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那凶狠叔叔的对手啊!”
高韦嘴角浮现一丝笑意,似乎很期待我能给出怎样的答案。
“那就把其他几位可汗给牵扯进来,浑水,才好摸鱼啊!”
“有道理!”
高韦笑了,感觉有些阴冷,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看起来,这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果然不假,远虑那还未处理好,这近忧,又接踵而来。
“高韦,最近小心谨慎些好,那些人已经到京城了!”
高韦冷哼一声,他自然知道我说的是谁,却不以为意,言道:
“我早就知道了,若是他们有胆子,来找我便是了,我高韦可不是个让人随意欺负的主儿,谁欺负谁,还不知道呢?”
那时候,我还未想起那兰花玉佩在何处见过,等我意识到这群州镇太保们都会齐聚京城之时,这才想起来那兰花玉佩我确实见过,而且它的主人我也认识!
“他的眼睛,还是你打瞎的呢,依着那人的脾气,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知道他自负,所以还是得提醒他几句,事隔多年,仇恨之心不会随之熄灭只会越演越烈,他们可以沉寂多年,可想而知,内心的怨恨应该也快到极点了吧!
“你说的可是那司马炯?当年他就是我的手下败将,这次他要是还敢出现在我跟前,我可不会让他再像从前那般,安然无恙地走出京城了啊!”
高韦的拳头紧握,顿时发出一阵阵骨骼碰撞之声,甚为骇人。
那司马炯是一届武夫,有勇无谋,最可怕的应该是他身后的那个人,相州州镇总管的得意嫡长孙么?
原来当年那个看似温文儒雅的男子,居然也可以是这般可怕的人啊,还真是应了那句世事难料啊!
“好啦,该说的我也说了,该问的我也问了,你我都得好自为之,话已至此,就此别过吧!”
我摆了摆手,瞧着天色不早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慢走,有句丑话我可得说在前头,莫要为美色所迷啊,别忘了,誓言不是只有你我两人许下的,你还得顾忌其他人的牺牲才好啊。”
我身子微微一怔,难道我有什么事情被高韦所察觉出来了么?
比如,我隐瞒了公主便是龙骑卫的少帅一事,又或者原本计划着我该假意爱慕公主却被我假戏真做一事?
呵呵,那又如何?是啊,那又能怎么样啊?!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冷冷的说出这句话来,摆手道别,随即,我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我隐瞒公主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得我都害怕,有朝一日她若是知道了我欺骗了她,她会不会生气,生气到一剑把我给杀了,亦或者是与我形同陌路,真是什么都不剩下了?
要真有那么一日,我却希望着她能恨得把我一剑杀了,也总比将我当做陌路之人来看待,要强得多啊……
见龙在田
三年前。
北魏景仁二十三年,二月,皇榜下,开恩科取仕,北魏学子,莫不欣喜万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北魏最高等学府——国子监。
莘莘学子,个个意气风发,少年心志,常怀忧国忧民之心。结伴同行之间,皆是谈论国家朝政,抨击时弊,而最近,为人所津津乐道的,便是这推迟了许久的恩科考试。
“太好了,今年终于下了皇榜了。”
“是啊,可让我们好等,本来前年就要举行的恩科考试,为西边干旱和天灾所扰,以至于无法顺利进行,今年正是我辈大显身手之时啊!”
“不错,不错,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嗯,男儿事业当志奇,大丈夫当为国取义,百折不悔!”
“好,诸君共勉之。”
……
因着科举考试将近,国子监上至祭酒(相当于校长),下至博士,都在积极筹备此次科考,早已停课,让生员自行安排接下来的时间。
国子监生员多为官宦子弟,即便无法高中魁首,只要入了进士,将来也可步入仕途,前途光明。故而恩科到来,心中虽然激奋,却也未见的有多紧张在乎。
学堂一停课,课堂上只见到处笔墨纸砚落了一地,却难得可以见到几个人学员勤奋读书的身影。
陈博士看着这一座座空荡荡地学堂,还有杂乱的书籍,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学堂里帮学生们整理课桌和书籍。
等来到了隔间,却发现这里的课桌早已被人收拾得干干净净,而学堂中央只有一个生员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一本书,即便陈博士来到了身边,此人也毫无察觉。
“子辰,你看的是《国语》么?这书不是早已习过了么,何以还在读?”
陈博士一言打断了这个名叫子辰学子的思路,令这个面容俊秀的学生,脸上不禁一白。
在国子监为让学子身份等同一心向学,从不以真名称呼,而是按字辈取名,后一字则从个人的名中取一个字,以作区别。
子辰吓了一跳,连忙起身给陈博士见礼,言道: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子辰不过是在把以前看过的书重温一遍,反而别有一番体会与心得呢!”
子辰有些心虚地眨了眨眼,自己方才并非在看书,而是在怔怔出神,他在想一个故人,一个很久很久都未曾再见的故人。
子辰有些羞愧也不好向陈博士明言,免得又被博士所责骂,故而随口扯了这慌话,以作搪塞。
怎知陈博士似乎对此言当了真,捏了胡须,点头言道:
“很好,温故而知新,博士很期待你的心得,到时候写作文章,与我共赏吧!”
子辰闻言,嘴角不禁抽搐,但还是恭恭敬敬的低头行礼称是。
这个学生是国子监同届学生之中,最与众不同的一个,敏而好学,博闻强识,思维敏捷,而又别具一格。
他的文章里可见一些新奇的观点,有理有据,旁征博引,引人入胜。又可见策论层出,触类旁通,妙语连珠,逻辑紧密,是难得一见的好文章!
只是性子还有些急躁,锋芒毕露,欠缺磨练,在课堂之上常有因与授课博士意见相左之时,便不顾师生礼仪,与博士们当堂辩论,常为遵礼守古的博士所诟病。
一次竟惹得国子监祭酒卫叔子老大人大怒,当堂骂了他一声“竖子”,自此以后,老大人便以“竖子”之名呼之,子辰知道老大人是为自己好,倒也不以为意,开始学着收敛锋芒,对卫老大人的敬重之心,也越发厚重了。
老大人虽然嘴里不说,其实对这个学生却是寄予厚望的,陈博士从未见过老大人对一个学生如此严苛教导,在此之前也便只有那么一位,便是当年十六岁便高中状元,被人称为天之骄子的逸仙,后来逸仙娶了老大人的女儿,成了翁婿,只可惜,时运不济,