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忽明忽亮,心中定是百感交集,一时间想起自己失踪这段时日,不但让琬儿平添忧虑,也定然让紫玉和洛卿两人受苦不少了,这着实是我的罪过了。
忙又正了正衣冠,再度向她俩揖了一礼,真诚致歉,言道:
“真是抱歉,这些日子,让你们为我劳心伤神了。”
紫玉和洛卿闻言,纷纷哀叹了一声,两人在此刻才真正算是松了口气,无论如何,驸马督尉总算是平安回到主上身边了,终免主上这段时日的牵肠挂肚,心神俱伤,两人都是百感交集,无法细述。
紫玉见主上与驸马团聚,心中为主上欣喜雀跃,可一看到驸马爷那熟悉的有些玩闹不定的模样,似乎完全没有悔改之意,一时间想起了雍州刺史府内的所见所闻,顿觉心中愤慨,虽然他们并非一人,可一切缘由俱是由驸马爷而起,他如何能脱得了干系,不觉为主上感到心疼不甘,有些气愤言道:
“我等乃是奴婢,哪里受的起驸马爷如此纡尊赔罪,驸马爷还是想想该如何向主上赔罪吧!”
洛卿闻言,知道紫玉有气,正欲好言相劝,紫玉不待洛卿说话,便摆了摆手道了句:
“奴婢先行伺候主上去了。”
说完,福了福礼,便越过我直往琬儿那处去了。
我一脸呆呆的模样,这其间发生的事情我有许多不明,又如何知晓自己哪里又得罪紫玉丫头了,瞧着她离开的身影,有些不明所以,怔怔出神。
洛卿看我神情便知我有很多事情不知情,向我做请字状,言道:
“末将有事想同驸马督尉详谈,不知可否移步一叙?”
“洛卿哪里的话,刚好我也有事要同你说,恰好上边有座亭台,你我对坐而谈,如何?”
“甚好,驸马督尉请!”
“好,请!”
说完,我与洛卿对视而笑,一前一后拾阶而上,往上层的那座雅致亭台而去……
人心不可欺
待我与洛卿来到亭台围桌对面跪坐,洛卿便大致与我说了我不在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些事情,被人冒名顶替,那人行军一路所做之荒唐行径,以及最后那假冒之人被琬儿设计诱捕,越听越觉玄乎,都已瞠目结舌了。
虽然早已料到那人来者不善,可这般大张旗鼓的作为,若只是为了让高辰名誉扫地,为免就有些太小看他身后之人了。
再者,他这些荒唐行径与其说是出自政治目的,倒不如说在宣泄个人情绪**更确切一些,因为历来出任监军之职者,极少有洁身自好之人,多有沉湎酒色之徒,只是程度轻重不同而已。
我突然有些好奇这假冒我之人身份是谁了?
“可有查明此人身份来历?”
洛卿答道:
“此人乃是千面淫狐。”
我顿觉好生耳熟,像在哪听过,片刻后恍然想起,言道:
“可是当年并州灭门惨案的主凶?”
洛卿点了点头,道:
“确是此人!”
当年并州某军户一门二百多口人一夜之间死于非命,那场大案震惊天下,我还记得那年是太子谋反案发那一年,可以说距离那起大案后没多久,并州便出此血腥惨案,只是当时朝中上下都被卷入太子谋反案中无暇他顾,即便这场大案在当时如何震惊,也并未让朝廷多加留意,以至于让凶手一直逍遥法外。
却不曾想多年后的今日,这个传说中的千面淫狐,竟然会为了我一个小小的高辰,不惜改头换面,行此移花接木之计也要混入军中,这背后之人的意图还真是值得玩味啊……
“那琬儿决定如何处置此人?”
洛卿沉默了片刻后,言道:
“原本主上之意是想先将此人囚禁,可这千面淫狐在身份败露、穷途末路之时,欲孤注一掷,行刺少帅,却在那时露出了马脚,反而透露出了他的真实身份……”
我不禁微微惊讶,似乎没想到事情会有如此出人意料的发展。
“他的真实身份?”
洛卿怔怔看了我片刻,似乎在考虑是否要将所知尽数相告,可转念一想此事事关当年太子谋反案,为太子洗冤更是少帅心结,如今在此事上可以帮得上主上之人,又得主上如此信任之人,也就只有驸马督尉了。
一念至此也便不再迟疑,缓缓言道:
“此人,应该就是当年伺候在太子殿下身边的——暗影卫!”
“什么?”
我眼中不可思议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心中不禁欣喜宽慰,如果此人真是当年伺候在太子殿下身边的暗影卫的话,那他就是解开困扰在我心中已久的谜团的钥匙。
无论如何,在我见到此人之前,他绝对不容有失。
正欲吩咐洛卿定要将此人好生看管之时,陡然间想到了琬儿。
她为护我周全一定早在为我筹谋退路了,而此次冒名顶替事件恰好成为契机,一个长相与我别无二致之人顺理成章便成了我的替死鬼,用他一死让高辰‘名正言顺’的死去,那就不会有高辰是女子之事被公诸天下,人们最多就是感慨高辰英年早逝,天命不佑,可琬儿的声名便得因此受损了!
她明明知道那人是太子殿下身边的暗影卫,明知道若驸马高辰‘死了’,对公主一味着什么,为了护我她竟是什么都不顾了么?
我何德何能啊,竟得琬儿如此真情待我?
琬儿啊,琬儿,欠你的情,只怕我这一辈子都偿还不了啊……
我定了定心神,随即郑重言道:
“洛卿,别让他死了,留他还有大用。”
洛卿见我眼中坚定神色,便知我有守护琬儿之心,想到主上慧眼识人,一片真心付于良人,心中为主上欢喜高兴。
“是,洛卿领命!”
感觉到洛卿言语中的喜悦之情,我知她是为我和琬儿感到高兴,嘴角也不觉带了抹笑意。
“哦,对了。”
洛卿想起了一件事还需一并回复给驸马督尉,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交给了我,言道:
“这封书信是监军座下文书管事托末将带于驸马督尉的。”
闻言,我不觉眼前一亮,迫不及待拆开书信,将信中内容过滤一遍后,不觉露出满意的笑容来,欢喜言道:
“好,好啊,他们果然不负我望!”
听我这般说辞,洛卿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只是心中还有疑惑,不免问将出来,道:
“驸马督尉,末将有一事不明还请驸马开示。”
我笑了笑言道:
“洛卿无需如此多礼,但说无妨。”
“驸马督尉这段时日既然蒙尘在外,而那千面淫狐又只知纵欲享乐,两人均都无法顾及监军事物,可为何,监军之责却无丝毫懈怠?”
毕竟监军责任重大,不仅有监察行军在外的将领、分明赏罚之权,还需要统筹安排大军的后勤运输补给,与朝廷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