谢子安整整两级,且谢子安的爵位还是文望给保举,田树林如何敢叫文望去找人?
田树林抱着打出来后就一直没能放下的拳头躬身邀请道:“国公爷且先入内喝茶,家主人现在前面玉带巷赐宅,得小人这送信后一会就能家来。”
显真和树林如出一辙的弓腰抱拳接口道:“小人这就跑去报信!
说着话显真后退三步,转撒腿便跑进了玉带街宅子的后门——为运送茶水点心方便,谢福已叫人开了后门
文望抬眼一瞥便就估量出了地形状况,手指着显真消失的门洞问田树林道:“这就是陛下御赐的诚意伯府?”
不待田树林答应,文望已然甩镫下马,将马鞭丢给亲兵道:“本公过去瞧瞧!
不由分说,文望迈步就走,田树林也不敢拦,只能小跑跟着心底吐槽不已:这位信国公可真是个急脾性,来前不递帖子预约就罢了,来了片刻也不能等竟追着他家主子屁股也太失礼!
偏他位高权重,还不能得罪,就不知道见到他主子会不会遵照礼数,讲些客气?
不然就是老话说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主子一家子文人,难保不吃亏!
新赐宅地的花园里有个挺大的石头假山。谢子安跟谢尚、谢知道正研究这假山的风水走势呢,不想显真跑来告诉说信国公来了。
“信国公?”
谢子安闻言一怔,转即沉吟:信国公现在来所为何事?
该不会是为千里眼吧?
若是,那陛下的动作可真够快的!
看来陛下对千里眼不是一般的热心,如此再好不过!
谢子安和谢知道、谢尚交换了一下眼色,谢尚刚要!说话,便看到信国公文望已然胸前飘着花白胡须,不请自来。
谢尚惊异:这就来了?
统帅一国兵马的文望即便没有顶盔掼甲,只着貂裘常服,那一身的气势也非同小可,总之看着就不是一般人一一连少进京的谢知道都认出来了,低声问儿孙:“这就是信国公?
连走路都这么威风!
谢尚颔首:是!
得了确证,谢知道再无犹豫,上前见礼道:“小伯谢知道拜见国公爷!”
谢子安、谢尚跟着一起见礼。
文望看谢家祖孙父子都在,立时放了心,当下也不着急,哈哈笑道:“老伯爷请起,诚意伯请起,大尚免了。本公还没恭贺老伯爷、诚意伯封爵赐宅之喜呢!
“只本公来得匆忙,未备礼物。回头叫人送来!”
谢子安知文望来不是为送礼,再次拱手道:“不知国公爷大驾光临小伯有失远迎,还请国公爷恕罪
“这不怪你,文望摆手道:“原是本公来得匆忙。论礼来前当下个帖子,只这事却是等不得了!“哦?谢子安佯装不知道:“什么事?还请国公爷不吝赐教。”
“国公爷,您屋里请!”
刮着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