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河和勉励农夫用河泥做营养钵钵土两件事结合起来的条陈。
大庆朝国土辽阔,有大江大河两条延绵几千里的天然河道。
古人言:百川东到海。大江大河的水由西往东流的大方向虽说亘古未变,但沿途的河道却是因为泥沙堆积等缘故沧海桑田变幻个没停,连带的也水忠无穷,治理不尽。
历史上有名的大禹治水讲的就是大禹治理大河的事。
自大禹之后历代帝王无不知道治水堵不如疏的道理。
无奈大河水浊,民谚里称"一石水,六斗泥",饶是朝廷每年出百万民夫徭役挑河乜挑不净河里的泥沙
大河水患可说是弘德帝的心腹大患。
弘德帝没想到还能将河工和营养钵关联起来,但听李顺如此一说,不觉心说对啊,制营养钵得要土,还得是好土,这土从哪里来?
庄户们自家田地的沃土舍不得挖,可不就得从公地,比如河道里挖吗?
当河道里的土被挖了,水道自然就宽了、深了、通了,水患自然就减了。
如此一举两得,听着不是一般的可行!
此间唯一的问题就是河泥能不能打营养钵?
毕竟海河倒灌,粮田尚都退化成为盐碱,这河泥日日泡在水中,依常理想,自是盐碱更甚,不合种地。但无论胡威还是谢子安都是谨慎之人;既如此说一—快!"弘德帝急切道:"快拿来给朕瞧瞧!
李顺呈上折子,弘德帝快速扫过。当看到折子里提到“臣家仆张乙去岁舂在德州农庄用河泥种菜,菜生长旺盛,其美与鸡矢熟粪同。夏以河泥为钵士打营养钵育玉米苗,其收成与肥土无异。河泥之肥沃,由此可见"的字样后立刻问李顺道:“这怎么回事?锦衣卫怎么没有报告?
不是一直在监视吗?
李顺扑通跪下请罪道:“陛下息怒,臣等无能,有所疏漏,还请陛下恕罪!
张乙给谢安人的报告确是写了实验河泥营养钵一事,但实验的条目太多了,李顺看时只当是常见的炕灰、草木灰一眼扫过,没有留意,至于只关心结果不甚在意过程的弘德帝自己就更别提了。
“蠢才
因为心情还算不错,弘德帝只踹了心腹一脚便就罢了,毕竟他自己也看过报告,啥也没看出来。
自由的契机
随着邸报的刊出,京城官场再一次大震动。
大河水患由来以久。朝廷每年修河耗费巨大。
谢子安折子里提的河泥肥田的法子若是真实有效,那便意味着以后即便朝廷不发徭役,庄户也会自发地清挖河道一-只这一项每年就可能为朝廷节省大批银两。
由此谢子安一个巡抚山东等处地方督理营田兼管河道的任命稳了
所以这河泥肥田到底有几成真?
文明山和谢尚交情匪浅,当即就问了出来。
谢尚闻言心情颇为复杂,这奏折里的事他事先竟一点不知情。
想来是他爹一个人过年,清冷寂寥,只能专心政事,然后灵光乍现筹谋出来的也末可知一一不然,先他爹跟他合计好的笔记里一定不会提河泥实验。
当然也可能是他爹担心他难做,所以在笔记里故意留了线索。
不过不管哪种,看着邸报里张乙的名字,谢尚心说:张乙是红枣的陪房,甘回斋的大掌柜。他爹在奏析里特地带上他的名字,显然是在隐晦地为他和他媳妇表功。
这也就是亲爹,干啥都能想着自己!
谢尚心里感念他爹,嘴里告诉道:“不瞒你说,这事我知道一点。折子里张乙实验河泥肥田的庄子是片盐碱地。盐碱地,你知道吧见?就定那种地里泛盐,特别贫瘠,收成极差的地。
当初內子买这庄子只是为有个地方做工坊。但我内子这个人吧,持家特别勤俭。“谢尚吹起媳妇来那真是什么都敢讲:“最看不得土地荒着不长粮,嗯,比如那打营养钵器可不就是这样做出来的?
屋里都是日常這谢尚茶毒的,闻言自动过滤其中言过其实部分,只问重点:“不长粮然后呢?
“去岁年还没过完,内子便特地叫她陪房张乙回山东硏究这盐碱地改粮田的事。
别管现实里这盐碱地改粮田的进展如何,谢尚决定先把这份大功劳的名声替媳妇抢到手再说。该他媳妇的名声,谁也别想抢走!
啥?盐碱地改粮田?
间言不说文明山了,就是艾正和元维也都听呆了,心说:这也太敢想了!
此前不是没有人想过改地,比如把下等田升为中等田,中等田升为上等田。但现实里都因为投入产出不对称而打了退堂鼓。
毕竞改地原是为了谋利,眼见得不偿失,自然没人再干。
所以说改地不容易,若是容易,这满世界哪还再有荒地,岂非都是粮田了?
现实就是一般下等田想升中等都要极大投入,何况草都难长的盐碱?
这也就是不差钱还特别勤俭持家的谢尚和他媳妇敢想、敢干!
换个人都不成
听着是不是很惊奇?"谢尚没一点自觉地自问自答:“我当时反应也跟你们类似,但我媳妇说了沧海桑田,沧海桑田,沧海都能变桑田,盐碱地好歹是块地,怎么说都比大海更似粮田,为啥就不能改造成粮田
这段话完全是谢尚自己的临场发挥,糟点无数,但元维等人听后竟是无言以怼—-毕竟谢尚他媳妇的陪房真是干出成绩来了。
而他们正打算效仿
这张乙是个实干的。“谢尚接下讲道:“他得了内子的吩咐便一心扑在庄子上。去岁一年没少实验去年秋收我看张乙收成报告提到河泥肥田实验的时候便留了心。农谚有云: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种地肥料总是不嫌多,不得越多越好。
我家乡雉水城多水,庄子周围都有河,这实验若是成了,可是下等地变上等田?
不错!
元维、文明山点头认同,他们家乡也是水乡,可以一试
谢尚继续道:“而京师虽说干旱,但沿河的庄子也不少。我那个太平庄内里就有个连通外河的藕塘,每年九十月份起藕,正合适挖泥肥田,所以今年庄子春耕计划里也安排了河泥实验。
“我没想到的是这挖河泥还可能跟河工关联起来!
果然他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而属于他爹的功绩,他也当解说明白!
原来你也没想到!
对于文明山的惊叹,谢尚颇为好笑,心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他又不是神
不过能被人当作神机妙算,谢尚心里得意:这滋味委实不会。
口里谢尚则套路谦虚道:“这有什么可奇怪的。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