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往后要走的路要做的事是什么了。我只希望二师兄不要过于沉迷此道,因为这是我们穷竭一生都无法实现的一个梦罢了。
琬儿担心我会情绪激动,安抚的握了握我的手,我明白琬儿的心意,向她投以温和的目光,示意我能把握分寸,而且我也相信二师兄这些年的经历也会让他的眼界与心胸达到另一种境界。
而二师兄,果真没让我失望。
“子辰,你说的没错,我们当年的那些设想,虽有新颖创造之处,可真要实现它,只凭这一两代人是完全无法达成的。虽然它暂时无法达成,可却需要我们竭尽全力去维护,去守住这一点星光之火。只望我们都能够不负相遇,不负韶华,更能,不负初心!”
我望着师兄那依然坚定如旧的目光,赞同的点了点头。
“二师兄,即便你我所行之道不同,可最后一定会同归一路的。”
因为,我们的初心,都是为了这天下苍生!
“子辰,二师兄答应你,‘凤来’不会干涉朝廷中事,更不会有任何叛逆作乱之举。”
闻言,我和琬儿不觉相视而笑,这就是我希望从二师兄口中听到的话语。
“多谢二师兄了。”
二师兄知道我心中忧虑何物,故而将这话摊开了说,反而倒是成全了我们师兄弟之间的情谊了。
“我也很想知道,将来这天下会在你手中生出怎样的变化来!你已经决定好自己将来要行之道了么?”
我点点头,回应道:
“二师兄,我拜别了师尊,也算是正式出师了,至于我将来欲行之道,二师兄你想必也应经知道了吧……”
只要关注到高辰自邺城到这洛阳城中的总总行事,便不难看出高辰将来欲行何道了。
“你想同大师兄一般,行法家权术之道么?”
我们师兄弟几人虽各奔东西,或活跃与官场,或隐迹于市井,可都会想法设法的知道大家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看着大家对当年自己的志向又做了怎样的努力,取得了怎样的成就,至于最后彼此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就等着有朝一日大家能其乐融融的聚在一起时,品着美酒,哼着小曲儿,再同彼此好好细说了。
可这样再度相聚的机会,已经不能再得了,因为大师兄,已经先我们而去了……
一提到大师兄,我的心绪也开始有些感伤了,大师兄是我们这些人当中,心性最为坚定的一个,当年他便是法家最为坚定的拥趸,他在北齐将法家的权术之道发挥得淋漓尽致,将国家权力都集中在了君王的手中,这虽然有利于高位者政令下无所阻碍,且极大的提高了朝廷中枢的行政效率,让北齐的朝堂为之焕然一新,可也极大的助长了皇帝的威势,更助长了齐后主刚愎自用的个性以及擅权□□的蓬勃**,以至于后来,齐后主对权力的**及想要将权力牢牢控制在手中的那种强烈的占有欲,令齐后主开始疯狂的靠杀戮来求得自己安枕无忧,以至于最后自毁长城,国家也一朝倾覆。
我们都能清楚的看到,过于霸道的法家权术之道,终究不是引领国家走向正轨的有效途径。
二师兄会由此一问,其实也就是在担心,我会重蹈大师兄的覆辙。
“我同大师兄谈论过这个话题,他并不赞同我行法家权术之道来控制朝政,而我后来也觉得,法家法术势三家并济,才是我应行之道。”
二师兄闻言,顿时来了兴趣,追问道:
“哦,不妨说来听听。”
闻言,我不禁抿嘴一笑,这真要将我在《定国策》中写的那些行政要略都仔细说一遍,那可能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不过大致情况,我还是能稍作简略的同二师兄商讨一番的。
正好,有些事情,我也想要请教二师兄的意见。
“二师兄,我的想法大略为:其一,完备我朝刑法律令,整顿吏治;其二,精简行政机构,加强行政效率;其三,重新整理户籍,增加财政收入;其四,削藩,收归兵权,改革兵制;其五,制衡相权,分散皇权……”
“等等,你说你想要分散皇权?”
二师兄听到这条时,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来。
我知道二师兄会说我大胆妄为,可这却是我吸取了前齐亡国的教训后,得到的结论。
我不仅觉得这条非行不可,还特意将这条也写进了《定国策》当中,我知道,琬儿定然也是知道的,她没有对我提出异议,那是因为她同我一般,亲眼目睹了前齐灭亡的经过和结果,也看到了若君一家人的惨死,所以非常明白一个人手中若是握着生杀予夺的权力,那无论这个人是贤是愚,那他所做的每一个决策都会决定成千上百个无辜之人的生与死,这样的权力实在是太过可怕,而更可怕的其实并不是权柄,而是把持着权柄的人心,能后名正言顺把持权柄的人,自然就非天子莫属了。
权力集中于中央,便能让朝廷的政令畅通无阻的传达下去,而周边也能很好的服从朝廷的管控,朝廷派出刺史来管理州镇,而刺史之下又有各个大小官员以及县令管辖各县,县令之下又有各部小吏,就是这样层层递进的官制让朝中派遣的官员代替朝廷管制着天下的百姓。所以权力的集中,是利大于弊的好事,可现行的制度又导致了若是权力过于集中在一人之手,便会出现如同前齐后主这般,因国君个人贤愚,通过操纵权柄最后至使整个国家分崩离析的严重后果,这也就决定了权力一定不能过于集中与一人之手。
而宰相的出现,其实也是从分散皇帝治权开始的。国家事物繁重,皇帝一个人如何能管理得过来,所以便需要有人能在旁辅佐,而宰相的出现,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宰相代替天子处理政务,这是天子与臣子共治天下的开始,原本出发点是好事的事情,却也成是宰相分散皇权的开始,越发展到后来,天子与宰相权力之争也开始越演越烈,成为了不可忽视的矛盾,可无论曾经有多少皇帝痛恨过自己的宰相,宰相制度却依然没有被完全取代。
而这一切,说白了,也就是权力之争罢了。
我这般明目张胆要分天子手中的权力,这怎么看都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因为想要变法革新,其根本就是要得到天子的支持与维护才行。
“是,我想要分散皇权,要分散的就是皇帝生杀予夺的权力。”
我很直白的说出心中预想。
“你想用刑法律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