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以来,女子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得自专呵?”
边说着叶晗边用赞赏的目光又望向了萧珝,继续言道:
“你确实是聪慧得紧,当年上一任的洛阳之主本与宫家的二小姐有婚订之盟,那变数便是最后宫家的二小姐并未嫁给那位洛阳之主,而是嫁给了玄远叶家的一位子弟。至于当年宫家的那位二小姐,便是我的母亲!”
所以,上一任人未完成的事情,就交给了下一辈人去做?!
这样的事情萧珝觉得有些荒诞,因为这事关一个女子终身幸福,可也正如叶晗所言,自古以来女子婚姻大事不由自主,而礼教体统,君臣之义,尊盟守信等等一切条条框框的束缚,便如同突如其来的大山,就连最后的那点侥幸与不甘都会被压制得死死地了。
复杂的心绪终究还是为着心中的那份不甘,萧珝忍不住脱口问道:
“姐姐啊,你可甘愿?”
叶晗微微有些愣神,旋即垂眸,脸上是有些自嘲的模样,回应道:
“甘愿如何,不甘又当如何?无论出于君臣之义还是信守诺言,你我两家都有愧于晋国皇室,事无巨细,无非因果,你我如今能做的,又能有几分呢?”
萧珝静静地看着叶晗,虽听着叶晗此话有些顺应因果的随意,还似有几分颓唐之意,可倘若当真如此,就不是自己所知道的那个随心随性的叶晗了。
“你有没想过,也许晨儿过往所经历的总总,其宿命最终指引的道路便是让她回到洛阳之主的身边去?”
叶晗陡然道出了这番惊人之语来,也似乎是在提醒萧珝这一切的因果起源。
萧珝突然想起了高辰那日同自己说过她是别人手中执着的一颗棋子的话来,那冤家说得对啊,任何人都不过是命运手中一颗可以随意操控的棋子罢了。
可无数次从战场之上死里逃生,拼杀出一条鲜血铺就的生路之时,萧珝便只信自己和手中的那柄战刀了,她不信命!
“当年先祖一心想做晋国臣子,并发誓世代效忠于晋国皇室,可后来他终究是背弃了盟誓;他也曾与一道浴血奋战的同袍互相约定永为异性兄弟,甘苦与共,可最后却也因殊途而形同陌路;结果到最后,他曾信誓旦旦说要守护的,一个都没有护住。我不想如同先祖那般,让自己的将来在无止境的悔恨之中度过!”
萧珝的目光陡然变得坚定起来,目光灼灼的望着叶晗,继续言道:
“姐姐,我不愿!”
说着,萧珝缓缓立起身来,慢慢度步至兵刃架上,看着刀架上静静安置着那柄多年来一直随着自己南征北战的白鲨鱼皮刀具精制战刀上,那种永不服输的气势便油然而生了。
“即便我北魏拓跋氏有愧于晋国萧氏,即便我的身上背负着叛逆之臣的血液,即便身为燕云龙骑卫的统帅不得违背先祖所定下的‘不得伤害晋国萧氏血脉’的密约,倘若他们当真不顾念天下苍生并借机兴风作浪,延祸天下,那萧珝也只能选择背负这一切罪孽,以我燕云龙骑不屈之意志,荡平所有的动荡与不安!”
萧珝的手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战刀,那是她身为燕云龙骑卫统帅决不能退让的底线,无数的战士在战场之上抛头颅洒热血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过是希望自己的家国族人不受到敌国的侵犯,还有尽快结束这动荡不安、硝烟四起的乱世!
北魏拓跋氏确实亏欠了晋国萧氏,可这份失义与亏欠绝不该以再度让天下陷入无休无止的混战来做抵偿。若说曾经萧珝还曾为此事该如何善了而犹豫不决过,那现在作为军人的萧珝已经在此刻做出了明确的选择。
将战刀从刀架上取下,感受着那柄饮过无数敌人鲜血的刀身落在自己掌中的那份重量,萧珝紧接着十分有魄力的继续说道:
“自古忠义难以两全,若是定要在道义与本心之间做出抉择的话,我想最起码,我得对得起自己的本心,若这是罪,我也甘愿承受!姐姐,我要去把她找回来,我不愿也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即便是洛阳之主,也不可以,因为——她是我的!”
无论那冤家是执在谁手中的一颗棋子,她萧珝说过,拼尽全力,也定要将她从对方手中夺过来!
……
叶晗感受到了来自萧珝的强烈意念,更听明白了,萧珝在道义与本心之间选择了后者,这确实不像是一位杀伐决断的一代战将会做出的决定,因为这太任性了。而更让叶晗诧异的是,萧珝对叶晨的执念竟已如此深沉了!
果然,萧珝这丫头同自己那傻妹妹一般,都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人啊……
叶晗不禁喃喃道:
“哎,真是任性呢!”
即便任性,就让她们任性这一回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对啊,我也想任性,请让我也任性任性一下吧……o(n_n)o 哈哈
289、非卿不可
应该感叹一句, 我大概是最不走心的人质了吧!
如今既然受制于人, 却没有半分讨饶惶恐之态, 却似去别家串门子般随意淡然, 不知情者还以为我有多么气魄与胆量超然, 可以置生死于度外!
当然,不得不提,我也很佩服现在这般坦然自若的自己,毕竟落于敌手, 谁都不可能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真正保全自己的性命,可我却当真无所畏惧了, 这也倒不全是因着我有恃无恐, 而是似乎人一旦经历了一些艰难困苦之后, 心志确实会开始成长和越发的坚韧。当你看到了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一些变化和对一些事物产生了一些与前不同的看法时, 你就能越发清楚的感受这样的成长和蜕变。
这一路我都被布带蒙着眼, 除了感受着这一路在各式马车之中转换和在地面行走时或颠簸或平坦, 且周围从喧杂吵嚷到四洲寂静的动静变化外,等我感觉真正停顿下来的时候,也便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了。
瑾娘小心的摘下了蒙住我双眼的布带, 光线的陡然涌入还是让我的双眼有了片刻的不适, 不过很快也便适应了, 而周围的一切也便这般促然的入我的眼。
这里似乎是属于某处府邸的一处宅院, 可眼前的一些桌案的摆列以及桌案上陈列的一些笔墨纸砚,却又让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的书院……
可我却对这个看似普通的书院感觉十分的熟稔!
瑾娘向我施施然行了一礼,似在向我聊表歉意。
“高御史, 失礼了!”
瑾娘的本领远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