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全了,懂得一些道理后,再来读这本书。父亲大人说,这里边有经国济世之道!”
小士子闻言,不觉莞尔一笑,言道:
“你将来莫不是想要成为经国济世之才?”
子辰沉默了片刻,随即摇头,言道:
“我……资质愚钝……”
“谁说你资质愚钝的,每个人的天赋各有不同,怎可因此便断定此人资质如何?你难道想以此作为自己不勤奋上进的借口么?还是你想让令尊大人失望?”
子辰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把你的笔墨和砚台于我,再去弄些水来,帮我研墨!”
小士子此言一处,大有不容人拒绝之感,子辰立马便去照办了,从背囊里将砚台取了出来,再到池塘边取了些水,便老老实实研起墨来。
小士子执过毛笔蘸好墨汁,抬头沉思了片刻,随即背过身去,言道:
“不许偷看。”
说完,便翻开了《国语》封面,在首页上洋洋洒洒地题上了一段小字,笔法虽然稚嫩了些,可小士子却对这句话十分满意。
待得墨迹干了,小士子才合上了书页,将书又还给了子辰,还特意交代道:
“等你真正可以读这本书之时再看上边的提字,到时候你再看看,你的资质是否真是如同你现在所言。我只相信,勤能补拙,一切都还得看,你是否有心了!”
若这小子从今以后不懂得更加勤奋努力,那他将达不到看《国语》的资格,也自然不会看到这书页上的题字,那自己的这番良苦用心也算是付诸东流了;可若他有朝一日真的看到这本书了,那可以相信的是,他已经不再是现在这个不自信的他了。
不知道他将来会变得如何呢?
小士子突然颇为感慨地瞅着眼前这个傻小子,若是这傻小子上进的话,将来也许还能在朝堂之上有所作为,若真有那么一日,他一定会为这傻小子感到高兴的!
抬头瞧着时辰不早了,小士子心中一惊,想着若是再不去与哥哥会合,只怕他非得将整个国子监翻个底朝天不可了。
款款立起身来,小士子有礼一揖,言道:
“时辰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子辰一直捧着手中的国语微微发愣,随即看到小士子如此有礼地向自己作揖告别,心中顿觉失落,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便只能呆呆地瞅着别人。
“再不回去家人会担心的!”
瞧出了傻小子眼中的不舍,小士子也颇有些无奈,只得将原委道出希望得他谅解,却只见他依然一副呆呆的模样。
小士子见他沉默不语,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那我走了……”
转身,正准备离去,身后那个傻小子终于惹不住开口出声了。
“我们,还能再见面么?”
小士子思虑了片刻后,只能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这回外出便是极为不易的,很难保证还会有下一次。
“我并非国子监学子,所以,大概……很难再见了,你,很想再见到我?”
说道最后,小士子饶有兴趣地回头望着子辰,仿佛想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些什么一般。
子辰倒是一改初见时那张冷漠的表情,此时此刻充满了期待的神色,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道了句:
“嗯,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不知为何,瞧见这般目光坚定而又敢如此直白展现自己内心真正所想的傻小子,小士子有些欣喜,更多的居然是宽慰,他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们两个终有一日一定能再度相见的!
随即小士子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那模样着实十分可爱迷人,令人一见难忘。
只听到他笑着说道:
“傻小子,你若是还想再见到我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怕你得更加努力才行了。将来朝廷开科取士,你若能有幸入得金科前三甲,得圣邀入得琼林夜宴,那你我定然还有再见之日,等下次若你我还有缘分一见,我便告知你名姓,如何?”
子辰微微一愣,却没有多久的犹豫与踟蹰,他只知道,他还想要再见到这个小士子。
“好,一言为定!”
听到了那傻小子无比坚定的回答,小士子开心地飘然而去,只余那抹细弱身影,以及随微风飘舞着的衣袖,在子辰眼中、脑海里,久不散去……
一丝杨柳千丝恨
一丝杨柳千丝恨,三分春色二分休。
河堤两岸,垂柳依旧郁郁葱葱,万条垂下,随风舞摆,如同仙女作长袖舞,婀娜多姿,美丽迷人;湖中波光粼粼,微风荡漾,泛起阵阵涟漪,绿影随风,水中绦影,相互映衬,十分可爱,仿佛逝去的春意在这一刻被留在此处。
每当到了离别之时,总会选在这样一处有杨柳之地,这倒并非有意为之,而是送君出郊外,便常可见一排杨柳迎风招展地婀娜身影。
柳,有‘留’之意,折柳送给即将道别的故人,以作依依惜别之情,倒给无数离别,多添了几笔愁绪。
今日这场送别,正是为了卫明伊这丫头设的!
瞧着眼前这一主一仆两个单薄身影,两批马儿身上的那几样数也数得过来的背囊物件,便可知道,明伊这丫头想要轻装简行游历五湖四海、名山大川的念想是真打算兑现了,明明好不容易才成了画图署的第一位女子首席御用画师的!
虽说如此,但是瞧着明伊眼中的明亮,和一脸的期待神态,我还是挺羡慕这丫头可以走出这北魏都城到外边更加广阔的天地去多多见识和历练。
古语不是也有言过么:破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这丫头也有属于自己的路要走呢,只不过前路漫漫,亦有危险相伴,我也只能望她一路平安,好生珍重了!
瞧着眼前这两位女扮男装的一主一仆,言行当中倒也颇有些男儿形态,微微一笑,言道:
“就带这些东西够么?”
我有些担忧的问了句。
明伊倒是一脸随和,笑着言道:
“该带的都带齐了,衣物这些也只挑了两三件穿得习惯的,这一路上也够用了。”
我微微一笑,言道:
“出门在外得带够盘缠,若是不够,我这还有一些,你尽管拿去用。“
说完,便将早已备好的钱袋递给她,却被她拒绝了。
只见这丫头指了指马背上自己的画筒子,十分自信的说道:
“谢谢姐夫好意,我此行是去增广博闻,游历山水的,并非只是贪图玩乐,而且我这一手绝活,相信到哪儿都饿不死自己的。”
这丫头同琬儿十分投缘,琬儿收了她做义妹,是以私下两人以姐妹相称,故而也变改口称呼我为“姐夫”了。
这丫头这般乐观,也不知是真知道其中辛苦还是将一切都想得太过简单,要知道一个男子出门在外尚且艰难过活,更何况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