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四处求教匠人,此人聪慧敏捷,所学之技很快上手,还颇有心得,其人所制之物巧夺天工,常有超越前人之技艺者,故而坊间对这位少年十分赞赏,称其鲁班在世。
如今看到乐恺手中如此精致小气的孔明锁,不用想都可以猜出来,这坊间流传的那位白衣少年究竟是何人了。
我淡淡一笑,说道:
“拿来与我瞧瞧可好?”
乐恺闻言放佛正中下怀,喜上眉梢,他可是一直都想会会当年那位以八十一步走出华容道而被人誉为天下第一聪明人的‘高人’。
“腰间系的是模型,这儿有个大的。”
说完,乐恺便从长袖中换出一个巴掌大的十六根木头组合而成的孔明锁,然后郑重其事地交到我手中。
我将孔明锁拿在手中揣摩了片刻,也觉得这孔明锁设计得越发精妙了,一发现好玩的东西,这兴致也便高了,可现下绝不是玩的时候啊。
随即淡淡地说了句,道:
“待破解后还你如何?”
“不用还亦可。”
乐恺笑容可掬,可说出来的话就没那么可爱了。
这是在说我破解不了他这孔明锁么?呵呵,这小子果然有趣得紧啊!
“少年心性,贪玩了些倒也无妨,说辞吞吐,也非大碍,正所谓瑕不掩瑜,瑜不掩瑕么。”
瑕疵掩盖不了美玉的光泽,便如同乐恺的爱好玩乐,周慎的口舌不便,即便有那么些缺点,可都无法掩盖住他们各自所拥有的才能。
“古人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既然提到了‘修身’一说,那咱们也来论论这‘修身’!”
“何谓修身,如周慎所言,修身者,正心、意诚,去得私欲,还得天理,检束其身,以就规矩,凡所举动,皆合道理。可若时刻警惕,去得私欲,检束起身,便真能成为真君子了么?”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
“能轻富贵,不能轻一轻富贵之心;能重名义,又复重一重名义之念。就比如金珠宝器、古玩玉石陈列眼前,一人把玩鉴赏,交口称赞,过后则忘记;而另一人时刻提醒自己去得私欲,检束起身,故意将眼前珍宝视若无睹。这便是能够轻视富贵,却时时想起自己要轻视富贵;能重视道义礼节,却时常强调自己要重视名誉礼节。这样的人不能说不是君子,只是离真正的君子还有一段差距。”
众人闻言,不禁陷入沉思当中,而三位学生也在尽可能地理解这些话语。
恒楚似乎颇能理解此话中的含义,忙作揖询问道:
“学生敢问老师,在老师眼中,真君子又是怎样的呢?”
“真君子不重视富贵,也不会时时执念于自己轻视富贵的姿态;真君子重名义,此念渗于言行举止,却不是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将重名义的念头放在心上。”
“更何况,人只要活着,**之念便永无断绝。尽去私欲,谈何容易?沉浮宦海,追逐名利是欲;瞧见美好之物,心生向往是欲;爱恨恶贪嗔痴亦是欲,你们道,人,如何尽去私欲?”
“有**,并不代表你不能成为一位君子,关键在于你懂得约束自己的**。古之圣贤,何以能约束自己的**,那是因为他们都有着远大的志向!”
“德不优者,不能怀远;才不大者,不能博见。说的便是品德不好之人,心胸狭隘,考虑问题不够长远;才能不高之人,目光浅薄,不能博览众之所长。品德可以修养,不畏胸狭不容气度;博览群书,经年累月,自能博得一技所长。可若没有远大志向以作撑持,所有的一切都难以坚持长久。那久而久之,此人必然沦为庸庸碌碌,沉湎**难以自拔之辈!”
“所以,我要问诸君的是,各位的志向为何?”
听到我的提问,这三位学子都陷入难以言喻的沉浸当中,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在思索着自己志向为何?
“你们无需现在回答,我给你们三天时日,三日后再过堂回话,届时,我会依据诸君志向,最终确定入选之人的!”
“学生听凭老师所言!”
三人闻言,忙躬身行礼表示心悦诚服,随后退到了一边。
“车兄,逸仙兄,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临了,我还不忘询问这两位的意见。
逸仙倒是爽快得紧,言道:
“听凭高贤弟处置了。”
车淮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意料之外了,顿时也有些没了主意,见逸仙附议了,自己也懵懂地随声附和了。
“就按高兄说得办。”
既然逸仙和车淮都同意了,堂下的诸位也不敢再有什么异议了,那就等三日后做最后决议了。
既然已经定下了三日后再做最终决定,今日的甄选也便将近尾声了,处理好了善后事宜后,应该就可以回府了。
正在此时,那位一直侍候在小珏儿身边的内侍突然来寻我,我有些诧异他为何没有陪伴在小殿下身侧,担心小殿下是不是出什么状况了,便同车淮与逸仙二人交代了几句后,忙出了敬师堂与这位内侍会合。
言语交谈之后才知道,小殿下果然出状况了,而且问题还可大可小!
“怎么会这样?立刻带我去瞧瞧!”
我有些生气地言道,催促着内侍在前头带路,心里祈祷着小殿下别出什么大问题才好啊!
小时了了
我人才走入国子监内的一处雅致别院,小殿下的哭闹声便传了过来,惹得我脸色大变,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入了雅阁,抬头一眼便看到这小丫头正视若无人地坐在主位上哇哇大哭。
我立马迎了上去,又是帮着抹眼泪擦鼻涕,又是仔细检查她的手臂看有没受伤。
果然,手掌给擦破了皮,隐隐透着细细血丝呢!
可恨,究竟是哪个混小子,居然敢如此胆大妄为,我非扒了这小子的皮不可。
“把那混小子给我带过来!”
我怒斥了一句,边从内侍手中接过伤药,连骗带哄地细心给小殿下上药。
“小殿下不哭哦,乖,太傅给你上药,上过药就不痛了。不哭了啊,太傅替你收拾那胆敢欺负你的小子,给你出气,好不好?”
听到我这般宽慰,小珏儿稍微止住了哭声,低声抽咽着,都哭得涨红了脸。
我不禁心疼不已,一想到这混小子居然敢将小殿下推倒在地,害的她小手都给擦破了皮,就恨不得把这不知天高地厚地混小子揪过来暴打一顿了。
很快,国子监的侍从们,便将一个被五花大绑地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年给推了进来。
我拉搡了下袖口,一副绝不善罢甘休的架势,喃喃自语道:
“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如此大胆?”
这话音刚落,回过身来一眼将那少年瞧了正着。
瞧着这少年身着幅巾深衣,一副士子打扮,眉宇颇显稚嫩,却有着一股绝强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